孩子，你為何那么敵對

宋建紅+王多燕

一個高中生的家庭作業不但沒有完成，而且書寫潦草，老師懲罰他：“亂七八糟的，必須重做一遍作業，快點好嗎？”不知道是這句話刺激了他，還是他本來就帶著情緒，只聽他嘟嘟噥噥地說：“我哪有時間，我就是不做。”當著那么多的學生被“拒絕”，教師只覺得很沒有面子，于是提高了嗓音說：“怎么了，你作業沒有完成，竟敢頂嘴？讓你重新做一遍，你意見這么大？”“我就是有意見，我不是說了昨晚我家出了點事情，影響了做作業，以后我改正不就行了嗎？你憑什么讓我重做。”……

諸如此類的敵對心理，在時下的高中生身上并不少見。讓他往東，他偏偏往西；讓他靜下來，他偏偏“動”起來；讓他別碰一些“禁區”，他偏偏按捺不住滿腹的好奇，一定要“涉足”一番……高中生由于學業壓力過大，家庭、學校教育方式不當，心理承受力差等種種原因，敵對心理問題日益凸顯。其中，教師過火的語言、偏激的手段、粗糙的方式等是造成這種心理的“元兇”。“從粗糙的東西發展出來的只能是粗糙的東西”。當家庭教育、學校教育和社區教育，成為一種“逆環境”阻滯著學生咔嚓作響的生命拔節之時，學生的敵對心理日劇嚴重就成為必然。

那么，如何掃清學生身上的這些點點滴滴的“黑暗”？如何讓高中生擁有美好、健康、和諧的心理世界？如何才能達到托尼·朱特所說的“要思考如何防止出現更壞的世界”？

一、教師要在“快”和“慢”的調控中教育學生

所謂“快”，是指教師要快速進入高中生的內心。比如，快速了解學生之所以出現敵對心理的真正根源，決不能讓敵對心理蔓延到根深蒂固的程度。在此基礎上，立即采取行之有效的心理干預策略，深思并制訂“特別的愛給敵對的你”的教育方案。

所謂“慢”，是指不要急于求成，不要急于對學生下結論、貼標簽、“蓋棺論定”。不斷在處理高中學生敵對心理的過程中減速，不斷拓寬處理問題的視域，是走進高中生心靈深處最重要的視點之一。比如，一個學生和老師發生敵對心理時，不是不分青紅皂白詰難，而是耐下心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一個學生出現敵對心理不是無緣無故，不是空穴來風，“由根生干，由干生枝，由枝生葉”……慢下來，提倡慢的藝術，才能洞悉“敵對”背后的真相，教師的愛才能“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想想，當成人慢下來時，以一種更柔軟的、溫潤的、靈活的方式面對敵對心理的學生時，所謂的“隔墻”，所謂的“敵對”，所謂的“隔膜”甚至“仇恨”會不會在學生的心中消失呢？當教師慢下來時，生命內在成長的狀態是不是更穩健一點呢，包括原諒、寬恕與利他的種子，會不會能更自然地進入學生內心呢？

二、教師要在“多”和“少”的選擇中滋養學生

千萬別認為關心多，“叮囑”多，檢查多，就是對高中學生最大的負責，就是對他們前途的未雨綢繆。真正的愛，不是簡單的“一廂情愿”式的“關心”，而是該多的多，該少的少。比如，少一些“正面鞭打”，多一些“側面關注”；少一些機械、重復和呆板的活動，多一些新穎、多元和個性化的實踐活動；少一些懷疑，多一些信任；少一些“成人視角”，多一些“兒童視角”；少一些整齊劃一，多一些針對性強的活動；少一些理論灌輸，多一些實踐活動；少一些單打獨斗，多一些團結協作……

一位資深的優秀教師分享了經驗，她說，她從不直接“正面鞭打”學生，不隨意為這類學生扣帽子、貼標簽。她只是多一些“側面關注”，盡可能通過家訪了解敵對背后“隱形”的真相。

比如，一個高中生總是跟老師“對著干”。經過了解，這并不是所謂的故意搗亂，而是他想通過“敵對”引起教師的關注，這種心態叫關注饑渴。他沒有具體的目的，只是覺得生活十分無聊，想通過“敵對”來點刺激，點綴生活。事后了解到這個學生的整個生存狀態真的很無聊，很單調——租住在一個狹小的房間內，沒有電視，沒有娛樂，沒有玩耍的同齡學生……

了解到這樣的事實之后，如何做工作就容易多了：單獨談話，讓心與心的接近更具針對性——“老師也是你的好朋友”；給他找幾個能談得來的同學經常到他就家；通過讓他當小組長，管理班級事務等方式滿足他的“關注饑渴”……從他的實際情況出發，與他“共情”，以一顆“同理心”看待他的問題，正所謂：“心好像一扇厚重的城堡之門，沒有外面的鎖，只有里面的門，別人在外面怎么使勁地踹，不如里面自己輕輕一撥”①。

一位專家說：“教育在關注勞動工具、勞動方法之前，需要先低下頭看看：土壤，種子，水……”②所謂“土壤，種子，水……”實際上與心靈有關，與心理健康有關。的確，你的“枝葉花果”綻放得是否絢麗，源于一顆健全而生機勃勃的心。事實上，高中生的心靈是那樣“曲徑通幽”，以至于我們稍不小心就會“迷路”，稍不小心就會成為“敵人”。只有走進高中生的心靈深處，消除“敵對”、拆掉“圍欄”、化解矛盾，創造好學生的“內環境”，才能鑄造一顆顆健全、健康且高尚的心，正如畢淑敏所說：“優等的心，不必華麗，但必須堅固。”

參考文獻：

①龐永力.青黃.

②林茶居.內心的奴才.教師月刊，2013（5）.

本文為2015年甘肅省“十二五”教育科學規劃立項課題《農村貧困地區高中學生心理健康測評研究》階段成果之一，立項批準號GS【2015】GHB05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