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珺
摘要:群體性事件大多發(fā)生于群眾與政府之間的矛盾爆發(fā)。政府始終是群體性事件的主體,維護社會穩(wěn)定、防范群體性事件,是政府部門不可推卸之責任。在當前社會背景下討論群體性事件防范機制,無疑需從群體性事件的概念及特性出發(fā),借鑒英、美等國家的成功經驗,憑借“以人為本”的理念,以此探討我國群體性事件的防范機制。
關鍵詞:群體性事件;法律對策;防范機制
中圖分類號:D922.11 文獻識別碼:A 文章編號:1001-828X(2016)013-000-02
一、群體性事件的概念
“群體性事件”是一個極具中國特色的概念,我國曾使用“群發(fā)性事件”這一概念。2000年公安部頒發(fā)的《公安機關處置群體性治安事件規(guī)定》(以下簡稱《規(guī)定》)中使用了“群體性事件”這一概念。《規(guī)定》將“群體性治安事件”界定為:聚眾共同實施的違反國家法律、法規(guī)、規(guī)章,擾亂社會秩序,危害公共安全,侵犯公民人身安全和公私財產安全的行為。有學者認為,界定群體性事件要遵循五條原則,即群體性事件的社會屬性、存在形式、構成要件、行動主體和行為目標。①筆者認為,群體性事件的發(fā)生,是某一地區(qū)多種矛盾集合而成,表象復雜、動因不一。因此,分析特性,研究其發(fā)展規(guī)律,方可有效地構建防范機制。
(一)以“維權”為初衷的群體性事件
群體性事件爆發(fā)初期,大多基于某種目的或是利益訴求,即多以“維權”為其爆發(fā)的初衷。通過對大量的事件分析,不難發(fā)現,民眾在利益受損而得不到救濟時,群體性“維權”便成為民眾不得已為之的選擇。因此,在構建群體性事件防范機制時,如何保障民眾權益和暢通的維權途徑是防范群體性事件不得不考慮的因素。
(二)對抗性,是群體性事件的顯著特征
群體性事件,是一種集群行為,是一種短暫的利益共同體,如無直接利益訴求,僅發(fā)泄對社會的不滿,這種行為是對和諧社會的一種破壞。近年來,我國群體性事件呈現出一種態(tài)勢,即有一部分參與主體的行為方式越來越趨向于采取各種極端手段和違法行為,帶有強烈的恐怖性和暴力性色彩。政府如何理性解決沖突,將社會運行維持在一種規(guī)范有序的狀態(tài),是構建群體性事件防范機制需要考慮的另一因素。筆者認為,在對抗群體性事件時,反對訴諸武力,以暴制暴。政治理性與社會理性,是防范群體性事件的關鍵前提。
(三)網絡社會成為群體性事件的新場所
中國已進入互聯(lián)網時代,政治、經濟、文化等各領域均已進入網絡社會時代。無疑,網絡社會成為群體性事件爆發(fā)的新溫床,快速傳播、影響廣泛,成為群體性事件的新特征。媒體、輿論借助網絡社會參與到群體性事件中,事件的真相大多變得撲朔迷離。民眾對群體性事件的爆發(fā)起因往往并不知情,輿論媒體的評論,往往誤導了一部分民眾,導致情緒的集體爆發(fā)。因此,在防范群體性事件時,“網絡暴力”不容小覷。
基于以上的特征,筆者認為,構建群體性事件的防范機制,第一應把握政府與民眾的矛盾來源,掌控民眾對此事件的態(tài)度。同時,構建“權利和利益的正當表達機制”顯得尤為重要,紓解民意不能僅僅停留于當前政府部門提供的“信訪制度”、“官方網絡平臺”等渠道。妥善利用輿論及構建預警機制,及時處理矛盾及做好事前調解,是新形勢下,防范群體性事件的重要任務。
二、域外群體性事件防范機制的借鑒
西方國家對中國語境下的“群體性事件”的研究較早,西方被稱為“騷亂riots”同樣具有緊急性、突發(fā)性的特點。西方國家中對“群體性事件”的研究得益于社會學的影響。19世紀30年代社會學的鼻祖奧古斯特·孔德,他的《實證哲學教程》的發(fā)表開創(chuàng)了社會學的新領域,隨之19世紀的30、40年代,西方學者開始研究“群體的非理性行為”。在西方社會學著作中,群體性事件亦稱為“collective action”。社會的轉型,是西方各國爆發(fā)群體性事件的內因。大多數西方國家的群體性事件的形式多表現為集會、游行、罷工、運動,甚至是革命。除去革命、運動這幾種形式,西方國家的罷工、游行、集會大多為和平的方式,參與者大多為社會底層民眾,這些特定的群體同樣為爭取利益不得已沖破制度的底線,以期獲得政府的關注及改變現狀。以英國、美國、法國為例,西方國家在群體性事件防范機制上的成功經驗,值得稱贊的的以下兩點:
(一)預警
預警的功能在于將有可能導致群體性事件的危機因素消除。世界發(fā)達國家在群體性事件處置上非常嚴謹、規(guī)范。在預警方面,法國是群體性事件監(jiān)控最為嚴密的國家之一。在群體性事件的應對上,法國基本形成了一套較為完善的預警防控體系,同時,較為成熟的法律體系,對游行示威等群體性活動給予了明確規(guī)定。同時,法國政府還定期運用各種統(tǒng)計資料、模型等對各種社會和災害變量進行預警性分析。
(二)恢復
群體性事件爆發(fā)后,如何恢復正常的社會秩序,是考驗政府輿情控制能力的關鍵。美國政府引導媒體、控制輿論的做法,與其大張旗鼓進行媒體宣傳的做法不太相符。在輿情方面,美國政府采取的是“冷處理”的方式,新聞報道刻意延緩,對群體性事件的報道數量與時間相當謹慎。這種處理方法,避免了媒體對群體性事件的渲染,同時,新聞媒體可以保持一貫的公正、客觀的新聞理念,向民眾表達公權力的聲音,正確地引導輿論,配合政府平息群體性事件。
三、群體性事件防范機制的構建
(一)建立服務型政府
1.轉變政府職能
建立服務型政府,即有限政府(limited government)的構建,關鍵在于政府職能如何轉變。政府在行駛公權力時需要從“管理人”的理念中脫離出來,加大公民參與度,允許民眾進行有效的監(jiān)督。
2.完善政府信息公開制度
政府信息公開制度的重要功能之一,便是防范群體性事件。政府應公開哪些信息以及公開的尺度都是政府公開制度的關鍵所在。美國《陽光下的政府法》對“政府機構的財政預算及執(zhí)行情況”均從立法角度做了規(guī)定,諸如此類的法律規(guī)定,增加了政府的“透明度”,滿足公眾的知情權。不可否認,政府公信力,是群體性事件的“防火墻”。我國2008年施行的《政府信息公開條例》從立法層面保障了普通公民的“知情權”,但,事實上,民眾對政府的一些信息仍存在知情度不高、參與政府行政管理熱情不夠。因此,當今,政府信息公開應有效依賴即已形成的網絡社會。建立跨部門、綜合的業(yè)務信息系統(tǒng),實現“一條龍”服務,使公民快速便捷的接受政府信息及獲得個性化服務。
3.實現政府、公民雙向互動
服務型政府是否有效構建,一元化管理明顯是其最大的阻礙。政府、公民雙向互動是改變一元社會治理結構的有效措施。改變以往公民只能通過中國獨有的上訪、信訪等方法與政府對話。
(二)完善相關法律規(guī)范
1.落實聽證制度
我國聽證程序目前流于形式,僅限于行政許可與行政處罰等幾種行政行為,從保護行政相對人的合法權利角度看,政府在開展行政管理活動過程中造成行政相對人合法權益損害的行為并不局限于行政許可、行政處罰,因此擴大聽證程序的適用范圍,是構建法治中國的必然趨勢。同時,聽證程序,也是公民參與行政管理活動最有效的途徑,如前文所述,實現政府、公民雙向互動,是有限政府構建的關鍵因素,也是群體性事件防范的有效措施之一。
2.修改《集會游行示威法》
現行的《集會游行示威法》于1989年出臺,鑒于當時的社會背景,其對公民游行、集會等權利做了諸多限制。在西方,游行、集會是公民表達訴求的合法方式,因此,公民應當在法治的軌道內合法地表達自己的意愿,而不應過多干涉。同時,法律應為集會游行權利提供司法救濟途徑。
注釋:
①宋寶安,于天琪.我國群體性事件的根源與影響[J].吉林大學社會科學學報,第50卷第5期。
參考文獻:
[1]肖唐鏢.群體性事件研究[M].學林出版社,2011.
[2]宋寶安.我國群體性事件的根源與影響[J].吉林大學社會科學學報,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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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杜英.群體性事件的特點、成因及治理對策[J].陜西行政學院學報,2010.
[5]王慶功.目前我國群體性事件的特點、趨勢及防控對策[J].東岳論叢,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