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全
為有效支持“一帶一路”戰略的設施,國家成立了“絲路基金”為“一帶一路”戰略的實施“保駕護航”。從國內過剩產能的輸出和“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基礎設施建設需求兩方面考慮,“絲路基金”的未來發展空間無疑非常巨大。但中非基金等國內海外基金項目的不成功經驗表明,“絲路基金”的運營中必然面臨各類潛在風險。如何有效應對并避免這些風險,成為了當務之急。
一、絲路基金概況
自2013年習近平主席提出打造“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倡議以來,絲路基金、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金磚國家開發銀行三家國家級金融平臺相繼成立助力“一帶一路”戰略,其中絲路基金是最快成立并投入實際運營的機構。絲路基金由中國成立,完全由中國出資,初期設計規模為400億美元,上不封頂,可視投資效果和需求再增資。首期100億美元資本金,分別由中國外匯儲備、中國進出口銀行、中國投資有限責任公司、國家開發銀行四家出資。因肩負支持國家戰略發展的政治使命,所以絲路基金并非是純粹市場化運作的基金,它類似于私募股權投資基金(PE),通過引導基金采用市場化運作模式,帶動民營資本、地方政府及國際資本共同參與子基金的設立。絲路基金的優勢在于可提供中長期的股權投資,引導債權融資和股權融資相互配合。
二、絲路基金的發展空間
絲路基金成立的初衷是服務于國家“一帶一路”戰略,更具體點講就是一方面通過資本輸出消化自身的過剩產能,另一方面拉動新興市場國家和欠發達國家的基礎設施建設,帶動全球增長。因此,絲路基金未來發展空間大與否,取決于國內過剩產能輸出的意愿的強烈程度以及“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對發展基礎設施建設的迫切程度。從國內過剩產能輸出來看,一方面中國改革開放幾十年來積累了5萬多億美元的對外金融資產,而對外直接投資大概只有5000億美元,資本的配置不夠合理和多元化,給人民幣、經濟調整帶來巨大壓力,大量的對外金融資產需要需求新的“出路”。另一方面,隨著國內經濟下行趨勢繼續,產能過剩成為常態,國內很多社會資金沒有合適的投資領域,這些社會資本希望能跟著國家戰略參與絲路基金,境外尋求更多的投資機會,轉移過剩產能。從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基礎建設需求情況看,“一帶一路”涵蓋的國家和地區經濟總量約21萬億美元,普遍處于經濟上升區,但基礎設施落后制約著亞非拉國家的發展,這些國家急需基礎設施建設投資,但資金問題最為突出。據亞洲開發銀行測算,2020年以前亞洲地區每年基礎設施投資需求高達7300億美元,而世界銀行和亞洲開發銀行目前每年能夠提供給亞洲國家的資金只有約200億美元,其中用于基礎設施的數額僅為這些資金的40%至50%。無疑,巨大的資金缺口為絲路基金的運作提供了可靠的需求基礎。
三、潛在的風險
隨著中國經濟總量的逐步增大,海外投資項目也不斷增加,但這些海外投資項目中部分因國別風險、地緣政治風險、經營風險、市場風險等各類風險導致了失敗。以中非基金為例,中非基金是由國家開發銀行全資設立、規模達50億美元的基金,定位于支持中國企業在非洲開展合作項目。截至2014年底,中非基金已決定對34個非洲國家的80個項目進行投資,決策投資近30億美元,實際出資近24億美元。七年過去了,目前中非基金僅落實了原定投資規模50億美元的一半左右,不算很順利。中非基金之所以推行緩慢,更多是技術、法律和項目論證等方面的原因,還有就是有些非洲國家對一些項目沒有相關法律規定,也沒有先例,往往參與不進去。
四、對絲路基金規避潛在風險的意見建議
1.穩扎穩打,不能急于求成。基金就是潛移默化的作用,不在于規模的大小,不能追求轟動的政治效應,不能追求立竿見影的效果,不要過多地考慮短期的消化過剩產能、拉動國內經濟的動機,而是要踏踏實實地立足于總體規劃、分步實施,一個一個項目地推進,特別是基礎設施投資效益回收周期是5-8年。
2.借鑒成熟經驗,成立市場化運作平臺。在操作模式上,“絲路基金”可依據國際法及有關國家公司法,參照中國各級政府設立“城市建設基礎設施平臺公司”、境外合資公司、與新加坡合作建設蘇州工業園區的經驗,由中資企業以美元或人民幣現金投資發起設立,亞非拉國家政府授權企業(機構)以現金或礦產資源入股,歐美企業或機構原則上也可以現金或在當地控制的資源適當參股。由此打造一個中國與亞非拉國家推進基礎設施合作的戰略性、公司化、市場化平臺。
3.優化管理體制,建立多級政府協調機制。在管理上,可借鑒中國與新加坡合作推進蘇州工業園的管理模式,引入多級政府協調機制,從政府層面就資源抵押及授權開發、基礎設施規劃及委托代建、財稅優惠政策、信用增級等難點問題通過協商機制達成共識,并由作為執行層的“基礎設施發展公司”同時負責資源開發、基礎設施建設、融資及還款等,實現“借、用、管、還”一體化運作。
4.加強風險控制建設,避免各類風險。一是加強對風險的評估和防控,盡量全面、詳細和客觀評估和調查項目的風險,投資方案中要充分設計風險的管控和補償機制。二是將高收益的資源產業與低收益的基礎設施建設整合至公司化的同一法人,并將政府明確抵押給金融機構的資源授權基礎設施公司,開發后獲得還款現金流。三是積極與東盟、非盟等多邊機構或有關國家溝通,爭取以法律法規確認的方式,授權設立公司并授權將有關礦產抵押給中資金融機構,避免政治風險。
5.注意遵守投資所在國的社會、文化和法律規范。不同國家針對不同的投資主體和投資產業都會制定不同的吸引投資的政策,同時許多國家在環境保護、勞工權益、就業政策、產業保護等等各個方面也有各自的政策規范和法律文化。在選擇項目時我們必須充分評估投資項目與所在國的各類政策、規范的一致性,避免發生不當的投資風險。
6.合理評估基金“出海”成本,權衡利弊得失。絲路基金的運營利弊兼存,弊端是大量資本投向海外會相應地減少國內投資,可能拖累國內、尤其是經濟落后地區的發展速度。同時,這一戰略的實施對于中國轉變發展方式存在產生反效率逆淘汰機制的可能,即可能使許多本來缺乏效率、在結構調整中需要被市場淘汰的企業因搭上戰略“順風車”得以繼續存活,甚至因為政府的政策傾斜而比一些效率更高的企業還活得更好。如此,國內改革將放緩,傷害中國經濟的長期發展前景。為防止這種情況的出現,就要把鼓勵海外投資的政策和強化市場競爭的政策結合起來,讓最有競爭效率的企業去獲得承載資本輸出的功能。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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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絲路基金運作模式解讀:一帶一路沒嚴格低于界限.產業信息研究網.2015.3.
[3]絲路基金的風控和退出之道.金琦. 財新網.201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