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當代女性油畫家樂于從個人情感體驗出發(fā),使其藝術帶有自述的特性。本文從夏俊娜畫中的獨特性自述展開,通過畫面都市女子與花卉意象的感性顯現(xiàn),試分析作品的“純粹性”意象表現(xiàn)。
關鍵詞:夏俊娜;花卉;女性;意象
近年來,在中國油畫壇上升起了一顆極為耀眼的新星,她在20世紀70年代出生的畫家群體中極具典型性,她就是夏俊娜。其與生俱來的色彩敏感度和典型性,一度引發(fā)美術界對情調色彩主觀性的思考,進而啟發(fā)了藝術家感性引導藝術的精神。
不難發(fā)現(xiàn),夏俊娜的畫面無一不是女性氣質的自然流露。畫筆下的女性形象格外閑情逸致,也總是不經(jīng)意地與同樣具有唯美色彩感的花卉相呼應。女性特有的神態(tài)動態(tài)伴著花的姿態(tài)構成了純粹且含蓄的畫面美感。透過畫面,夏俊娜用個人典型的色彩語言構筑的唯美世界,不自覺地讓人相信其畫中的真實感。
1 畫中的感性情愫
花卉是女藝術家們樂此不疲的表現(xiàn)題材,夏俊娜也尤為偏愛。花在不同藝術家的表現(xiàn)形式下似乎也被賦予了不同的意蘊。像喬治亞·奧基弗的花夸張詭異,彰顯出花孤獨且神秘的特質;閆平筆下的花更多體現(xiàn)出關懷、愛的特質和生命的怒放。而夏俊娜的花透著小資的情調,讓人愉快并樂于接近。女性本體的生命弧線在夏俊娜情態(tài)異化的花朵下,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也許“灰姑娘”式的傳達也正是她們這個群體所特有的方式,即對于生活、愛情、婚姻及社會角色身份的理解,甚至是對男性話語權的一種宣戰(zhàn)。似乎不再如塞西爾索瓦熱所說:“女人陷入情網(wǎng)時必須忘掉自己的人格,這是自然法則。女人若沒有主人便無法生存,她就是一束散亂的花。”對此我們并不否認,較之男性,女性與生俱來的更多在藝術創(chuàng)作上的感性成分。但不能贊同的是,對于女性感性中揮發(fā)掉的自我意識和理性思考能力的偏見。
在筆者看來,很多圍繞藝術感性、理性所展開的討論,如感、理性誰更具價值?藝術的產(chǎn)生是感、理性誰先?或是感性較之理性,藝術意義更大?這些問題都并不是問題的瓶頸。然而,真正意義上的藝術,無外乎是涉及藝術家個人典型化的語言表現(xiàn)。若與藝術家本身無交集且無法帶來某種情感上的觸動,那無論作品在形式上是感性到極致或是理性,又有何意義呢?也許這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一種對模式化語言的虛擬罷了。
然而,夏俊娜卻把女性特質中的感性成分在畫中發(fā)揮到了極致,這何嘗不是感性直觀的外露形式呢?開了花的色彩、沒了形的狀態(tài)和看似都不合常規(guī)的空間表現(xiàn)和光影。這些無疑不體現(xiàn)著夏俊娜借鑒著浪漫的視覺感知,輕而易舉地將其濃烈的理想主義色彩打破應有的空間模式。正如她個人所說:“自然是值得模仿的,首先它提供了豐富的色彩和形狀,這是我們畫家永遠無法創(chuàng)造的。但是怎樣從自然中再現(xiàn)人類的價值和精神,這里會有更豐富的養(yǎng)料滋潤我們的創(chuàng)造力。”以自然為師的創(chuàng)作方式并非形式上的拼湊,這正是夏俊娜表現(xiàn)在畫中的,一種藝術家在特定生活環(huán)境下的觀念意識的體現(xiàn)。其巧妙之處在于連接了中國畫意象的體會,將“似與不似,超與象外,得于環(huán)中”的理念,加之運用不同于中國畫的西方媒介,營造了高度凝練的“意象之輕,夢幻之境”的唯美視覺體驗。這與西方藝術家的表現(xiàn)有著截然不同的呈現(xiàn)方式,夏俊娜選擇了自然態(tài)度下的精神桃源之約,借以延續(xù)她在現(xiàn)實中難以抒發(fā)的某種情感。想想何嘗不是這樣呢?創(chuàng)作主體是對自由的渴望,在這樣一個追求理想的過程中極好地滿足了一切的自我需求。
2 花中的女性意識
透過花卉呈現(xiàn)的是藝術家個人對于色彩敏感度的把握力,同時,也是一種高度概括所帶來的與眾不同的感官體驗。夏俊娜便是如此,她在畫布上隨意揮灑的色彩,像是漫不經(jīng)心地訴說著那女性與花的共性所在。在其表現(xiàn)方式上,畫面看似無章可循的散漫,保有了飽滿的自由軌跡,恰到好處地表達了藝術家對于瞬間情緒的把握。這便是藝術的軌跡,即順其自然地將情緒流入畫中。
中國自古就用花卉比喻女人。因在男性意識中,花的生命正像是女性命運的演繹,即具有賞心悅目的功能和美麗易謝的特質。縱觀古代女性繪畫的表現(xiàn)題材多為花鳥類,可見,花卉的品格成為女性情操的表現(xiàn)媒介。花卉在傳統(tǒng)意義上折射出女性美卻易損的特性,花卉這一表現(xiàn)題材在傳統(tǒng)繪畫中透著“女人是弱者”的信息,以“借物喻人”試圖得到男性為中心的文化認可。拜讀女性批評家陶永白的女性藝術史,便知“借花言事”已是屢見不鮮。也知當代女性藝術家對花卉題材尤為鐘愛。這從一定程度上來看,也是受所處社會歷史文化等多重因素的影響的。不同的是,當代女藝術家可以隨意自我地表現(xiàn)個性化的意象,將花卉的寓意表現(xiàn)得更為多元而不再只有一解,畫面表現(xiàn)成為新時期藝術家精神符號化的象征。在表現(xiàn)手法上也更為多樣,不再單純?yōu)榱擞夏行砸暯嵌M行模式化的創(chuàng)作。事實上,擺脫了模式化的女藝術家在獲得了更多個性化表達機會的同時,也將在藝術創(chuàng)作中面臨更多的挑戰(zhàn)。
再次縱觀古代女畫家,她們往往并不注重畫面中對個性化語言的呈現(xiàn)。但夏俊娜的花卉形象較之前畫家的創(chuàng)作,有了被賦予另一種解讀方式的可能,將承載著對花卉意象的更廣延伸。這不再是極致美感卻沾染病態(tài)的個體,更多的是一種情懷的意象表達,以及女性心態(tài)透過借物喻人的自我觀望。在當代的花卉題材表現(xiàn)中,不乏女性藝術家透過花卉極力塑造花如某些女性器官的象征,極力用私密性視角來瓦解主流文化,這種特意強化性別的方式導致其走上了短途之路。從這點上看,夏俊娜無疑是明智的,她并未像上述一些女性主義藝術家那樣極端。她選擇了用無意識的清澈和對色彩表現(xiàn)的果斷求得自身藝術精神的獨立,這彌足珍貴。
3 畫中捕捉的遐想
夏俊娜畫中的花卉表現(xiàn)得隨心所欲,并不具備什么特定的指向性,這反而使其更具有率性且耐人尋味的情態(tài)。是的,花卉在特定語境下的表現(xiàn)是關于空間遐想的情態(tài)象征。細看夏俊娜的畫作,不難看出,畫面在相對統(tǒng)一的色調下,始終貫穿著一種延續(xù)性的情緒,自然地流動著,沒有過多的所謂理性的敘述,更多呈現(xiàn)出一種形體與色彩在畫面中的思考。
在夏俊娜的畫前,能明顯地感知到她對于色彩特質的把握在女人與花卉兩種物象間的情緒轉換。有時相比女人,畫中的花卉會占據(jù)更多的畫面空間,而有時花只是女人懷中的一種思考和遐想,彼此呼應著,女性不再是封建時期的失落之花,而是一朵專注于為自己綻放和凋謝的花。此時花與人格間的界限逐漸模糊,進而彼此交融。此時的花卉形象也完全脫離性,是一種特定時代環(huán)境下女性本真特質的感性顯現(xiàn)。通過對花的意象化處理,似乎更易傳達女藝術家內心的隱秘情緒和生活所感。
較之男性,女性生活的現(xiàn)實情趣主要體現(xiàn)在:遐想。在她們眼里,生活就似一場充滿感知的奇遇。在不同領域中的女性都樂于自主地尋覓自由,即容易品味到源于瑣碎生活中的自足,更極為敏感地把握到形象的象征。夏俊娜的畫作集合了少女氣息的審美感,即沖動的情感與理智間的一種沖撞與結合的能力。透過畫面,夏俊娜的才情和慢條斯理的情感似乎和當代如此快餐式的時代顯得格格不入,但卻絲毫未影響到人們對她的喜愛,或許是因人們對現(xiàn)實生活的不滿卻又無能為力的矛盾心情,在夏俊娜的畫中找到了失落已久的幻景,這就像是嬰兒之于襁褓的情感。
4 結語
相信隨著時代的選擇性沉淀,夏俊娜的畫作所帶來的心靈撫慰,必定會在當代藝術史中留下奪目的一筆。
參考文獻:
[1] 翟永明.天賦如此——女性藝術與我們[M].東方出版社,2008.
[2] 陶永白.失落的歷史——中國女性繪畫史[M].湖南美術出版社,2000.
作者簡介:蔣瑩(1985—),女,碩士研究生,德宏師范高等專科學校助教,研究方向:當代美術史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