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春陽 (中國閩臺緣博物館 36200)
試論博物館陳列展示多元性
徐春陽(中國閩臺緣博物館36200)
隨著博物館發展,博物館展示由原來單一性,逐漸轉為多元性,這種多元性逐漸滲透在博物館理論與實踐中。本文試著從社會層面、歷史文本層面、器物層面來分析展示多元性,從而改變博物館展示一味單一地推銷給觀眾的局面。
博物館;多元性;社會層面;文本層面;器物層面
隨著博物館發展,博物館展示由原來單一性,逐漸轉為多元性。這種多元性轉變一改原來單一主題,呈現博物館發展多元性。同時 “一個社會在轉型之際,會碰到哪些問題?新力量、新思想、新關系、新理性、新運作等如何出現與成立?新舊之間的矛盾如何解決?就時代的人們遇到新挑戰時,其回應方式表征了當時的局限性。那么,要如何有前瞻性呢?”1博物館展示也一樣,必須面對由原來單一展示,適應現在多元性。這種多元性,自博物館成立,就呈現理論多樣性與矛盾性。如安諾那?結提出:“(一)博物館的功能是要紀念過去?還是要檢驗歷史?(二)是要回憶?還是要教育?(三)博物館是一座圣殿?還是一所學校?是一座供人禮拜的廟宇?還是一個引發問題的論壇?”2同時博物館以其獨特美學價值存在于世間,也是充滿矛盾性。即如卡西勒(Ernst Cassirer)所指出的,在藝術的領域中,一切符號都具備了一種兼具“分裂”與“重新結合”的雙重功能,同時,“甚至在宗教情感中,我們一樣可以發現這一種雙聯性,這些情感越是深邃內在,便愈顯得與世界割離,也愈顯得不為一切人與人間的乃至于其社會實在性之間的枷鎖樊囿。3這些矛盾性,只是博物館多元性冰山一角。從深層次來說,博物館的社會層面、歷史文本層面、器物層面皆存在多元性。
從社會層面看,博物館往往存在多重敘述結構,展示其多元性。一是博物館立場不同,往往選擇不同象征符號。“不同的立場,不同的旨趣,對于一個歷史事件的詮釋有所差別,不同的經驗或認識,所建構的族群意象也會有所不同,社會建構立足于某個選擇性的觀點,并以所建構的概念來認識這個社會。歷史社會學家也是這樣看待歷史實體的認識,Max Weberd的理念型(ideal type)方法論處理了這樣的議題,在知識上,以有限的概念面對無限的實體,是一個方法論上的必然。相同的,歷史記憶的展演,博物館的收藏,類似的現象:選擇性、部分性,甚至是抽離性與扭曲性。”4二是博物館展示通過再復制過程,也滲透了展示者主觀性。這種主觀性必然決定展示多樣性。博物館歷史記憶展示延續過去與現在,是場景再復制,具有主觀性與選擇性。這種場景再復制其實也是選擇記憶再復制過程。畢竟“過去始終無法回返復現,記憶所構建之現在與過去、未來的關系,實為創制者當下文化內驅力和文化想象力匯貫而透顯得生命歷程。5
從文本層面來看,文本也存在多元性。一是文本的理解往往在特殊的歷史考量,也具有主觀性與選擇性。即“歷史總是敘事出來的,歷史許多不連續、充滿矛盾的縫隙。史學家對于過去的研究,不能再宣稱是超然客觀。我們無法超越自身的歷史情境,我們所面臨的過去,不是實質的客體,而是從所有各式各樣已成書的文本中所建構出來的,亦即文本的理解符合特殊的歷史考量.”6二是從文本記憶來看,記憶再創造過程,具有主觀性與再創造性,從而呈現多元性。“記憶并非是“一個事件的簡單再現”,或是“以往印象的微弱映像或摹本”;記憶是“往事的新生”,“它包含一個創造性和構造性的過程。”記憶、回憶意味著重新組合、綜整、構連,并“匯總到思想的一個焦點之中。”7三是文本也存在誤讀,讀者也從這些誤讀中體會多元性。薩依德“即使批評家在嚴肅的意義上說闡釋就是誤釋或借用必然涉及誤讀,那也是遠遠不夠的,在我看來恰巧相反:完全可以把(出現的)誤讀判斷為觀念和理論從一情境向另一情境進行歷史轉移的一部分。”8
從博物館器物展示也呈現多樣化。即“后現代對歷史的詮釋,既不是唯一或絕對的,連帶的,我們對物件或博物館藏品的詮釋也開始呈現多元樣貌。亞博提(Samuel Alberti)在“物件與博物館(Object and Museum)”一文中,提出“物件傳記”(biographies of objects)的觀念;他認為就好像一個人從出生到死亡,在不同階段扮演不同角色,因為遇到不同的人而建構出不同的人生;一個物件在進入博物館成為一件藏品之前,也經歷過種種旅程,在不同的人手上經過,并由之獲得種種不同的意義。”9當然,這種多元性不是沒有章法的,往往要在一定文化脈絡下進行梳理。“作為一個知識領域的博物館研究(Museum studies)對于物件的歷史與文化脈絡的掌握,不只是將焦點放在特定的社會文化中,而是更進一步以物件本身的傳記生命史為中心,透過共時性(synchronic)和歷時性(diachronic)的觀看方式,不但得以對于一個博物館物件的社會生命有歷時性的了解,同時也認識到同一個物件所經歷的社會文化脈絡,進而對于博物館收藏所具有的‘物性’與先關的社會文化體系進行深入的探究。”10同時博物館也受人文主義影響,即“人文主義的傳統是以人的經驗為中心、以人的尊嚴為價值根源,并以重視思想等層面為主要特色。強調透過教育喚醒對人類生活可能前景的認識,以及培養人性意識。”11
總之,“人類思想的進步與發展,必須對各文化及其精神加以理解、融合與超越。法國年鑒學派將理解(comprehend)視為研究的最高境界,著重對歷史結構與現實的復雜性及其各種內部、外部聯系的深刻認識,依靠這種理解,歷史才能與現實建立真正的聯系。”12博物館必須改變一層不變將單一主題推銷給觀眾做法。適當考慮社會層面、文本層面及器物層面多樣性,以適應社會變化。
注釋:
1.林崇熙.跨域建構?博物館學[M].臺灣:臺灣博物館,2009:68.
2.4.9.10.王嵩山.博物館收藏的文化與科學[M].臺灣:臺灣博物館,2010:177、137、175、176、192.
3.卡西勒(Ernst Cassirer)著,關子尹譯.人文科學的邏輯[M].臺灣:聯經出版公司.1994:87.
5.李豐楙、劉苑如.空間、地域與文化——中國文化空間的書寫與闡釋[M].臺灣:臺灣中央研究院中國文哲研究所,2002:161.
6.雷蒙?塞爾登(Raman Selden)等著,林志忠譯.當代文學理論導讀[M].臺灣:巨流圖書公司,2005:237-238.
7.恩斯特?卡西特.人論[M].臺灣:桂冠圖書公司,1994:76.
8.謝少波等譯.賽義德自選集[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9:148.
11.亞倫?布洛克(Alan Bullock),董樂山譯.西方人文主義傳統[M].臺灣:究竟出版社,2000:98.
12.林淑惠.禮俗、記憶與啟蒙[M].臺灣:臺灣學生書局有限公司,2009:300.
徐春陽,職稱:中級,單位:中國閩臺緣博物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