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菊芳 (河南藝術職業學院 影視藝術系 450000)
《異次元殺陣》中符號化的社會與人性隱喻
許菊芳(河南藝術職業學院 影視藝術系450000)
影片《異次元殺陣》講述了一個封閉空間下人物探險及逃難的故事。劇作通過封閉的空間、具有代表意義的人物,揭示了影視符號背后隱喻的深刻主題。封閉的立方體隱喻了極權社會的荒誕性;故事中的人物分別代表了社會眾生中的各色群體及其人性的本質;故事情節的戲劇性則隱喻了社會的走向是如初生嬰兒般重生的世界。
《異次元殺陣》;符號學;隱喻
1997年上映的《 異次元殺陣》又名《心慌方》《立方體》,是加拿大導演文森佐?納塔利執導的一部驚悚影片。這部影片構思巧妙,它以隱喻的手法、數學的知識和實驗的態度闡釋了社會和人性的問題。從電影符號學的視角來看,它是一部具有符號學意義的經典范本。無論是其人物形象的設置,情節安排,主題旨向,還是其故事發生的空間,都呈現出表象之下的深層寓意。為此,筆者即試從故事空間、人物設置及其主題旨向等角度展開對這部影片符號化背后的深層隱喻意義的解析。
這部影片特點之一即是設計了一個封閉空間。封閉空間本是影片制作中一種類型,通過營造一種相對固定而密閉的空間,讓人物在這種困境中做出兩難抉擇,這符合了編劇學中將人物置于兩難困境,讓其在困境中行動以刻畫人物,表現主題的宗旨。《禁閉島》《電鋸驚魂》《致命ID》等都是這類以封閉空間為背景制作的影片。
在這部影片中,其封閉的空間是一個龐大的立方體,里面有上萬多個小立方體的房間,每個房間都有坐標,且每個方向都有門,分別通向不同的房間,這些房間有些是安全的,有些卻裝有各種機關,如電氣化學機關、聲控感應器等。而且這些房間在不斷地移動,雖然每個方向都有門,但是整個立方體的出口只有一個,因此它成為一個高密度的迷宮。在這樣的迷宮下,不同社會身份的人被莫名地扔進去,又急切地尋找出口。因此,這個封閉空間,不僅給人物活動提供了逼迫其做出抉擇的空間,而且其本身的結構相似而又變幻莫測,就成了一個小型社會的縮影。更具戲劇性的是,這個立方體被其中每個人的手無形地推動著,最終成為一場滑稽而失控的游戲,這是對我們當今人類生存的社會一個極好的隱喻。
影片一開始,我們便看到一個個性別、年齡、身份不同的人物睜開眼睛,驚恐地看著這個奇怪的世界。這群人里面,有老年越獄者,有中年男警察,中年女醫生,中年男建筑師,有青年女學生,青年智障者。他們各自有不同的性格和處事方式,老年越獄者是一個慣犯,與人相處完全秉持功利的目的;警察有三個兒子,但與妻子關系不和諧以致分居;中年女醫生是一個孤獨的單身女性,她沒有丈夫和孩子;中年男建筑師是這個立方體的計劃參與者之一,參與了立方體的外殼設計。但他是一個胸無大志,得過且過的社會大眾中的一員;數學系女大學生精通專業,但厭倦家庭生活,搬離家庭與朋友合住;智障男青年喀山則任性而為,對環境的不滿則會不時發出怪叫,但卻具有超出常人的數學計算能力。
在困境面前,每個人的反應各不相同:越獄犯因為有七次越獄的經歷,故此他表現得極其沉著鎮靜,且行動能力極強,懂得用鞋子試探機關,用紐扣刺激口水分泌;警察昆汀也有著職業的沉著冷靜,但他不是自己沖鋒上前,而是要將各方力量調動起來,讓大家協作參與到逃亡的工作中去,且不允許無用者存在,表現出鮮明的功利主義傾向;女醫生是典型的懷疑論者,她一再試圖探究被困的緣由,并極力懷疑是社會政權機構所為。但她也有著作為醫生救死扶傷、保護弱者
的善良天性;建筑師知曉事件背后的黑幕,故此他開始處于消極應對的狀態,認定他們是出不去的,他最終也沒打算出去;女學生開始是本能地恐懼,但在警察的鼓勵與安慰下,她發現了每個門下數字的奧秘,并積極用她的知識來解開迷宮的秘密;智障青年則完全是憑借本能的反應。
隨著劇情的發展,人物之間的矛盾沖突逐漸地顯現出來,每個人的本性也不斷地被激發出來。其中,警察的邪惡本性最令人觸目驚心:他對年輕女性如數學系女學生表現出本能的情欲,對無用者如建筑師、智障青年表現出毫不留情的排斥,對沖撞他的人如女醫生痛下殺手,甚至對出力最多、作用最大的女學生都殘忍地予以殺害。他原本是這個逃亡團隊的帶領者,但卻為了個人的勝利逃亡,不惜犧牲他人的生命。在逃亡過程中,女醫生的善良天性,建筑師的正義感等都被觸發出來,他們為此還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這個影片的獨特性即在于其巧妙的構思,其故事情節極類似于一個闖迷宮游戲,但從影片的人物設置、情節安排以及在此基礎上呈現的影片主題來看,其并非簡單的游戲和單純的感官刺激。
從人物設置上來看,警察是國家政府機構的守衛者,他代表了國家機器,醫生代表了人性的良知,越獄專家代表了經驗主義,學數學的女學生代表了科學技術,建筑師代表了普通大眾的上班族,弱智代表了純潔卻又背負著救世主的希望,如果將這些組合到一起,就構成了一個機構完整的社會。
從情節安排來看,它告訴人們:經驗主義者是靠不住的,數學天才也不能拯救人們,最終帶領大家走向光明的是毫無理性的弱智者。而在開始作為領導者并不斷激勵大家的警察卻是強權社會自私、冷血及其殘酷的代表,只有人性善良的醫生才最終為大家保留了希望。最為普通大眾的建筑師看上去原本毫無用處,但在最終是他拖住警察讓弱智者成功地走向了光明。在其情節發展過程中,還有若干具有隱喻意義的情節:一是最終走向光明的是弱智,且其出口是白茫茫一片;二是人們不斷地逃亡以尋找出口,但繞了一圈之后,卻發現又回到最開始的房間,也即是又回到了原點。這些情節直接指向影片的主題:人類文明的出路是回歸初生嬰兒一般的簡單,一切紛雜的勾心斗角都成過眼云煙,否定之否定的螺旋式上升才是人類社會發展的本質。
總之,影片通過符號化的故事空間、人物形象、影視色彩等,隱喻地傳達了復雜而抽象的社會和人性命題,從而成為電影符號學意義上一部經典的影片。
[1]克里斯蒂安·麥茨著,劉森堯譯.電影的意義[M].江蘇教育出版社,2005.
[2]張燕華.《異次元殺陣》——另類科幻片中的電影符號學解析[J].新聞知識,2012(10).
[3]江煥明.禁閉空間:獨特的電影空間敘事[J].電影評介,2014(5).
許菊芳,湖北大冶人,河南藝術職業學院講師,研究方向為古代文學、影視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