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光輝+凌晨
〔摘要〕通過對政府主導的精準扶貧作用、問題、對策等工作的研究現狀的梳理認為,在“十三五”精準脫貧的新形勢下,將政府職能轉變與精準扶貧績效提升機制有效結合是解決精準扶貧工作實踐問題的關鍵。從政府職能轉變的視角,政府體系下精準扶貧的績效困境主要有扶貧部門職權過于集中、扶貧動態管理機制尚未建立、扶貧對象主體意識缺乏、扶貧監督考核流于形式、社會參與扶貧機制不完善等。應從加強政府政策設計與執行監督功能、建立扶貧動態管理機制、增強扶貧績效內生動力、構建扶貧績效監督考核長效體系、激發扶貧績效活力等方面完善政府職能轉變視角下的精準扶貧績效提升機制。
〔關鍵詞〕政府職能;精準扶貧;政府績效
〔中圖分類號〕D630.1〔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2095-8048-(2016)05-0095-07
一、政府主導的精準扶貧工作研究現狀
(一)政府主導的精準扶貧作用研究
自2013年11月習總書記第一次提出“精準扶貧”之后,“精準扶貧”作為反貧困工作的主要口號和目標落入實際。歷經兩年半的時間,“精準扶貧”已經跨出探索階段,走向緩步深化階段,以政府為主導的“精準扶貧”的作用已經顯現。張琦從精準扶貧的效果入手,認為我國的精準扶貧已經取得初步成效,我國的建檔立卡制度順利實施,精準識別程度大幅提升。除此之外,政府還調動基層干部進行駐村幫扶,強化幫扶項目與資金的精準率〔1〕。中國寧夏自治區同心縣委書記馬洪海從黨建工作成效的角度指出國家扶貧開發與基層組織建設已經緊密結合起來,頂層設計在“精準扶貧”中已經發揮引領作用,基層組織責任也在不斷的落實之中,扶貧攻堅戰役已經取得了初步勝利〔2〕。黃承偉將“精準扶貧”與國家扶貧治理體系聯系在一起。黨的十六大以來,國家扶貧治理體系在不斷完善之中,為開展專項扶貧、行業扶貧、以及社會扶貧提供了巨大的機會與空間。“精準扶貧”在國家政策引導與國家上層建筑建設中拓寬了渠道、增加了資源、提升了水平〔3〕。鐘惠林以改革試點城市瑞金市為例,以扶貧攻堅戰略的實施程度為考核點,得出瑞金市的扶貧工作已經取得顯著成效的結論。在政府主導與群眾自愿的工作原則下,貧困地區的設施得到改善,產業扶貧初具規模,貧困戶固步自封的觀念有所改變,實現了物資扶貧與精神扶貧的統一〔4〕。
(二)政府主導的精準扶貧問題研究
“精準扶貧”工作雖然已經開展兩年多,但在扶貧開發過程中仍存在一些問題,國內學者對政府主導的精準扶貧問題研究涉及三個方面。一是扶貧對象精準識別困難;二是扶貧工作效率低,偏離原發展軌道;三是貧困程度與扶貧績效考核困難。從扶貧對象精準識別困難來說,我國學者陸漢文認為政府主導下的精準扶貧會增加貧困人口識別工作的難度。這主要是因為政府在開展貧困人口識別過程中容易產生政府與貧困戶的矛盾。貧困戶的識別人員一般是基層官員,但由于政府與基層官員之間聯系不緊密,對官員的政績考核失效,貧困人口識別工作往往難以進行〔5〕。從扶貧工作偏離原發展軌道來說,黃妮在《論精準扶貧中行政責任機制的構建》中指出,在精準扶貧中,部分政府官員仍有“熟人圈子”觀念,這使一些符合標準的貧困人口排除在幫扶體系之外。駐村幫扶的領導干部脫離政府責任考核,扶貧治理能力相對較弱,因而扶貧的實際成效無法落實。此外,過于形式化的監督機制較為單一且缺乏可操作性,這樣造成了在扶貧中政府的違規行為愈演愈烈,偏離了扶貧的原本發展軌道〔6〕。從貧困程度與扶貧績效考核困難來說,唐麗霞對政府實施的政策做了詳細研究,提出了政策實踐過程中的精準扶貧機制中農戶識別的技術困境以及當前的扶貧績效考核困境。她提出貧困戶的識別程度低主要有兩個原因,一是貧困農戶在逐級指標分配法下不能夠被完全識別,二是由于貧困標準的不精確而導致貧困戶的貧困程度難以確認。在扶貧績效方面,她認為當前扶貧績效考核出現困難是因為政府的政績訴求太明顯,績效考核越來越趨于形式化〔7〕。
(三)政府主導的精準扶貧對策研究
相比于政府主導下的精準扶貧效果和問題研究,國內學者對于精準扶貧對策的研究篇幅較多。而主要對策集中在整合扶貧資源、構建瞄準機制、善用扶貧資金等方面。鄧維杰認為“兩項制度銜接”政策之所以實施績效不高,是因為沒有構建瞄準機制,要做到真正的精準扶貧,就應該將可以界定的貧困戶早日納入扶貧體系,加強對貧困戶的識別和管理,以便減少扶貧過程中對貧困戶的排斥〔8〕。莫元圓提出精準扶貧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完善扶貧機制和創新扶貧管理制度,這需要政府整合扶貧資源,落實權責,調動社會資源,同時對使用資金進行統籌安排,實現政府主導下的精準扶貧機制〔9〕。國務院扶貧開發領導小組專家咨詢委員會主任委員范小建在《扶貧攻堅的中國式探索》中寫道,我們在目前的情境下需要創新扶貧模式。這種扶貧模式需要我們加大投入以夯實基礎,需要我們完善機制以標本兼治,需要我們貫徹落實“攻堅扶貧計劃”,以黨的領導為核心,建設中國特色的精準扶貧〔10〕。
從上述關于精準扶貧的研究進展來看,隨著國家集中重點圍繞精準扶貧、精準脫貧而進行的脫貧攻堅戰正在持續推進,當前國內學術界有關政府主導下的精準扶貧研究成果日漸豐富和拓展。研究的內容主要集中在三個方面:政府主導的精準扶貧所產生的社會作用、政府主導下精準扶貧所出現的瞄準低效化、考核“形式化”、政府行為偏差等問題及相應的政策建議。從研究成果上看,當前政府主導模式下的精準扶貧存在著不少問題,學者們也都進行了一定的探討。但大都只是單純提出精準績效考核機制的缺失和監管不力這種精準扶貧的問題,從政府職能轉變的視角對精準扶貧工作開展進行政策設計的研究成果較少。在筆者看來,學者們對我國政府在扶貧中承擔的職能認識不足,鮮有學者重視政府在扶貧領域的職能轉變對于精準扶貧工作績效提升的作用,或者說政府職能的缺陷和轉變被學者們有意無意地忽視了。精準扶貧工作績效提升的引導力和主導力都依賴于政府力量,政府職能轉變在很大程度上會影響到精準扶貧績效。因此,筆者認為,在未來“十三五”精準脫貧的新形勢下,能否將政府職能轉變與精準扶貧績效提升機制有效結合,才是解決精準扶貧工作出現問題的關鍵點,這需要理論界深入研究。
二、 精準扶貧績效困境亟需政府職能轉變
(一)精準扶貧的績效困境
1.扶貧部門職權過于集中
政府過度行政化的問題在扶貧工作開展之初就已經顯現。現今的扶貧工作雖然擴大了行政管理體系,增加了社會參與程度,但是在一些工作細處仍會體現扶貧部門職權集中以及過度行政化的弊端。由于扶貧部門職權過于集中而產生的比較典型的社會問題就是扶貧領域的貪腐。自扶貧工作開展以來,“扶貧資金”就成了一些人眼中的唐僧肉,克扣資金,優待親友,接受賄賂等貪腐問題屢見不鮮。根據中紀委的最新統計,近幾年來的貪腐案件中,涉及扶貧領域的大多發生在鄉鎮站所和農村基層組織。究其原因,監管不善是根本原因。在政府體系下監管不善勢必會阻礙扶貧攻堅戰的開展,影響扶貧的績效。從另一個角度說,政府主導扶貧工作無疑是合理的,但是政府主導并不意味著政府需要事必躬親。當政府以全面的眼光考量扶貧工作時,就很容易忽視貧困地區的差異性,忽視一些看似微小但至關重要的環節的作用。政府在扶貧工作中也扮演著多重角色,上到戰略與政策制定,下到確定貧困戶具體情況,這就好像在做一件衣服,從設計到裁剪再到售貨完全不需要其他輔助。這樣的過度集權化往往會導致扶貧工作效率降低,資源分配難以順暢,同時妨礙了社會力量參與扶貧的主動性和積極性,難以評估社會力量在扶貧中的成效。打個比方說,扶貧部門具有扶貧項目的委托權,如果扶貧部門將扶貧項目委托給生產部門實施,那么生產部門在進行扶貧的過程中往往會按照生產發展的套路去操作“精準扶貧”,這樣不對口的委托會使工作效率下降,難以保障扶貧的精準性與科學性。扶貧工作需要自上而下的開展,同時也需要自下而上的審視,扶貧部門職權的過度集中不僅不利于收集扶貧工作的反饋,也不利于決策之后評估工作的進行。
2.扶貧動態管理機制尚未建立
當前我國扶貧工作開展的一個難點在于尚未建立完善的動態管理機制。這個動態管理機制應該包含扶貧對象識別與管理機制、駐村工作幫扶機制、針對地區的產業扶貧機制、資源整合機制。所謂動態管理即是指針對貧困地區貧困人口實況,開展與之相符的扶貧措施,實現幫助貧困人口脫貧的目標。
我國人口基數大,貧困人口較多,貧困人口分布較為分散,扶貧對象多為主觀推測而來,且對于扶貧的調研工作開展得不夠深入,因此常常會出現扶貧對象無法準確識別的狀況。與此同時,在已經確定了的扶貧對象的管理上,國家尚未建構一個普遍適用的分類管理體系,一些貧困對象在初期響應國家政策,跟隨政府引導,但是在后期由于政府沒有跟進管理,進行有效的針對性扶持,重返貧困的現象不在少數。如此前期的扶貧投入則成了一個形式化的過程,未起到真正的效果。就拿對于少數民族地區的精準扶貧來說,西南和西北邊遠地區人口較為分散,且人數相對于中東部地區較少,貧困密度較大,在扶貧過程中也要考慮地形氣候等地理因素以及少數民族意愿和可接受度等人為因素。考慮的因素復雜就需要深入的調查研究,也需要政府采用“因材施教”的方式對少數民族地區進行精準扶貧,這樣“動態”才能得以實現。
駐村幫扶機制的構建是以基層干部為駐村主體,對于貧困地區的貧困戶進行“一對一”的幫扶。我國部分試點地區現在初步確立了駐村幫扶機制,但是其運行過程帶有行政化色彩,較不靈活。如,干部對待扶貧工作態度敷衍,趨于表面化、形式化。駐村干部多來自于不同的單位,與貧困地區生活脫軌,不了解農村貧困狀況,不能夠與貧困戶打成一片,致使人際關系緊張,貧困戶的熱情難以調動。駐村干部的考核機制在這種情況下難以建立,激勵制度形同虛設。
在扶貧過程中,扶貧項目無法交予市場承接,貧困地區與市場脫軌,市場的功用得不到有效發揮。以廣西壯族自治區為例,廣西貧困地區的核心特征是經濟基礎薄弱,石漠化地區貧困戶比重大。而經過調研顯示,因地制宜地實施產業扶貧是廣西可以打贏精準扶貧攻堅戰的關鍵步驟。因地制宜就是指考查廣西的地理因素,以廣西特有的生態優勢,承接產業項目,發展地方特色產業。但值得注意的一點是,因地制宜地實施產業扶貧不僅需要政府各部門的支持與銜接,也需要在充分的市場競爭條件下引入人才與技術,這在目前來說都是不易實現的。因此,針對地區的產業扶貧機制無法建立,地區扶貧的效果未能放大。
在“精準扶貧”中,扶貧資源分配不均衡加劇了地區貧困程度的不協調。我國的扶貧片區較為廣泛,如果不能夠實時考核資源與貧困地區的匹配程度,就極容易導致資源使用在某一個貧困地區過剩,而在另一個貧困地區短缺的問題。迄今為止,我國仍有部分貧困地區連最為基本的公共設施都沒有建立,其本身的基礎條件也相對較差,這些地區不僅沒有享受到扶貧資源,而且其貧困程度也拉低了整體扶貧的效果,不利于進行有效改革,也不利于扶貧工作整體績效考核評估。
3.扶貧對象的主體意識缺乏
在我國,農民是“精準扶貧”的扶貧主體,他們也是扶貧政策與措施的主要受益者。但是開展扶貧工作以來他們的“受益者”的身份并沒有體現出來。文化水平偏低、黨員干部稀少、傳統倫理觀念限制以及安于現狀的心理狀態等原因使農民的主體意識相對缺乏。在扶貧工作過程中,農民沒有意識到國家政策的惠民性,一些農民甚至認為他們不是干部,就沒有參與政治生活的權利,國家的大政方針他們不需要關注也不需要參與。貧困地區的農民以家族群體利益為導向,忽視了集體利益與國家利益,在長期貧困的生活狀態下產生了對政府的不信任。農民自主脫貧的積極性不高,熱情度消減。欲扶貧先扶志,對多個農村地區的調研顯示,多數農民只能看到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產量有沒有變多,卻沒有重視自身在精準扶貧中的作用。農民不會思考為什么國家要扶貧,只會考慮國家給到實處的資金有多少,這些資金有沒有用到自己身上,這樣就無法在根本上擺脫貧困狀態。“精準扶貧”政策在扶貧對象主體意識缺乏的情況下融入貧困地區難上加難。國家識別的扶貧對象沒有得到政策惠及,貧困地區情況沒有得到改善,農民的民主決策、民主監督作用沒有得到發揮,扶貧績效考核的難度因此增加。
4.扶貧監督考核流于形式
目前,我國獨立的扶貧項目評估機構已經在地區的多層級中設立,但是執行機構與項目評估機構數量不等,執行機構的缺乏阻礙了我國扶貧考核體系的建立。另外,我國的貧困地區差異性較大,貧困程度、扶貧工作進行的程度,扶貧所采用的措施和方法大都不同,全面的科學的扶貧績效評估制度尚未建立,造成了評估指標不明晰、扶貧下一階段目標不明確的狀況,扶貧項目實施的可持續性不強,扶貧考核機制成了表面化的“紙上談兵”。從監督的層面上說,政府進行扶貧項目監督缺乏客觀性,社會力量的積極性又難以調動,無法充當穩定的第三方監督組織,監督就出現了雙重困難,不利于扶貧的績效考核。回訪機制作為扶貧考核體系中的重要環節,在監督考核的形式化中被忽視。如在四川部分山區扶貧開發項目預計實施周期為五到十年,這樣的長周期需要連續的監督考核機制,并且需要建立有效的回訪機制,以便發現項目運行中的新問題,為后續項目的進行提供階段目標。如果回訪機制無法在項目中得到體現,那么五到十年的項目周期只會白白浪費人力物力。相關調研表明,在沒有實際適用的監督考核體系的貧困地區中,返貧困率也會提升。扶貧監督考核體系脫離形式化,著眼于實際,講“真”,講“實”,才能有效促進精準扶貧改革發展。
5.社會參與扶貧機制仍需完善
社會力量是扶貧攻堅戰的重要“后備軍”,但這個“后備軍”的規模還不壯大。自《創新扶貧開發社會參與機制實施方案》頒布之后,精準扶貧工作面開始擴大。四川省和甘肅省率先調動社會力量,創新扶貧機制。但是由于試點開發社會參與機制的貧困地區較少,貧困地區的經濟實力落后,且對于財政資金與資源的發放需求較大,社會力量即使調動,相比于我國的總體社會力量來說顯得微不足道。此外,我國的人口分布不均,東部人口密度高于西部,而貧困地區多集中在西部。這樣也不易實現東西部的人員調動,社會力量的組織群體沒有條件壯大。而與此同時,我國的社會參與扶貧機制尚未建立,社會力量作為第三方支援組織無法站在前線,社會的資源難以調動,市場進入扶貧地區在社會力量重重受阻的情況下成為空談。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社會參與扶貧的效率也不高,這主要是因為社會力量不系屬黨政機關領導,缺乏核心領導人物帶動,在開展扶貧救濟的工作中有時像一只無頭蒼蠅,亂撞亂扶。社會力量參與扶貧在不能保證“質”與“量”情況下發揮的作用極有可能是反作用,對“精準扶貧”績效體系建設有害無利。
(二)精準扶貧的績效與政府職能轉變的契合
1.改革政府經濟職能,提高扶貧資金使用效率
在政府行政化體系下,由于缺少監督制約機制,政府權力過于集中,市場干預力量不強,掌握扶貧資金的官員們容易受利益驅動,造成扶貧資金沒有用到實處去。政府的行政管理方式過于死板,在很多環節過于強調形式,也會導致扶貧資金的重復使用,產生扶貧資金流失與浪費的情況。為了保障扶貧資金能夠落實到貧困戶中,提升扶貧資金的使用效率,需要政府發揮作用,對原有的政府體系下的扶貧機制和扶貧資金管理體制進行自上而下的改革和自下而上的監督。只有護住扶貧資金,才能夠為扶貧工作提供經濟動力,才能夠讓“精準扶貧”有績效可言。由此,政府經濟職能的轉變至關重要。
2.發揮政府文化職能,為精準扶貧績效提升提供精神動力
“精準扶貧”不僅要在物資上扶貧,也需要在精神上扶貧。當前我國貧困人口教育水平不高,對國家新政策沒有充分認識,沒有意識到身為公民的權利與義務,這在一定程度上阻礙了扶貧工作的開展。因此,政府的文化職能亟待發揮。政府需要制定貧困地區教育發展戰略,在貧困地區辦學,優化教育結構。同時也應該引導文化事業的發展,推動中國特色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傳播,為我黨積蓄力量。在人心穩定、群眾支持的基礎上,精準扶貧的效果將會更加顯著。政府發揮文化職能將為精準扶貧績效提升提供正能量。
3.穩定政府社會職能,公正合理地分配社會資源
政府的社會職能中有一個很重要的點,即調節社會分配和組織社會保障的職能。這個職能體現了政府對于社會資源的調節作用。政府需要運用各種手段來調節社會分配,縮小發展差距,提高社會整體福利水平。穩定社會職能對于合理地分配扶貧資源,縮小貧困地區發展差距有很大意義。做到一碗水端平是極不容易的,因此,政府只需走穩走平,做到相對公正,就可以為扶貧工作開展營造一個穩定的環境。在這個穩定的環境下,精準扶貧不僅可以做到精準,還可以做到大面積扶貧,對于扶貧績效的提升有一定助益。穩定政府社會職能,促進政府公正合理地分配社會資源,在精準扶貧的“棋盤”上是必下之棋。
三、政府職能轉變視角下的精準扶貧績效提升機制建構
針對我國當前政府體系下的績效困境,以政府職能轉變的視角完善精準扶貧績效體系,確保精準扶貧目標的實現,建構科學、合理、有效的精準扶貧績效體系。
(一)強化政府職能轉變,發揮出政策設計與執行監督功能
通過深入“簡政放權”的理念促進政府職能轉變。“簡政放權”仍是以政府為主導開展扶貧工作,政府承擔的相關事務工作可以適當下移,但要有重點地發揮其職能。政府應該充分發揮其政治職能,做好頂層設計,配合擬定扶貧開發的相關法律法規、方針政策和規劃,同時發揮督辦檢查職能,加大監督力度,在政策方針的輔助下提升精準扶貧績效。在政策執行上,要做到省市縣三級聯動,因地施策,因戶施策,精準執行國家政策要求。在三級聯動的同時也要建設三級監督體系,即由省來監督市,由市來監督縣,由社會組織和社會力量來監督“省、市、縣”這三級的工作,形成協同共進的監督格局。改變政府事無巨細、親力親為的局面,需要政府適當分權,如將調研調查委托給從事社會科學研究的知名學者,減少黨政干部下鄉調研的比率,提升調研數據的準確性;將整合與分配扶貧資源分成多步驟進行,在政府與市場之間尋找平衡點,由政府稍作引導,市場自主調整資源;將政府的部分評估功能委托給社會組織,社會組織作為第三方評估,減輕政府的工作負擔的同時也加大了評估的公正性,體現了評估過程的民主性。政府“簡政放權”,在華麗的頂層設計基礎上實現經濟、監督等職能的轉變,有利于精準扶貧增加其精準性,并且為建立科學的評估機制提供了保障。
(二)注重扶貧資源與信息的有效整合,建立扶貧動態管理機制
構建“動態管理機制”的一個核心關鍵詞是“與時俱進,實事求是”。“與時俱進”就是要注重扶貧的實時性,及時性,“實事求是”就是將在變化中的貧困狀況與實際結合起來,讓信息接收速度與扶貧工作相適應,從而達到資源的有效整合。筆者認為,建立扶貧動態管理機制還是要從前文中所提到的“扶貧對象識別與管理機制、駐村工作幫扶機制、針對地區的產業扶貧機制、資源整合機制”這四個子機制入手。從扶貧對象識別和管理的方式來說,扶貧部門可以采用信息化識別與管理,將貧困治理劃分為三個階段——扶貧初始、貧困狀況中期評估與扶貧收尾,然后將已經識別的貧困對象的基本數據在電腦上錄入,對這些已經收集到的數據進行階段性更新,對可測量的資料進行精準分析,從而增進扶貧效果。從駐村工作幫扶機制來看,建構的關鍵點在于基層干部需要深入了解貧困地區狀況,幫扶干部要做到這一點,需要將日常生活融入貧困對象中去,多與貧困地區的村官黨員交流,將“駐村”當成“駐家”,同時基層干部要及時向上級反饋信息,保證信息的準確與暢通,減輕貧困地區的貧困動態波動程度。產業扶貧機制和資源整合機制則是動態管理機制的一個核心,二者相輔相成,資源整合機制有助于整合地區資源,瞄準資源需求,推動產業扶貧的發展,產業扶貧機制推動貧困地區的市場構建,有助于市場進入貧困地區后進行資源整合。扶貧的動態管理機制需要政府通過多渠道采集信息,將扶貧資源與信息高度整合,這樣才能使資源得到有效發揮。
(三)培育貧困主體的主動脫貧能力,增強扶貧績效內生動力
貧困對象的主體意識不強,自主脫貧的積極性不高,自主脫貧的能力尚不具備。要解決這個問題,應該先從培養貧困對象的主體意識著手。政府應在貧困地區開展民主宣傳與政策教育,讓廣大貧困對象轉變傳統觀念,接受新觀念,發揮主動性,增強主體意識。扶貧工作在進行時應該遵循先“個別化”,再“普遍化”的原則,也就是說,扶貧工作從意愿強烈的貧困戶開始,以最高效率幫助這些貧困戶改善貧困狀況,讓先享受到“精準扶貧”成果的貧困戶發揮“榜樣”作用。如此一來,其他貧困戶對于扶貧政策的支持力度會提升,自主脫貧的意愿增強。“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在培養了貧困主體的自主脫貧意愿之后,針對貧困地區情況適當引入人力與技術資源,以“TOT培訓模式”(培訓師對培訓師的培訓,是指專業培訓師培訓少部分學員,學員接收知識后成為培訓師對其他學員進行再培訓)對農民進行相應的知識與技術培訓,激發貧困主體的自主脫貧能力,為政府工作節省事節,增強扶貧績效內的生產力。
(四)推動第三方介入扶貧績效考核,構建扶貧績效監督考核長效體系
第三方力量包含社會組織與團體以及市場。第三方力量在政府與扶貧對象之間搭建了一個橋梁,它有效地將政府、社會、市場的資源疏通并連接在一起。推入第三方介入扶貧績效考核,應該考慮在扶貧績效考核的哪個環節讓第三方介入以及第三方力量在介入扶貧績效考核中應該采用何種方法才能在扶貧績效監督考核長效體系中扮演重要角色。筆者認為,第三方力量與政府是合作關系,因此應該采取全權參與,部分執行的介入形式。即第三方力量在扶貧績效考核中以監督觀察的形式全程參與,在扶貧項目中間環節行使考核考評的權利,在扶貧項目終端評估環節,提出評估意見作為政府扶貧績效考核的指標。第三方力量以觀察監督的形式全權參與保證了政府工作的公開化,彌補了政府的監督職能的漏洞,讓政府難以發現的隱匿問題浮出水面。第三方力量不完全以執行的形式介入是為了保障政府的主導性,績效考核長效體系需要在政府的主導下才有可能建立起來,而第三方力量介入扶貧績效考核是錦上添花。在第三方力量介入扶貧績效考核中之后,應該采取專項調查,市場核查、實地核查以及走基層聽民聲等方式進行周期性的有計劃的考核,第三方評估作為民意反饋,能夠更清楚地看到扶貧工作的不足之處。盡快引入第三方評估,使之介入扶貧績效考核中,扶貧績效監督考核長效體系的構建將不再是空想。
(五)拓展社會扶貧領域,激發扶貧績效活力
拓展社會扶貧領域,不僅指在地域上的拓展,也指在援助資源上的拓展。地域上的拓展是指地方政府聯動其他經濟相對發達地區,開啟對接與合作模式,實現經濟發達地區對于貧困地區的幫扶與資源轉移,加快貧困地區扶貧工作的開展,增添扶貧績效考核的活力。貧困地區在政府發揮職能、黨政機關充分動員的基礎上,廣泛聯系社會組織與企事業單位,讓他們對扶貧進行支援。企業旗下的慈善基金會,事業單位組織建立的工會,以助人自助為宗旨的社會工作機構都可以作為拓寬扶貧領域的援助資源。政府可以采取購買服務的方式,將一些扶貧項目委托給執行能力較強具備公益性的社會組織。這樣既保證了社會組織高度參與扶貧工作,又能夠提升政府工作績效。總之,拓展社會扶貧領域有助于凝聚社會力量,穩固民心,激發政府與社會組織在扶貧績效評估中的活力。
〔參考文獻〕
〔1〕張琦. 通過精準扶貧完成扶貧脫貧任務〔J〕. 中國黨政干部論壇, 2015, (12).
〔2〕馬洪海. 以黨建工作新成效扎實推進精準扶貧〔J〕. 共產黨人, 2015, (24).
〔3〕黃承偉. 我國農村貧困治理體系演進與精準扶貧〔J〕. 開發研究, 2015, (2).
〔4〕鐘惠林. 瑞金市財政扶貧工作現狀及對策〔J〕. 當代農村財經, 2015, (3).
〔5〕陸漢文. 落實精準扶貧戰略的可行途徑〔J〕. 國家治理, 2015, (38).
〔6〕黃妮. 論精準扶貧中行政責任機制的構建〔J〕. 寧夏黨校學報, 2016, (2).
〔7〕唐麗霞. 精準扶貧機制實施的政策和實踐困境〔J〕. 貴州社會科學, 2015, (5).
〔8〕鄧維杰. 精準扶貧的難點、對策與路徑選擇〔J〕. 農村經濟, 2014, (6).
〔9〕莫元圓. 我國精準扶貧所面臨挑戰及對策研究〔J〕. 市場研究, 2016, (1).
〔10〕范小建. 扶貧攻堅的中國式探索〔J〕. 北大商業評論, 2015, (10).
【責任編輯:朱鳳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