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版《西游記》連環畫出版概述及啟示

【摘要】老版《西游記》連環畫20世紀20年代由上海世界書局出版，是我國最早描繪《西游記》題材的連環畫之一。它以圖畫為主、文字為輔，深受廣大讀者喜愛和好評。目前，老版《西游記》連環畫存世量很少，它不但具有很高的藝術價值和收藏價值，還對當代連環畫出版有啟示作用。

【關鍵詞】《西游記》；連環畫；出版；啟示

【作者單位】張婧，貴州民族大學美術學院。

連環畫具有悠久的歷史，是我國圖書系列中的一個特殊品種。早期，上海把連環畫稱為“圖畫書”，廣州則稱之為“公仔書”。1929年，四大名著之一的《西游記》由上海世界書局出版，這是我國第一部連環畫書。這套書一共20冊，分上下集，由金少梅、章興瑞繪畫。盡管與之后的《西游記》連環畫相比，其所描繪的人物表情、動作更接近古典繡像小說插圖，不夠鮮活生動，并且封面也單一，但是在連環畫萌芽的那個年代，它還是受到了廣大讀者的喜愛。

一、老版《西游記》連環畫概述

1937年，被譽為連環畫界 “四大名旦”之一的沈曼云出版了一本名為《滑頭孫悟空》的連環畫。1945年，為了諷刺當時的時事政治，張光宇繪制了60頁名為《西游漫記》的連環畫。他將《西游記》的故事進行了改編，具有很濃的裝飾意味。這部連環畫直到1958年才由人民出版社彩印出版[1]。

新中國成立之后，連環畫的發展百花齊放，其藝術形式不斷創新。從業人員越來越精益求精，從最開始的一事一圖發展到了連貫的繪畫、腳本，連環畫發展走向成熟。1953年，上海私營出版社宏泰書店、五華書局等響應黨的號召，出版了以《西游記》為題材的連環畫。宏泰書店出版了朱光玉繪畫的《真假猴王》，以及鋒芒等編繪的《龍宮借寶》。五華書局則出版了由徐一鳴等編繪的《孫悟空大鬧通天河》。這些連環畫雖然畫風比較粗糙、繪畫技巧還不夠成熟，卻是連環畫發展的先鋒。這些連環畫的繪畫風格具有典型的民國特色，為日后出版的《西游記》連環畫奠定了基礎。

1952—1956年，新美術出版社并入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先后出版了4本《西游記》連環畫：1954年6月出版的《西游記》連環畫，是第一版第一次印刷，由徐宏達繪畫，共有102幅圖的《火焰山》，發行量達到1.7萬冊；1954年6月出版了“連壇泰斗”陳光鎰的三部《大鬧天宮》，共有84張圖，一版一印，發行量達到8.5萬冊；1955年出版了《真假美猴王》，共有85張圖，一版一印，發行量達到19萬冊；1955年12月出版了《通天河》，共有109張圖，一版一印，發行量達到10萬冊。這4本《西游記》連環畫代表了當時連環畫的最高水準。尤其是《通天河》，將唐僧師徒四人的神情描繪得細致生動，刻畫的妖魔鬼怪和蝦兵蟹將也活靈活現，呼之欲出。此外，這4本連環畫中的風雪、波浪、亭臺樓閣、水底世界等場景也繪制得賞心悅目、氣勢恢宏，令人有身臨其境之感。

其后，在陳光鎰的倡導下，為了滿足廣大讀者的需求，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又出版發行了6本《西游記》題材的連環畫：1955年11月出版的《無底洞》，由凌濤、劉錫永繪畫，共有121張圖，一版一印，發行量達到15萬冊；1956年2月出版的《白虎嶺》，由董天野、樂小英繪畫，共有89張圖，一版一印，發行量達到20萬冊；1956年9月出版的《怒打假國丈》，由張令濤、胡若佛、張之凡繪畫，共有72張圖，一版一印，發行量達到20萬冊；1956年還出版了《假西天》，由徐宏達繪畫，共有92張圖；1957年12月出版了《獅駝國》，由夏書玉繪畫，共有120張圖；1958年出版了《智激美猴王》，由鄭家聲繪畫，共有129張圖。

這個時期上海出版的連環畫作品皆為《西游記》連環畫的扛鼎之作，代表了中國連環畫的黃金時代。這些作品的繪畫者都是“連壇”的藝術大家，比如陳光鎰、徐宏達被譽為上海連環畫界“四大名旦”，凌濤被譽為“小沈曼云”，張令濤和胡若佛被稱為“黃金搭檔”，等等。

此外，人民美術出版社出版了3冊關于西游記的連環畫：1956年出版了《鬧天宮》，共有8張圖，采用年畫的形式；同年出版了《筋斗云》，共有56張圖，采用先黑白稿后彩繪的形式；1957年12月出版了《水簾洞》，共有40張圖。這3冊連環畫由畫家劉繼卣繪制，當時可謂家喻戶曉。

1955年4月，河北人民美術出版社出版了由吳光宇繪制的《三調芭蕉扇》，一版一印，發行量達到3.5萬冊。1958年，河北人民美術出版社為了響應文化部的號召，將《西游記》套書出版提上日程。截至“文革”前期，河北人民美術出版社先后出版了26冊老版本《西游記》連環畫，這些連環畫深受讀者的喜愛。如池振亞繪制的《平頂山》，共有99張圖；錢笑呆、曹增潮繪制的《女兒國》，共有106張圖；陳緣睿、朱丹楓繪制的《高老莊》，共有54張圖；葉之浩繪制的《流沙河》，共有46張圖；徐燕蓀、金協中繪制的《蟠桃宴》，共有58張圖；汪玉山繪制的《真假唐僧》，共有70張圖。其中很多作品具有很強的可讀性，屬于上乘佳作，至今仍被一些收藏者珍藏。此外，河北人民美術出版社還出版了老版本的《西游記》連環畫16本，包括劉漢宗繪制的《齊天大圣》（70張圖）、《波月洞》（92張圖），張樹德繪制的《猴王出世》（66張圖）；盛錫珊繪制的《緊箍咒》（73張圖）等[2]。

20世紀50年代，《連環畫報》發表了徐宏達繪制的《鬧天宮》（36張圖），江西人民出版社出版了《金斗洞》《白鹿精》，其中，1959年3月出版的《金斗洞》是所有《西游記》題材連環畫中最厚的一冊。由于保存不易，年代久遠，許多老版連環畫收藏家都沒有見過此書。20世紀60年代初期，趙宏本、錢笑呆繪制了《孫悟空三打白骨精》，由北京人民美術出版社和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聯合出版，這是劃時代的連環畫巨作。在“全國第一屆連環畫評比”中，《孫悟空三打白骨精》榮獲了一等獎。

二、老版《西游記》連環畫的啟示

新中國成立初期，我國連環畫出版事業進入輝煌的黃金時代，涌現一大批優秀的連環畫作品，這些作品具有很高的藝術價值。目前，這些20世紀50年代出版的連環畫有些已經成為稀世珍品，存世量很少，尤其是名家繪制的連環畫更是具有極高的收藏價值，如20世紀50年代出版的10本早期連環畫珍品《無底洞》《火焰山》等。目前，一版一印、品相良好、9品以上的連環畫市場價格為5000—6000元；一版一印、品相一般、8.5品的連環畫市場價格為1500—2000元。

近些年來，縱觀書店在售的連環畫，原創精品少之又少，創作隊伍匱乏，作品題材和表現形式陳舊，很多出版社以文學名著、神話傳說為題材，熱衷再版。現今的連環畫沒能再現輝煌時期的藝術魅力。由此可見，我國當代連環畫出版需要創新，筆者認為可向老版的《西游記》連環畫取經。

第一，邀請知名畫家參與連環畫的創作和出版。老版的《西游記》連環畫會集了一大批連環畫名家，如陳光鎰、胡若佛、劉漢宗等，他們以傳播經典文化為宗旨，不過分注重經濟利益。當代連環畫在出版過程中，可以考慮請專家把關或聘請知名畫家參與，提升連環畫的藝術價值。

第二，內容推陳出新。從《西游記》連環畫的發展歷程來看，它將眾多民族元素和中華傳統藝術融為一體，這也是老版《西游記》連環畫受到收藏者青睞的原因。因此，出版社要挖掘連環畫的價值，推陳出新。如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曾經打造經典連環畫系列，推出了800余種連環畫，銷售異常火爆。其中最經典的要數《三國演義》，其第一版是在20世紀50—60年代印刷的，現在是稀缺的收藏品，價格非常高；1979年，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對《三國演義》連環畫進行第二版印刷，一套48本；1987年進行第三版印刷，在48本的基礎上增補了12本。目前，這些版本的《三國演義》連環畫價格很高，品相好的已經接近萬元。

第三，豐富出版形式，滿足讀者多樣化需求。老版《西游記》連環畫是口袋書大小，這樣的外觀尺寸顯然不符合當前讀者的口味。出版機構可以借鑒老版《西游記》連環畫的經驗，創新連環畫出版形式，提升印刷工藝。比如可以將單幅口袋書變成大開本多幅圖的形式，采用全彩印刷技術，甚至可以結合數字技術，對連環畫進行數字出版。

第四，中國傳統文化的國際傳播。在中國文化“走出去”上，《西游記》等傳統題材的連環畫發揮了不小的作用。因此，我們可以按照國外讀者的閱讀習慣，設計策劃雙語連環畫，比如《包拯傳奇》偵探系列雙語連環畫已經向法、意等多個國家出售版權，在法國一經推出，銷售量就達到了2萬冊。

第五，數字出版是連環畫振興的必由之路。由于受到紙張及印刷等條件限制，老版《西游記》連環畫或多或少存在缺陷。現今數字技術可以很好地彌補這些缺陷，讓連環畫更加傳神。比如通過技術手段，可以將過去黑白的創作變成彩色的創作，將二維平面畫轉換成三維效果。

總之，老版《西游記》連環畫具有很高的藝術價值和收藏價值，在連環畫萌芽的那個年代深受廣大讀者的喜愛。我國當代連環畫出版要推陳出新，創新創作和出版模式，為中國傳統文化的發揚光大貢獻力量。

[1]李寧. 四大名著連環畫漫談[J]. 收藏界， 2004（1）.

[2]鶯谷. 繪畫精湛 形象生動——《西游記》連環畫的藝術特色[J]. 美術大觀，2000（3）.

[3]劉光宏. 連環畫出版的新時代[J]. 新疆新聞出版，201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