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著石頭過河”與“頂層設計”的辯證關系

樊士博　張可輝

摘 要 社會主義改革到現在，由于國內和國際兩個主體不斷的交流、交融和交鋒出現了許多新情況，這些問題的出現迫使我們必須反思改革的重點和改革的方法。摸著石頭過河與頂層設計都是中國改革開放的策略原則。那么，改革開放發展到今天，這兩者的關系在市場和社會中究竟是如何協同展開的？弄清楚這個問題意義重大。怎么樣改革的問題必須納入考察的視野，論題從兩者之間的辯證關系切入，闡明兩者之間的關系，在此基礎上，提出改革要不斷發揚“摸著石頭過河”的勇氣，并進行科學合理的頂層設計。

關鍵詞 摸著石頭過河 頂層設計 關系

中圖分類號：B26 文獻標識碼：A DOI：10.16400/j.cnki.kjdkz.2016.03.068

The Dialectical Relationship between "Feeling the Stones

across the River" and "Top Design"

FAN Shibo[1]， ZHANG Kehui[2]

（[1] School of Marxism of Wuhan University， Wuhan， Hubei 430072；

[2] School of Politics & Public Administration， Hai'nan University， Haikou， Hai'nan 570228）

Abstract Socialist reform to now， due to the domestic and international two main continuous exchanges， blending and confrontation appeared many new situations， these problems appear compels us to reflecting upon the reform of key and the reform. Feeling the stones across the river and the top-level design is the principle of China's reform and opening up policy. So， the development of reform and opening up to today，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two in the market and society is how to work together？ Figuring out the problem is significant. How to reform the problems must be included in the study field of vision， cut from the dialectical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two topics， clarify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two， based on proposed reform to develop the courage to "cross the river by feeling the stones"， and top-level scientific and rational design.

Key words cross the river by feeling the stones； top design； relationship

0 引言

改革開放以來，生產力取得了極大的進步，人民的生活水平顯著改善，改革的目的就是要不斷調整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的矛盾，經濟基礎與上層建筑的矛盾。改革沒有完成時，在發展的過程中，不斷的改革，使之與社會的進步，人民的期望相符合。但是，改革所面臨的環境是千變萬化的，黨的十八屆五中全會分析了“十三五”時期我國發展環境的基本特征，分析指出：我國發展仍處于大有可為的重要戰略機遇期，也面臨諸多矛盾疊加、風險隱患增多的嚴峻挑戰。①

十五屆三中全會對當前的形勢分析，是科學的，合理的。當前，世界不穩定因素增多，但其穩定因素仍然大于不穩定。由此，給我國的改革開放也帶來了許多國際挑戰；國內分裂勢力的擾亂，改革對既得利益者的觸動，都阻礙了改革的繼續深入進行。從鄧小平同志提出改革要“摸著石頭過河”不爭論，到今天強調不斷增進“頂層設計”，這是改革的世界觀和方法論的不斷進步。

1 漸進性：“摸著石頭過河”深入發展要求必須加強“頂層設計”

全面深化改革是一項復雜的系統工程。習近平同志在主持十八屆中央政治局第二次集體學習時強調：改革開放是一項長期的、艱巨的、繁重的事業，必須一代又一代接力干下去。必須堅持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改革方向，堅持對外開放的基本國策，以更大的政治勇氣和智慧，不失時機深化重要領域改革。②我們國家的改革是漸進性的改革，而不是蘇聯休克療法式的改革。外科手術式的改革方案已經證明行不通，激烈的社會變革，必然遭到既得利益集團的強烈反對，最終的結果只能是改革的流產。相比較蘇聯而言，我國的改革是漸進性的增量改革。在最小觸動利益既得者的前提下，推進改革。在這個基礎上，我國的改革成效顯著。但隨著改革的深入，前期改革的弊端逐漸顯現，加之改革的環境更加復雜，兩者疊加，加劇了改革更加困難的局面。

1.1 改革進入深水區、攻堅期

1.1.1 改革的難度在加大

在改革的過程中，來自各方面的壓力都在變大。根據中央黨校經濟學部趙振華主任的看法，目前改革過程中出現的難題主要體現在四個方面：一是改革剩下的硬骨頭，且涉及到社會生活各個方面。二是繼續深化各項改革必然要涉及到一些重大利益關系的調整。三是深化改革必然要牽涉全局的敏感問題和重大問題，任何一項改革都會觸及千千萬萬人的利益。四是改革涉及面越來越廣，不僅要深化經濟體制改革，還需要深化政治、文化、社會、生態、國防和軍隊等體制改革，以及加強和改善黨的領導等諸多方面。③就改革的難度而言，必須把改革的利益關涉性和改革的順序交織性納入到考察視野當中。

（1）改革利益的關涉性。從利益分配的角度來講，改革意味著利益的重新分配。因此，在具體的改革過程中，必須兼顧多數人的利益。隨著改革領域的拓寬，在反面加重了這個問題。而對待這個問題最好的辦法，只能是借助市場，用市場的優勝劣汰來進行。與此同時，加強制度的頂層設計，處理好政府與市場的關系便成為重中之重。就這一點來講，改革的難度，從一開始就不是簡易的，因為改革就會觸及利益的變化。因此，摸著石頭過河并不代表沒有困難，甚至變得更加尖銳和嚴重。因為改革進行到現在，改革初期的利益獲得者早已轉變為既得利益者，勢必阻礙改革的深入和進行。

（2）改革順序的交織性。改革的順序是怎樣的？會影響到改革的分配多項因素。我國實行改革開放，先進行的是經濟領域的改革。基于此進行改革是有道理的。因為經濟是基礎，首先進行變革，一定程度上減少了后面改革的難度，克服了一定的阻礙。在經濟領域改革的基礎上，逐步將改革的領域擴展到政治領域。在當前，以經濟建設為中心依然沒有變。從這個角度看，可以說，其他的變革都是為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發展服務的。現階段，改革在多領域展開，但是并不意味著胡子眉毛一把抓，要分清輕重緩急，優先進行重點領域改革。

1.1.2 改革的廣度在加寬

改革的廣度在不斷加寬，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改革的領域越來越寬；二是在一個領域內改革的層次越來越精準。如所有制改革特別是深化國企改革、財政體制改革、金融體制改革、收入分配體制改革、干部人事制度改革等，都會對整個的改革起到巨大的影響，但是改革的方向越來越細，越來越專業，需要大量專業領域的人操刀，這也在一定程度上加大了改革的難度。加強頂層設計就是為了解決好這個突出問題。在一個專業領域的改革借助于以往的經驗“摸著石頭過河”是可行的，但普遍按照 “摸著石頭過河”的經驗性改革，又是不可行的。一旦改革難以持續或者失敗，帶來的影響將是惡劣和嚴重的。因此，須把握有利時機，提出加強“頂層設計”以更好的指導下一步改革，更好的規劃改革的方向。

1.1.3 改革的程度在加深

改革的廣度和難度在加大，側面已經反映出改革的程度在加深。改革的程度加深，必然要求我們不斷的從制度層面對各方面的改革進行設計。從“摸著石頭過河”到“頂層設計”本身就是改革方法的進步。摸著石頭過河，多強調的是經驗。而“頂層設計”主要是制度層面，上升到理性的高度。

1.2 建成小康社會的“最后一公里”

在不斷改革的過程中，各種社會生產要素，都在市場的激勵下，發揮了重要作用，表現出了極大的活力。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是我們黨的第一個百年目標，是對人民群眾的莊嚴承諾，凝聚了人民群眾的熱烈期盼。在這個極端重要的時間內，加強頂層設計成為重中之重，必須加緊改革開放，用更加積極的心態擁抱世界。摸著石頭過河，并沒有過時，只是強調的重點發生了變化。在改革開放初期，提出摸著石頭過河強調的是一種突破藩籬的改革勇氣，而今天更強調改革經驗的積累。這也說明了“摸著石頭過河”與“頂層設計”并不相互排斥。在當下，更要加強頂層設計，為摸到石頭，提供安全保證。頂層設計就像是潛水員深海探險的繩索，遇到危險即可拉回。摸著石頭過河，又為頂層設計提供相應的經驗和方法。

1.3 改革中的工具、手段

鄧小平同志在南方談話時提出，市場只是經濟建設的工具，這不是姓“資”姓“社”的問題。在“摸著石頭過河”中的改革，由于沒有經驗和可以參考的樣本，只能憑借自身的艱辛探索，一步一步往前走。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建立是我國經濟領域改革的最為重要的一項。鄧小平指出，“要發展生產力，經濟體制改革是必由之路”。④處理好市場與政府的關系，成為改革必須要面對和解決的問題。約束政府權力，讓政府退出本應由市場來配置資源的領域，是劃清政府、市場、社會三者權力邊界的起點。然而，當很多政府部門本身成為改革對象，而社會力量和法制水平尚不足以推動政府與市場“換手”的時候，只能通過較強的領導力去推動改革。⑤不解決這個問題，改革必然出現問題。改革也是一種革命，是社會主義制度的自我發展和自我完善。因此，改革必須借助于經驗進行，也必須進行合理的頂層設計。陳云同志講過一段很透徹的話：我們搞四個現代化，建設社會主義強國，是在什么情況下進行的。講實事求是，總是要把‘實事搞清楚。這個問題不搞清楚，什么事也搞不好。這是我們設計“建設藍圖的出發點”。⑥從上與下兩個維度，不斷推進改革的深入，摸著石頭過河在哲學上也是一種獲取認識的途徑，“摸著石頭過河”本身就是實踐的一種語言表達。實踐是認識的來源。處理好改革過程中各種關系，必須進行科學合理的頂層設計。

2 統一性：兩者統一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進程中

“摸著石頭過河”和“頂層設計”不是對立的，而是共同推進改革的深入和發展的。不管是哪種改革的具體方式，都必須從屬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建設的偉大實踐中。摸著石頭過河和頂層設計是內在統一的，兩者的統一性就在于：目標的同一性；領導主體的同一性。

2.1 中國共產黨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領導核心

中國共產黨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領導核心。中國共產黨不僅僅是執政黨，更是領導黨。當今世情、國情、黨情不斷發生變化，中國共產黨在帶領人民建設中國特色社會的過程中，更加重視對共產黨執政規律、社會主義建設規律、人類社會發展規律的認識。在這個基礎上才能不斷加強中國共產黨執政的合法性，提升依法治國和依憲治國的能力和水平。鄧小平同志在多個場合均提到必須加強黨對社會主義建設的領導。“堅持四項基本原則的核心，是堅持共產黨的領導”⑦“共產黨的領導，這個丟不得，一丟就是動亂局面，或者是不穩定狀態。一旦不穩定甚至是動亂，什么也建設不成”。⑧

2.2 共同的追求目標

不管是強調哪一種改革的路徑，目的都是為了更好的推進社會主義的發展，建設人民滿意的社會。這是社會主義的本質決定的。社會主義的本質是：解放生產力、發展生產力、消滅剝削、消除分化、最終實現共同富裕。不管是“摸著石頭過河”還是“頂層設計”都有一個共同的目標那就是要最終實現共同富裕。在為著相同目標前進的過程中，兩者相互配合、相輔相成。

2.3 實踐過程的同體性

在實踐過程中，無論是哪一種方式，整個過程的參與者是一致的。一以貫之的相同群體，既有利也有弊。其有利在于參與群體的一致性使得改革政策在實施過程中很好地落實，不利在于每一個參與群體都對改革的各方面完全理解，不肯放棄自身既得利益，阻礙政策的出臺、施行和終結。

摸著石頭過河時期主要的改革策劃者現在多借助自己的政策和信息優勢演變成既得利益者。在現階段，他們不僅沒有為改革奉獻自己的力量，反而成為改革的重要障礙。這種形勢也倒逼改革必須深入進行下去。

3 科學性：兩者結合，減少改革的失誤與陣痛

3.1 經驗與教訓

認真總結經驗和教訓有利于避免在后期的改革和發展中少走彎路。30多年以來，改革開放積累了大量的經驗。但是，隨著改革的深入，前期改革的弊端也開始顯現，比如收入差距拉大，依然嚴重的東西部差距，處理不好這一系列的關系，牽涉到改革的勢頭能不能持續下去。主要的經驗來源有內外兩個方面：一方面是國外的改革經驗；另一方面是國內積累的實踐經驗。前蘇聯的改革經驗教訓是我們必須要注意的。因為前蘇聯與我國在改革前有很多相似性，但其改革失敗了。在改革的過程中，頂層設計出現失誤以及激進式的改革是造成前蘇聯解體的重要原因。因此，啟示我們：改革在任何時候都不能放棄黨的領導權，且要注意漸進性。在鄧小平的論述中，已經闡明了市場只是手段。他指出，“計劃和市場都是發展生產力的方法”。⑨西方資本主義國家在市場經濟發展過程中，給我們建設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提供了許多有利的經驗，但是，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有著本質上的不同。因此，絕對不能照搬西方的市場模式，必須根據我國的國情和現階段的最大現實，建設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

改革開放30多年來，積累的經驗為改革的深入提供了重要保障。但是，隨著時代的發展，我國經濟發展進入“新常態”，經濟發展的瓶頸出現，社會發展的問題不斷凸顯，文化發展的競爭力不強，單純的依靠“摸著石頭過河”必將落后于世界，當前的中國必須抓住目前的重大戰略機遇期，實現自身的飛速發展，因此，加強“頂層設計”也是我國自身發展的內在要求。

3.2 認識的前進性

認識具有前進性。從“摸著石頭過河”到“頂層設計”是認識發展的必然趨勢，認識的發展具有無限性，實踐的不斷發展，推動著認識的不斷發展。改革進入深水區和攻堅期，摸不到過河找準方向的定向石了，必須加強頂層設計來避免改革出現較大的失誤。

認識來源于實踐，又反作用于實踐。正確的認識就是真理，真理是主觀見之于客觀的正確的認識，那么認識正確與否，只能通過實踐加以檢驗。加強頂層設計是通過科學合理的決策，理順社會中出現的各種關系，保證改革的不斷推進。因此，改革的不斷深入，必須將“摸著石頭過河”與“頂層設計”結合起來，統一于社會建設的各個方面。習近平總書記在十八屆三中全會關于深化改革的說明上指出：面對未來，要破解發展面臨的各種難題，化解來自各方面的風險和挑戰，更好發揮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制度優勢，推動經濟社會持續健康發展，除了深化改革開放，別無它途。⑩

4 總結

“摸著石頭過河”作為鄧小平同志“三論”中最為重要的一環，在改革開放初期，為改革的落實提供了巨大的鼓勵。改革進入深水區和攻堅期以來，社會上唱衰“摸著石頭過河”的呼聲居高不下，那種“水深了，摸石頭過河會被淹死”、“摸著石頭過河已經過時”、“摸著石頭過河必須讓位于加強頂層設計”的論調，都沒有正確對待“摸著石頭過河”所發揮的正確理論價值，在經濟發展進入新常態，矛盾諸多疊加的現在，“摸著石頭過河”是否真的沒有價值了？有的學者提出：外國大量經驗證明，成功的政治改革大多沒有什么理論指導，更談不上什么頂層設計，多是逐步摸索，最終獲得成功。豘很顯然，這是不正確的。“摸著石頭過河”與“頂層設計”并不是尖銳對立的，而是極端和諧的相輔相成的關系。因為他們有著相同的目標追求和同一的實踐主體。

“摸著石頭過河”是形象的表達，其本意是要有敢穿敢破的改革勇氣。難道現在的改革不需要這種勇氣了嗎？答案是顯而易見的。“頂層設計”用通俗的話來說，要過河，現在水很深了，摸到石頭就要潛入水底，會有危險，如果這條河寬度很小，可以游過去，但是，社會主義社會建設的過程是漫長的，要過河，只有一條路：造船過河。而要造船過河，造一個什么樣子的船？用什么材料做船？這就是頂層設計。

注釋

① 習近平.習近平談治國理政[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4：87.

② 習近平.習近平談治國理政[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4：67.

③ 趙振華.改革進入深水區的四個具體表現[N].南京日報，2014-12-02（B03）.

④ 鄧小平文選（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138.

⑤ 吳敬璉.改革是最大政策[M].北京：東方出版社，2004：3.

⑥ 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三中全會以來重要文獻選編（上）[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11：67.

⑦ 鄧小平文選（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391.

⑧ 鄧小平文選（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252.

⑨ 鄧小平文選（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203.

⑩ 習近平.習近平談治國理政[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4：86.

豘 辛向陽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政治建設：以人民為主體的中國政治發展之路[M].北京：中共中央黨校出版社，2013：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