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管道天然氣貿易國家行業近況與合作解析

余暢+++唐葆君

在傳統化石能源中，煤炭和石油一直是我國使用的主要能源。近些年來，世界各國都被環境問題所困擾，工業和經濟的發展大量使用石油和煤炭，使得二氧化碳、二氧化硫以及一些粉塵微粒排放量不斷增加，這些污染物不但會危害現代人的健康，造成的溫室效應更會使海平面上升，威脅到未來后代人的生存。保護生態環境成為世界關注話題，聯合國協同各成員國制定了《聯合國氣候變化框架公約》及其《京都議定書》，各國也在不同程度上做出減少二氧化碳排放的承諾。節能減排的一大重要方法是使用更為清潔的能源，如太陽能、地熱能、風能、生物質能和核聚變能等，但就目前來看，新能源的開采、收集和使用存在一定的技術難題和成本不可控風險。相比較使用石油和煤炭對環境污染嚴重，天然氣燃燒產物更為清潔，能減少二氧化硫和粉塵排放量近100%、減少二氧化碳排放量60%和氮氧化合物排放量50%，從根本上改善環境質量；相比較新能源技術不夠成熟和成本高，天然氣開采技術完全成熟，并且儲藏、運輸安全性較高。基于以上優點，天然氣成為清潔能源中最重要的能源之一。

中國作為最大的發展中國家，自2013年以來能源使用量保持世界第一位，在世界各國節能減排的背景下，中國也不斷增加天然氣使用量，并過渡到“新能源”階段的主要能源。60年代到90年代中國的天然氣消費量很小；自2000年開始，中國的天然氣消費量呈現出指數型上升趨勢，2014年消費量達到1854多億立方米，相比2000年增長率超過630%。而且，我國天然氣產量在2006年之前一直是高于或保持國內的天然氣消費量持平的。由于我國天然氣資源并不豐富，隨著天然氣消費量不斷增長，國內天然氣產量已經不能滿足本國日益增長的需求。從2007年開始，我國天然氣使用開始依賴于進口，并隨著天然氣消費量的增加，天然氣的進口量也在不斷增加。中國天然氣進口量在2014年接近600億標準立方米，相比2006年增長了55倍之多。近些年天然氣的使用越來越得到我國的重視。

我國進口天然氣分為管道天然氣和液化天然氣，其中管道天然氣發展較早且成熟，并且我國已經擁有中國-中亞、中俄和中緬等多條天然氣運輸管道，相比液化天然氣的運輸，天然氣的運輸管道一旦建成，邊際成本會呈現出遞減趨勢，且運輸更為安全、快速。本文的重點是分析我國的管道天然氣主要來源國。我國的管道天然氣來源由土庫曼斯坦、緬甸、烏茲別克斯坦和哈薩克斯坦四國組成。其中，土庫曼斯坦一國的進口量就達到了81.1%（2014年）。

天然氣是我國重點發展并持續增加消費量的能源產品，所以，研究土庫曼斯坦的天然氣生產和出口情況對制定我國的天然氣貿易策略和保證天然氣貿易安全格外重要。本文將以土庫曼斯坦為研究對象，主要闡述天然氣儲量、天然氣出口總量、出口及流向的情況。并且分析與總結我國與土庫曼斯坦管道天然氣貿易合作的機遇與挑戰。

一、土庫曼斯坦天然氣儲量、產量及出口量情況

土庫曼斯坦是我國管道天然氣的最主要來源，其天然氣儲量在2014年占世界天然氣總儲量的9%占據世界天然氣儲量第4的位置。土庫曼斯坦天然氣探明儲量在1997年（或之前）到2007年間，只有不到25000億立方米；2008年有重大突破，使得其儲量增長3倍之多，達到近75000億立方米； 2011年再次新增探明儲量，土庫曼斯坦探明儲量超過170000億立方米，一直到2014年基本保持穩定。

在80年代時，土庫曼斯坦最高時的天然氣出口量近80億立方英尺/天。但在1994-1999年間呈現出下降趨勢，之后恢復產量；2008年受到金融危機全球消費需求下降影響，產量有較大下跌；2010年逐步恢復并保持后續平穩上升。未來，根據土庫曼斯坦石油天然氣工業部發展綱要，2030年土庫曼斯坦的天然氣產量計劃達2300億立方米。

早在2003年，土庫曼斯坦管道天然氣的出口量并不是很多，只有近50億立方米，數量遠不及中國的管道天然氣進口量。從2008年開始，土庫曼斯坦開始重視管道天然氣的出口，之后天然氣的出口量突飛猛漲，2009年就達到了170億立方米，相比較2003年出口量翻了3倍以上，2012年達到了410多億立方米，之后幾年一直保持平穩。土庫曼斯坦油氣資源豐富，是重要的能源生產國和出口國，經濟產業結構單一，天然氣是國民經濟發展的重要支柱，也是獲取外匯收入、財政收入的主要來源之一。土庫曼斯坦選擇“能源富國”的戰略，而中國從土庫曼斯坦進口大量的天然氣，所以雙方互為天然氣領域的重要合作伙伴。

土庫曼斯坦的管道天然氣出口去向為中國、伊朗和俄羅斯。其中，中國進口量在2011-2014年增長了44%；俄羅斯的進口量變化趨勢比較平穩，維持在接近100億立方米的水平；土庫曼斯坦向伊朗的管道天然氣出口量在2003年-2008年較為平穩，2011-2013下降幅度超過1倍，之后雖有上升，但仍未恢復到之前的水平。總體來說，土庫曼斯坦是我國管道天然氣進口的主要來源，而中國也是土庫曼斯坦出口量最大的國家。

二、中國與土庫曼斯坦管道天然氣貿易的機遇與挑戰

（一）機遇

土庫曼斯坦與我國的管道天然氣合作在數量上、地理位置上都是最有利于雙方的，兩國之間的管道天然氣合作非常密切，彼此依賴，形成了良好的貿易模式。所以，在雙方管道天然氣貿易的合作上有以下幾點優勢：

1.雙方已建成并投入使用完善的天然氣管道

中國與土庫曼斯坦的管道天然氣合作一直以來較為順利，在雙方簽訂有“照付不議”協議的基礎上，雙方合作建設了中國—中亞天然氣管道，這一管道進入中國境內后將與中國國內的西氣東輸的各線路相連，成為“西氣東輸”二線。管道全長約一萬公里，其中土庫曼斯坦境內長188公里，約8000公里位于中國境內。管道分AB雙線敷設，單線長1833公里，是世界上最長的天然氣管道。C線也已鋪設完畢，D線正在鋪設中，此條天然氣管道年輸送量達每年850億立方米。中國—中亞天然氣管道的建設不僅緩解了我國的能源緊張局面，也給沿線各個國家帶來實實在在的經濟利益，密切了中國、土庫曼斯坦與中亞各國的全方位聯系；管道建設使得土庫曼斯坦的天然氣出口更方便、安全，也為土庫曼斯坦帶去更多收益。所以，中國-中亞天然氣管道為中國與土庫曼斯坦之間的管道天然氣合作提供了極大便利條件。endprint

2.地理位置優勢使得雙方貿易成本較低且安全

中國與土庫曼斯坦地理距離較近，管道天然氣運輸相比液化天然氣的運輸成本更低，一旦運輸管道建成，可使用多年，并且運輸管道可延伸，為多國或地區使用。管道天然氣既不需要液化工廠也不需要再氣化工廠；在運輸安全上，管道天然氣也比較有保障，不會因為海上危險等突發事件或途徑國家地緣政治問題發生危險。相比來說，土庫曼斯坦的地理位置決定了兩國天然氣合作的必要性，地理位置帶來的便捷是其他國家不能相比的。

3.土庫曼斯坦資源豐富且我國貿易地位占優

2014年，土庫曼斯坦天然氣儲量位居世界第四；中國向土庫曼斯坦的天然氣進口量占中國管道天然氣進口量的80%以上，占土庫曼斯坦管道天然氣出口量的60%以上。同時，在2016年初，俄羅斯終止購買土庫曼斯坦天然氣，俄羅斯的退出進一步提高了中國與土庫曼斯坦天然氣貿易合作地位。目前，土庫曼斯坦與我國天然氣合作的狀況非常良好，土庫曼斯坦資源能夠滿足中國需求，且大量向中國出口，中國的進口量很大也是土庫曼斯坦重要的財政收入來源。基于以上的條件，雙方合作前景良好，貿易條件得天獨厚。

（二）挑戰

雖然說兩國的合作關系基本處于穩定狀態，相比于其他液化天然氣貿易國更有優勢，但是由于土庫曼斯坦本國政策和市場內部的原因，雙方合作很有可能面臨以下一些挑戰：

1.土庫曼斯坦市場化改革不深入

土庫曼斯坦基于對能源工業的高度依賴， 總統對資源開發具有絕對控制權，油氣工業和礦產資源部在對外能源合作中的地位較高， 對外能源政策和決策更多的是基于政治考慮而非純粹的商業行為，具有很大的不確定性。經濟自由度指數（Index of Economic Freedom）顯示土庫曼斯坦在178個國家和地區中排名171名，說明土庫曼斯坦的經濟不夠市場化。所以，在土庫曼斯坦經濟發展和市場化改革的道路中可能會調整能源進出口策略或市場機制，這些調整對中國與其天然氣貿易合作會存在風險。

2.面臨俄羅斯、美國和歐盟等的激烈競爭

土庫曼斯坦是中亞地區唯一的中立國， 實行多元平衡的務實外交。世界各主要政治力量如俄羅斯、美國、歐盟、伊朗、土耳其、日本和印度等都想分享該國的能源利益， 并為此制定了不同的能源戰略，從而形成了復雜的能源博弈格局。例如，土庫曼斯坦與日本擬定未來有關土庫曼斯坦天然氣出口路線多元化項目。中國對天然氣需求量巨大，并且很大一部分依賴于向土庫曼斯坦進口。天然氣作為一種較為清潔的能源近年來受到重視，天然氣進口國投資與國家的能源安全息息相關。未來中國與土庫曼斯坦的天然氣合作關系可能會受到歐美和亞洲其他競爭國家的影響風險。

3.土庫曼斯坦能源領域對外開放程度不高

天然氣是重要的戰略資源， 是土庫曼斯坦的支柱產業。為了國家利益最大化， 土庫曼斯坦對外國能源公司的投資行為有諸多限制。例如，除了風險大、開采難的里海大陸架油氣區塊可以與投資者簽署產品分成合同之外， 陸上油氣區塊基本由國內的康采恩公司等五大國家公司掌握。雖然近年來，土庫曼斯坦逐步開放近海油氣開發權，然而其國際招標政策傾向于擁有先進技術、經驗和雄厚資金的歐美跨國石油公司，中國的石油石化企業還未進入到探勘開發領域。國外公司的進入可能會削弱土庫曼斯坦自身出口實力。土庫曼斯坦不斷向西方油氣企業開放合作權，為中土雙方天然氣貿易量的保持帶來不確定性風險；并且，我國始終未能在土庫曼斯坦進行天然氣投資，對雙方的貿易關系沒能全面的保證，也可能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合作關系。

總之，從土庫曼斯坦在天然氣儲量、產量以及對中國的出口量上看都對中國與土庫曼斯坦的管道天然氣合作有保障；并且，雙方在政治環境、運輸安全以及貿易地位上都有便利條件。雖然雙方的貿易環境較為優良，但也存在土庫曼斯坦本土市場問題和國際競爭的風險。所以，與土庫曼斯坦的管道天然氣合作無論在需求和條件上都是必然的，但也要注意風險與挑戰。

基金項目：國家自然科學基金資助項目（71573013）；北京市自然科學基金資助項目（9152014）。

（作者單位：1.北京理工大學管理與經濟學院； 2.北京理工大學能源與環境政策研究中心）

責任編輯：張莉莉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