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的自由

朱梅

摘 要：關于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的自由，一直存在許多爭議。正確認識把握其思想淵源，充分理解其內涵，理清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的自由與資本主義社會中的自由二者間的關系，有助于自覺抵御形式自由主義。同時，這也是加強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的重要前提，也是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題中應有之義，對現今世界的和平發展有著重要的推進作用。

關鍵詞：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資本主義 自由

自古至今，人類一直對自由充滿了憧憬和盼望之情，卻無法真正實現。世界各國、各民族為了實現自由，做出了許多努力，探索出了許多方式和方法。在這些各具特色的形式、方法中，有的積極作用大于負面作用，有的則相反。我們若想實現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的自由，有必要持批判性態度對它們進行細致甄別，取其精華，去其糟粕。

一、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的自由的思想淵源

毛澤東曾指出“任何過程，不論是屬于自然界和屬于社會的，由于內部的矛盾和斗爭，都是向前推移向前發展的，人們的認識運動也是跟著推移和發展”。[1]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的自由就是隨著時代發展，人們逐漸加深對自由的認識后所產生的。

（一）對中國傳統文化的批判繼承

近代前，中國雖一直處于封建專制統治下，人們的思想、行為都普遍較為保守，但這并不代表中國沒有自由主義的傳統。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在君主的強制壓迫下，不可能所有人都甘于成為奴隸，臣服于君權。中國傳統文化中提倡自由主義比較典型的要數道家思想。老莊就十分提倡破除思想束縛，提倡精神自由。中國近代自由主義思想家們也受到了老莊思想的影響，例如其中的代表人物之一梁啟超也十分注重精神自由，他曾說“現在自由二字，誤解者不知多少，其人類外界的束縛，他力的壓迫，終有方法解除，最怕的是‘心為形役，自己作自己的奴隸”。[2]

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的自由，其中蘊含著中國傳統文化中的許多精華部分，并進一步賦予其時代性。其一，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的自由在追求思想文化自由方面，就是對中國傳統文化中老莊思想的一種繼承和發揚。其二，儒家所宣揚的“成己成物”“己立立人”“天人合一”等觀點一直為大部分中國人民所認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的自由提倡集體主義，反對極端個人主義，正是這一傳統群體觀念的現代體現。其三，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的自由不僅提倡社會主義國家的自由，也尊重他國、他民族的自由，具有人類共同體思想。這也與中國傳統文化中的大同思想、“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等觀點有一定的相關性。

（二）對馬克思主義自由觀的豐富發展

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的自由還有一個重要的思想來源就是馬克思主義自由觀。馬克思并不認為自由具有先驗性，馬克思主義的自由是以現實的社會人為基礎的，而且比之前的西方學者理解的自由更深入，將自由與實踐相聯系。馬克思運用唯物史觀看待自由問題，不僅僅看到了政治自由、經濟自由，并且剖析出了勞動自由。此處不是說自由的內涵就是勞動，而是指其表現形式是勞動，真正含有實質內容的自由是通過實踐呈現出來的。“誠然，勞動尺度本身在這里是由外面提供的，是由必須達到的目的和為達到這個目的而必須由勞動來克服的那些障礙所提供的，但是克服這種障礙本身，就是自由的實現，而且進一步說，外在目的失掉了單純的外在必然性的外觀，被看作個人自己自我提出的目的，因而被看作自我實現，主體的物化，也就是實在的自由”。[3]此外，馬克思還指出“在現今的資產階級生產關系的范圍內，所謂自由就是自由貿易、自由買賣”。[4]每個人自由而全面發展的共產主義社會將會取代這種虛假的自由。

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的自由作為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自由觀，繼承并發揚了馬克思主義自由觀。二者的最高目的都是實現全人類的自由、解放全人類，并且這種高尚的追求貫穿在實現自由的整個實踐過程中。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的自由與馬克思主義自由觀的著眼點都是現實人，立足點都是不斷發展變化著的社會實踐。只不過由于馬克思主義自由觀形成時所處的時代背景與現今情況不同，所以二者在實現自由的具體形式方面有所區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的自由對馬克思主義自由觀進行了一定的改造，但這并不是在違背馬克思主義，恰恰是正確運用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結合現實問題的生動體現。

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的自由與資本主義社會中的自由的區別

社會上有人宣稱中國充滿了壓抑，沒有自由，只有資本主義社會有自由。他們不斷在社會上宣揚資本主義自由的優越性，認為社會主義制度是對自由的束縛，我們應該用資本主義制度取代社會主義制度。究其原因，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因為他們無法正確認識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的自由與資本主義社會中的自由兩者的本質區別。

（一）抽象的自由與現實的自由

資本主義社會和社會主義社會都提倡自由，都力圖實現自由，但是卻有著實質性的不同。不能簡單地將兩者等同起來，二者的本質區別是不容混淆的。這不僅是理論學術上的重大問題，更是一個與社會主義實踐緊密結合的現實問題。

毋庸置疑，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的自由和資本主義社會的自由所生長的土壤是不同的，它們有著完全不一樣的社會基礎。西方資本主義社會的自由是建立在抽象人性論的基礎上的，主張自由是人類與生俱來的本性，神圣不可侵犯。在評判某些事物、現象是否自由時，總以抽象人性固有的自由本性來當作評判標準，這樣只會回到唯心主義的懷抱。資本主義社會的自由具有抽象性還表現于它在政治上承認每個人都應該是自由的，擁有各種各樣的自由權利，例如多黨輪流制、議會制等都是其政治自由的具體表現形式。可是，在現實社會中，自由往往是被資本控制的。資本主義社會的自由往往是指資本家可以自由地剝削工人的剩余價值、貿易自由等，無產階級的自由少得可憐。顯然，資本主義的自由只是一種形式上的自由，實質上的自由內容很少，在某種程度上對生活在現實社會的人們來說如同彼岸世界一樣虛無。正如馬克思所批判的那樣“資產階級把人的尊嚴變成了交換價值，用一種沒有良心的貿易自由代替了無數特許的和自力掙得的自由。總而言之，他用公開的、無恥的、直接的、露骨的剝削代替了由宗教幻想和政治幻想掩蓋著的剝削”。[5]

而作為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杰出理論成果之一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的自由是建立在社會人、現實人的基礎上的。“人的本質不是單個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現實性上，它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6]按照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的自由的思維方式，剖析事物、現象是否自由時，會從各個方面現實情況來進行綜合分析，而不是憑借所謂的人生而俱有的、飄渺的自由本性來進行評價。中國的許多政治制度表面上看似沒有西方的民主自由，但是卻貼合中國的社會現實，并且對中國大多數人民的自由具有保障和促進作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的自由是一種實踐著的自由，有其現實基礎，是具有實質性內容的自由，這一點與資本主義社會的純人性自由有著本質區別。

（二）注重個體的自由與注重集體的自由

西方資本主義社會普遍認為自由具有絕對性，絕對的相反面是相對，沒有相對的其他對象，這種自由在歷史之外，而且內在包含了提倡個體主義和反對集體主義的傾向。資本主義社會在民主投票形式上就十分注重個體獨立性，采取一人一票、全民投票制。同時，也承認每位公民都能競選總統。這些形式貌似確保到了每個人的自由權利，但是這種看似絕對的個人自由往往等于無。歷數美國的政權統治者背后都或多或少有資本家的金錢支持，用貨幣換取票數并不罕見。在資本主義社會資本永遠凌駕于自由之上。而且，資本主義社會的自由過于注重個體獨立性的自由，易造成人與自然、人與人、人與社會之間的關系敵對化，不利于他者的自由權利。西方存在主義學者羅洛就承認，過于注重個體會“使得每個人都成為其鄰居的潛在敵人，引發了許多人與人之間的敵意和怨恨，并且極大地增加了我們的焦慮以及人與人之間的疏離感”。[7]主動去爭取個人權利的積極自由固然重要，但是也應注重不侵害他人權利的消極自由。

資產階級的自由在文藝復興時期被提出時，曾是一種進步思想，尤其在推翻封建君權方面有十分重要的功績。但現在的資本主義社會的自由已經違背了最開始推到專制、解放人類的意愿，它的關注點不再是大部分人的自由，更多的局限于資產階級的自由。馬克思明確地對資本家們說過“不要用自由這個抽象字眼來欺騙自己吧！這是誰的自由呢？這不是每個人在對待別人的關系上的自由。這是資本榨取工人最后脂膏的自由”。[8]在這方面，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的自由更貼近文藝復興時期提出自由時的初衷。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的自由一直在致力于實現全人類的解放，追求每個人自由而全面的發展。雖然現今的社會主義社會存在對少數人實行專制統治，但這并不能說明社會主義不自由。用歷史的眼光看，這種制度恰恰是目前階段實現最多數人民群眾自由的有效保障途徑，實現了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的自由才有可能去實現更高、更全面的自由。現實的自由往往都是相對的，完全絕對的自由只能走向歷史虛無主義。此外，相對于資本主義自由的個體主義傾向，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的自由更注重集體主義。這種思維方式有助于反人類中心主義，樹立共同體意識，利于人與其他主體之間的和諧發展。

三、提倡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的自由的當代意義

資產階級所發起的文藝復興運動所取得的成果是有目共睹的。這場運動中宣揚的自由觀在推翻神的世界，重新建立起人的世界方面有著巨大的貢獻；在反抗封建專制、發展生產力方面也有著不可忽視的積極作用。但是，事物的發展具有永恒性，現存事物如果不跟緊時代的步伐進行變革，終會被現實無情地拋下。隨著社會的發展，資本主義社會中的自由的積極性越來越少，其反面作用日益明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的自由更符合現今的歷史發展趨勢，積極實現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的自由，不僅對我國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有著巨大的現實推動作用，也有利于世界和平與發展。

（一）有利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

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的自由雖然是形式自由與實質自由的結合體，但是也存在著不足之處，許多地方有待完善。這與我們還處于社會主義初級階段有關，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的自由的認識也還缺乏深度。這就要求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的自由需要不斷地進行改革創新。部分是整體的部分，部分的發展會促進整體的發展。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的自由屬于上層建筑領域，在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的自由不斷進行改良的過程中，必然也會推動經濟基礎和上層建筑的其他部分共同做出相應的改善。

具體來說，在提倡踐行社會主義經濟自由時，有利于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決定性作用，激發企業活力，提高生產的效率與質量，從而促進經濟發展；其次，在力圖實現政治自由時，有助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民主制度的建設，完善法制體系，增強法治能力；最后，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的自由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的重要組成部分，貫徹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的自由有利于培育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改善社會風氣和思想氛圍。說到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的目標之一就是實現人自由而全面的發展，追求自由也是不斷發展建設新中國的永恒動力，二者是一個問題的兩個方面，密不可分。

（二）有助于世界和平與發展

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的自由和資本主義社會中的自由都宣揚自由，都想將自由推廣到全世界。但是資本主義社會中的自由想推廣的只是其自由觀，而不是具有實質內涵的真正的自由。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的自由剛好相反，它所希望的世界各國擁有的自由是具有實在性、現實性的具體自由，而不僅僅是形式自由。其次，與中國蘊含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思想的社會主義自由不同，資本主義社會中的自由由于其所依存的經濟體制形式，具有擴張性、侵略性特點。

具體表現在于，資本主義國家總打著自由、人權等口號去干涉他國事物，例如美國攻打南斯拉夫、伊拉克等，都對他國造成了巨大的損失，戰爭結束以后，等待當地人民的不是自由民主的美好生活，而是無家可歸、妻離子散的結局。資本主義國家還常用自己的自由觀去評判他國是否自由，總想將自己國家的自由觀強加到別國上，實質上等同于侵害了他國的自由。好比一些父母，總認為自己覺得好的東西硬塞給孩子，逼迫孩子去做自己認為好的事情，其實孩子并不領情，也不利于孩子自身的成長發展。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的自由則充分尊重其他國家、民族的自由，并不強求他國必須認同中國的自由才是真正的自由，也絕不輕易插手他國的內部事物，這顯然有助于構建世界各國的和諧外交關系，也有利于世界各國的和平發展。

每個時代都有其時代精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的自由就是當今時代精神的精華之一。它不同于以往帶有烏托邦精神的彼岸自由，具有此岸性。它不是抽象的、遙不可及的夢想，而是生活于現實社會的現實人的理想。而且，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的自由不僅對社會主義建設、發展有推動作用，對世界各國的建設、發展也有促進作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的自由能夠為我們所企及，也值得我們為之奮斗。

參考文獻

[1] 毛澤東選集（第一卷） [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2] 梁啟超講演集[C].石家莊：河北人民出版社.2004.

[3] 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四十六卷下冊）[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0.

[4]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二卷）[C].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5]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二卷） [C].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6] 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一卷）[C]..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7] 羅洛·梅.人的自我尋求[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8.

[8] 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一卷）[C].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