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玲+艾成偉
內容摘要: 哈薩克族作家朱瑪拜?比拉勒的小說蘊含著強烈的生態意識,其小說集《藍雪》通過對動物生存困境的描繪,不僅寄寓了“天下一家,命運共系”的生態觀;也揭示了人類對自然的掠奪、對生命的漠視所造成的諸多惡果。
關鍵詞:朱瑪拜 《藍雪》 生態
朱瑪拜·比拉勒是當代杰出的哈薩克族小說家,其短篇小說集《藍雪》曾斬獲“第七屆全國少數民族文學駿馬獎”。在《藍雪》中,朱瑪拜不僅展現了哈薩克人民豐富多彩的生活,也描繪了草原生靈的不同命運。對自然、生命的關注,使他的小說表現出一種難得生態意識。朱瑪拜在《藍雪》中寄寓了生態主義的兩個觀點:一是人類對自然的掠奪必然招致自然的報復,二是對生命的漠視必然導致人類自身的墮落。與此同時,《藍雪》也寄寓了朱瑪拜的生態愿景:“天下一家,命運共系”。
一、人類的掠奪和自然的報復
現代文明促進人類生存現狀改善的同時,也顛覆了人與自然穩定的關系,將人與自然推向對立。“由于人類改造自然的活動是在人與自然活生生的關系網絡中進行的,人類對這部分自然物的改造,必然對相關的其他部分及整個生態系統產生影響。”朱瑪拜在小說中就借人類無限度的索取,以及自然對人類無情的報復表現了這種影響。人和自然是緊密聯系的,牽一發而動全身,而朱瑪拜筆下的人物總是以一種暴戾的他者形象出現,以扭曲的方式與動物進行交流。人類在朱瑪拜的筆下是失語的,他們的意志總是通過他們的行為來表達,而動物則具有高度的能動性,不僅有外在的喜怒哀樂,而且它們內心活動豐富,個性十足。朱瑪拜通過敘述的設定,將人類的地位“降格”,反映出他對自然的同情與關注。
在《生存》中,我們可以看出人類改造自然的建設性和破壞性。《生存》中的駝群是被馴服的群體,已被納入人類社會的一環。隨著現代文明發展的愈加深入,駱駝作為單一的工具,就凸顯了它的落后性。在技術壓迫之下的人類面臨著巨大的壓力,為了緩解自身的生存危機,人類開始無節制的盤剝駱駝群,甚至不惜斬斷駱駝群的生命鏈。作品中母駝是駝群的根基,延續著駝群的生命力,而人類卻殘暴地對待它們:
母駝生來體格高大,生命力強,勝得過一頭雄性單峰駝。正因為如此,它才保全了一個頑強的后代,盡了一個做母親的責任。為此它受盡苦難,忍辱負重。從懷胎到生育,從生育到養育,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駝類有后人。它要小黑駝頑強生長,具備最強的適應力懂得與惡劣的環境做斗爭。為了這個,駱駝在人類眼里變得可惡至極,經常遭受他們的懲罰、棍棒打擊和辱罵。
這段話不僅表現母駝為了延續族群,維持駝群這個自然小生態圈的平衡做出的諸多努力;也表現出人類對自然的過度索取,已經威脅到了駝群的生存。人類和駝群原本穩定的關系被打破,人類已經不再滿足傳統的交互關系。人類與自然和諧、原始的交換關系被進一步瓦解,人類單方面撕毀在“拓荒時代”同自然簽訂的“共存共生”的合約,開始只考慮自身的利益的最大化滿足,拋棄了駝群背后所代表的自然利益。
朱瑪拜并不認為人類是萬物的主宰,人類在朱瑪拜筆下是需要利用各種工具尋求生存的可憐蟲。一旦自然從被動中反應過來,人類將自食惡果。“但是人類逃不過整體支配并決定部分的自然選擇,人類對自然生態的破壞也必然遭到大自然的懲罰和嚴酷報復”黑駝自出生以來雖然一直被壓制著,但是它的自主意志覺醒之后,人類的噩夢也就開始了。在與野生駱駝的接觸中,黑駝的野性再次被喚醒。當它經過激烈斗爭成為野生群體的駝王后,就對人類的掠奪行為展開了無情的報復。它拒絕再與人類結成生存同盟,拒絕穩定的利益合作關系。當人類再次企圖將駱駝拉回工具圈子時,黑駝所代表的自然與人類的隔閡與矛盾就全面爆發了。“他最后一次沖向主人,把他拋向一邊。主人尖叫著,滾落到一邊,當場喪了命。”黑駝反抗的不僅是人類對它的奴役,更是代表自然同人類開戰。“生存”在人與動物之間的意味值得深思。在功用主義高揚的當下,物質層面上的享受讓人類日益沉淪;被利益蒙蔽的人類以主宰者自居,無視雙手已沾滿各類動物的鮮血。在朱瑪拜的作品中,對生態災難的揭露和批判是極為尖銳的,我們能看到駱駝的傷痛,也能看到駱駝對人類殘忍行為的無情反抗。朱瑪拜并沒有用人類的倫理觀念主導駱駝的行為,在朱瑪拜的描述中駱駝殺死人類,是自然對人類種種掠奪行為的報復,是理性且合理的。朱瑪拜將批判的矛頭直指人類人性缺失的精神世界,力圖找尋到人類掠奪自然、戕害其他生命行為的深層原因。
《生存》敘述自然對人類的直接報復;《白馬》則將自然對人類的報復提升到了文化層面。白馬拒絕做人類的安慰劑,通過跳崖自盡的行為,擺脫了人類指稱符號的束縛。馬是哈薩克族傳統文化的一大代表性符號,在《白馬》中人類的失意、焦慮與白馬的決絕形成鮮明的對比。朱瑪拜以荒誕的手法,賦予自然發聲的能力,企圖揭露千年來自然在人類歷史中被利用與被索取的歷史。
隨著現代文明的發展,人與人之間的分裂愈加明顯。當人類在孤獨中渴望重塑過去集體的影像時,白馬種群危機的出現就為人類的“精神自慰”提供了契機。人類企圖用恢復白馬種群這一事件,來恢復自己作為主宰者的自信。但自然以自身超越人類力量的規則性,將人類企圖譖越自然特性,強行賦予白馬某種文化意義的背叛行為瓦解。作品中哈吉拜死后,庫特克依家純種的馬群失散了,逐漸變得混雜不堪,只有一匹純種白馬生存了下來。為了延續白馬種群,人類用誘騙的手段強行驅使僅存的白馬與同種母馬交配。“好馬是不找自己同種馬做配偶的”是人們早先根據與自然相處得出的經驗,但是急功近利的后來者卻忽略了這一點。動物也有自己的生存法則,它們的原則是自然賦予的,是不容褻瀆的。牧人以強者出現,并妄圖改變白馬們的天性時,他們能收獲的也只有人類文明“落日余暉”下的孤獨與落寞,人類的精神再也無法在自然物之上振興了。
在大自然中,任何生靈都有著獨一無二的選擇,是人類所無力改變的。尊重草原動物的選擇才是對自然最純真的敬意,朱瑪拜通過摹繪動物身上神圣的倫理指向追求,呈現出對人性的深層剖析。正是人類的愚昧無知,缺乏對自然的敬畏,導致了白馬種群真正意義上的滅亡。在這里,朱瑪拜借草原純種白馬消亡的故事向世人發出一種無望的訴求:必須遵循自然規律,不能急功近利盲從“人定勝天”的思想。
在朱瑪拜的筆下,人類被撕去強勢的外衣,呈現出初生時的無力;而動物也一反常態,從被動、屈辱的形象跳出,呈現出英雄式的形象,擁有高度的自覺性,是非被動的存在。朱瑪拜的顛覆性書寫,不僅在訴說人類對自然過度索取所導致的自然報復,以及人類對自然的曲解所造成的文化意義的失落;也在表明人類與自然界是一體的,人類若再無節制,無異于引火自焚。
二、生命的失活與人類的墮落
朱瑪拜善于在作品中描繪律動的生命,其對生命最終結局的不同呈現,就表達了他獨特的生命觀感。朱瑪拜渴望發掘一種對生命價值自我認同的新形式,促成人與自身,人與其他生命的最終和解。
美國學者費朗西斯·H·哈爾西如此總結生態文學的三個特征:“一是放棄以人類為中心的理念,強調人類與自然的平等地位,呼喚人們關愛土地并從荒野中尋求精神價值的土地倫理(Land Ethic)的形成;二是超越種族、階層和性別,強調‘人的生存位置在文學中的地位;三是具有獨特的形式和語言。”朱瑪拜的創作,在很大程度上反思了人類中心主義。人類世界的價值觀念已經淪喪了,而自然和動物仍保有其本性。朱瑪拜通過對動物的描寫,拉近人類同自然的現實距離。《朦朧的山影》里講述了一只被人類馴養的獵狗——“白蹄坤”瘋狂屠殺生命,最終毀滅自己和主人的故事,“白蹄坤”作為人類的工具被馴養,它的生命的本真意義是被掩蓋的。從出生開始主人先在它面前殺害了它的家人,然后一直用殘酷的方式訓練它,使它成為了一只兇猛的“獵犬”。在這個故事里,朱瑪拜多次提到到過狗是人的幫手,是善解人意的,但是狗與人的這種和諧的生命關聯最終被扭曲,獵狗除了殺戮再無其他選擇可言。人類帶著這只獵犬不停地殘害大地上的各類野生動物。人類割斷了獵犬同自然的聯系,導致了“白蹄坤”的自戕。作為人類工具的一環,“白蹄坤”是人類生命意識的延伸。人類貪婪地向大自然索取獵物,最終自身也難逃成為“獵物”的命運。
《朦朧的山影》中那片巨巖下的湖泊、森林、草地、沙坳原本是各種生命的家園,如今卻化身草原動物的斷頭臺、殞命谷。“白蹄坤”在獵殺了狐、獾、雁、狼等眾多的野生動物之后,染上了可怖的狂犬病。白蹄坤瘋狂肆虐所引來的“狂犬病”激起了它體內被掩蓋的作為“狼”的生命意識,“狂犬病”給它生命注入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感,它不再依從人的命令進行功利性屠殺,而是依從自身被釋放了的瘋狂的生命意志。但他最終還是失落了自己的生命意義,也毀滅了人類所謂的“文明社會”。小說寫到:
他們徹底的瘋了,狗一樣的吠叫,狼一樣的互相殘殺,有的殺了人了,雙手捧著鮮血痛飲,嚼爛人骨吞下去;還有的敲開人的腦殼,攪里面的腦汁,然后抽筋剝皮。
恐怖的畫面沖擊人的神經,黑色語言訴說著人與野獸生命人格的逆轉,無不表現了人類對生命漠視的惡果,人類的行為不僅導致了動物生命的失活,更使得人類生命秩序不斷失衡。人類墮落了,他們相互蠶食,血腥無比。在《朦朧的山影》中,朱瑪拜直白地點明:“這個為大頭羊、野馬、鳥兒還有直立行走的人類所安居樂業的大自然,是什么時候變得如此千瘡百孔?”大自然本是各類物種共同生活的地方,當下卻遭遇了“它的內臟被蠶食,新生幼苗幾乎被洗劫一空”危機,人類必須自我反思,重新尋找生命與自我聯接的現實意義,才能拯救自然和自身。
朱瑪拜借用草原動物的命運悲劇、因果報應表達出所有生命都是相互關聯、休戚與共的一個整體。人類只有把其他的一切生命都視為珍貴生靈,把動物和植物都視為同胞的時候,人類才能善待其他生命,拯救自身。當我們忽略生命的整體價值,我們必然會為此付出代價。
相對于《朦朧的山影》中人類與其他生命扭曲的關系所呈現的恐怖畫面,《螞蟻》則類似于童話故事。《螞蟻》中輕快詼諧的語言,對動物生動的擬人化描寫,展現出了生命細微之處的活力。與《朦朧的山影》類似的是,《螞蟻》通過不同小節的區分,表現了生命構成的多樣性。朱瑪拜試圖通過對“小黑蟻與甲蟲”“紅蟻與飛蟻”“大黑蟻與地頭蛇”“熊”等章節的描寫,凸顯生命的價值與尊嚴。這種情感不是借強大動物所表現的,而是通過日常生活中無處不在,又極易被忽略的生命來表現。朱瑪拜的這種關注,不僅體現出生命的對等性,也凸顯了他對人類緊密而細致的生命質量的發現。
《螞蟻》中表現生命的死亡含義,與人類聯合獵狗造成的殺戮不同,其呈現的是一種和諧的狀態。生與死固然是嚴肅的話題,但朱瑪拜用童稚、樸素的文字拉近了我們同死亡的距離,將一種難得的生命體驗注入我們的生命。
在《螞蟻》中,大甲蟲、飛蟻、地頭蛇、熊等生命的結束,都不是突兀的,朱瑪拜設計它們死亡的情節意在展現弱小生命——小螞蟻的生命力。在“熊”章節中,朱瑪拜講述了母棕熊因為尋求刺激,在第二次吃蟻巢時被獵人獵殺的故事。在這則故事彰顯了自然因果循環的規律性,自然界中的死亡現象與人類的掠奪性殺戮不同,是正常的生命代謝。在《螞蟻》中朱瑪拜這樣表述不同生命之間的關系:“人說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大自然的規律更是一物降一物。雖說棕熊可以毀了螞蟻的小小天地,當然也就有另外一種生命來制約它。”朱瑪拜在這里打破了以往描述中對生命的強勢介入,通過對自然事件片段的截取,重新認識與發現動物生命的魅力。在對生命悸動式發現中,尋找人類在自然生命鏈條中和諧的位置。在《螞蟻》中“開闊地”是一片和諧的充滿生命力的自然區域,不同的生命在此處詩意的棲居著。而“詩意地棲居是精神的產物,它要體現在每一個具體的環境中,它將把人類帶向希望之鄉”朱瑪拜將一切生命體驗最終歸向螞蟻。“它們還會把家重新在建立起來。”螞蟻會不斷嘗試去恢復自己的家園,螻蟻尚且如此,自認生命高貴卻將家園破壞殆盡的人類,又將有何作為呢?人類的生命追求又將指向何處呢?我們不禁提出疑問。
在朱瑪拜筆下,每個生命都有自己獨特的魅力,但是當人類對其他生命的忽視達到一種極端時,動物的形象就呈現出扭曲的被動,鮮活的生命也就成為失活的尸體。另一面,當朱瑪拜對生命的描述由失衡走向平衡,生命就自主地體現了它的秩序,人類在這種秩序中,尋找到了自身的歸宿。朱瑪拜的小說,有著明暗分明的生命色彩,既表現了人類和同自然密切聯系,也表達了生命和諧運轉的意外和驚喜。朱瑪拜的描述真誠的訴說著:人類對生命的忽視,必然導致自身的墮落,而對生命細節的關注,則有助于人類精神的自我愉悅,這正是疲憊的現代人所急需的。
三、“天下一家,命運共系”的生態觀
恩瑞克提出的“親屬中心的生態學”(kincentric ecology)認為人同自然屬于同一個生態家庭,是利益相關的命運共同體。朱瑪拜的小說是哈薩克文化的結晶,朱瑪拜作為哈薩克之子,繼承了哈薩克族傳統。哈薩克人認為自身和草原上的一切生靈都是同一個大家庭( 草原生態系統) 中的一員。朱瑪拜作品中人類與動物的關系,就很大程度上反映了這種親密性,一旦人類對自身的定位出現迷失,就會造成災難性后果。朱瑪拜作品中的人類多是草原上游牧的牧民,對于他們來說,賴以為生的牲畜,逐水草而居的生活動態,以及對野生動物的敬畏,共同構成了他們的生態家庭意向。
朱瑪拜在《童養媳》中描寫了多年不曾生育的女主人在抱了小妾所生的孩子之后的情形:“女人們像讓死了小牛的母牛認別的小牛做自己的牛犢那樣,硬把嬰兒放在女主人懷里,讓她親,讓她抱,說服她要愛這個孩子,并要她讓孩子吸吮她的奶頭。”動物與人們的生活緊密關聯,人類社會的倫理行為在自然界也能找到對應,不僅反映出人類是自然的一部分,也表現出人類生活與自然的高度融合,在物質與精神層面合二為一。
在《倒霉的祖傳業》中,達納別克老人為蘆葦灘的消逝而感到惋惜,“過去那片蘆葦灘雖然不怎么好,但它畢竟還能還能為人畜遮擋風寒,現在它們卻已經消失了。”蘆葦灘支離破碎,河流干涸,草原退化。哈薩克人對他們所賴以生存的環境,抱有深切的熱愛。利奧波德的在《沙鄉年歷》提出“土地倫理”的概念,“即人類對土地要有義務感和責任感,要有一種生態良心。當環境被破壞,哈薩克人想到的不僅僅是自身的處境,他們同樣關照休戚與共的土地的運命,哈薩克人的生態良心不僅表現地土地的關注,更體現在對草原所有生命處境的憂慮。
在《符咒》中,朱瑪拜這樣形容人們對英年早逝的薩布爾胡勒留下的孩子和遺孀照顧有加:“就像荒原的野馬一旦遭遇獵人的槍彈、轉眼血淋淋化作獵人的鍋中美餐,就會有另一個野馬母親將自己的乳頭塞進遇難者留下的孤兒嘴里一樣”。在哈薩克人的腦海中,野馬母子間的關系同人類家庭的紐帶關系是等同的。人們習慣用野生動物的特征來描述人類社會,體現出人類自身是生態系統中的一員,與野生動物是等同的。
朱瑪拜借由小說創作,撕開了人類以往的虛偽面目。以理性的期許,來表現人類對動物生命系統的倫理性義務和道德性關懷的缺失與變異,來思考動物生命的自主價值。從自然生命的整體性出發,去考量人類的自我定位。小說里的種種悲歡,不僅表現朱瑪拜對哈薩克傳統生態觀的承繼,也由衷地表現了動植物生命的高貴與莊嚴。朱瑪拜想要警示我們:大自然是所有生命的理想歸宿,而非人類的“后花園”,只有重塑“天下一家,命運共系”的生態觀,才能拯救人類自身。
在現代文明的沖擊下,以尊崇自然為代表的哈薩克族文化正在逐漸褪色,現代城市文明對自然的壓制愈加明顯,這在朱瑪拜的內心產生極大的焦慮。是固守傳統觀念,還是尋求新的出路,使得朱瑪拜自身疲憊不已。朱瑪拜在《藍雪》中展示動物的困境之際呈現了人類的墮落,其意在引起人類對自身行為的反思,并期許人類行動起來,去化解自身同自然的矛盾,進而實現人與自然的和諧共生。
參考文獻
[1]章海榮編著.生態倫理與生態美學[M].上海:復旦大學出版社.2006:71.
[2]余謀昌;王耀先主編.環境倫理學[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4:187.
[3]黃軼著.中國當代小說的生態批判[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4:17.
[4]羅爾斯頓.環境內外倫理學[M].楊通譯.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0:484.
[2015年國家級大學生創新創業訓練計劃項目《新時期哈薩克族小說研究—以艾克拜爾、朱瑪拜、夏木斯為主》(編號:201510757006)]
(作者單位:塔里木大學人文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