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梁羊子
摘 要:在中國走向近代化的道路上,中西文化交往是不可忽視的一個部分,不僅因為我們現在所說的近現代化是以西方科學技術、民主思想為基礎的,更為重要的是近代以來的中西文化交流使中國的傳統社會發生了巨大的轉變。盡管這種變化是被迫發生的,但這種被迫最終使中國告別了封建君主專制,走向近現代化道路的探索。傳教士在這一過程中起的作用是不言而喻的,但因為其雙重身份,對于傳教士、對于西學東漸的評價往往兩極分化的明顯,從進步的角度來看,傳教士是中西文化傳播中的天使,為古老的傳統的中國帶來近代化的福音。從民族角度來看,傳教士及列強的入侵打破了中國歷史自身的發展規律,獨立的中國淪為半殖民地,任人宰割,各種條約的欺詐也在堅船利炮的威逼下生效。在我們享受近現代文明為我們帶來的民主、自由、便捷生活的之時,我們應理性的思考西學東漸對于中國近現代社會的影響。
在利瑪竇時期,西方傳教士是穿著儒裝進行傳教的,他們友好的架起了中西文化交流的橋梁。隨后,在中西文化交流中雖有矛盾,多是圍繞著禮儀、風俗問題進行的爭論。而近代以來,西方強勢與中國的沒落局勢下,西學的再次到來變成了一種強制,這種強制在1840年鴉片戰爭爆發后表現的最為明顯。
鴉片戰爭的爆發使清政府的禁教令成為一紙廢文,《南京條約》的簽訂使東南沿海的五大城市成為西學傳播的重要地點。面對陌生的敵人,晚清士人和士紳階層開始覺醒,林則徐在虎門銷煙時親自目睹西方的堅船利炮,因此,林則徐成為開眼看世界的第一人,在鴉片戰爭開始前,林則徐便為知己知彼做了準備,他到廣州后,便積極搜羅人才翻譯西書,研究外國情況,甚至將翻譯好的重要報紙送達北京,供皇帝參考。徐繼畬在就任延津紹道道臺時,鴉片戰爭爆發,自此,這位在內地出生成長,沿著中國傳統知識分子人生軌跡生活的讀書人開始覺醒,并參考西方資料及傳教士所著書目寫成《瀛寰志略》,并在提及相關國家的時候對該國的歷史、民俗、政治進行介紹。魏源無疑是這個時期影響最為深遠的思想家。他具有強烈的經世致用意識,在撰寫《海國圖志》時提出“師夷長技以制夷”的口號,并在書中以大量的筆墨介紹英美的政治體制,經濟發展和文化事業,號召人們學習西方先進文化,擺脫被侵略的命運。在科學方面,李善蘭、王韜、管嗣復、張福僖為科學界的代表,在屢試不第的情況下,居于江浙沿海的他們在外來文化的影響下開始接觸西學,并在探索中開辟了中國科學近代化的道路,為中國早期科學發展和工業化的起步奠定了理論基礎。
新式學堂也在傳教士的影響下在逐漸興起。最開始是傳教士將南洋地區的學校遷往香港,其后傳教士在通商口岸創辦的教會學校,并逐漸擴展到內地。根據湯清先生在《中國基督教百年史》的統計,1839年—1860年期間,傳教士在五個通商口岸創辦早期教會學校38所,這些教會學校秉承中西教學的傳統,宣傳基督教的同時向學生教授中西文化。在洋務運動期間,清政府也開始著手創辦新式學堂,清政府先后創辦了同文館,廣方言館,江南制造局翻譯館。其中傳教士傅蘭雅創辦的格致書院是一個特例,格致書院由外國人倡議,但不是教會學校也不是外僑學校,不少中國士紳參與其中,但它不完全由中國人管理,不完全聽命于中國政府,它的管理權在董事會,董事會由中外人士組成,它是特殊時期上海華洋雜居情況下出現的特殊教育機構。
中國的近代報業也在此時段起步,除《察世俗每月統記傳》《東西洋考每月統記傳》外,五口通商后,創辦有《申報》《新聞報》《點石齋畫報》等。到19世紀后期,介紹西學最為集中,影響力最深遠的是《萬國公報》與《格致匯編》。報紙中所傳播的西學,比專門譯書機構更為快捷,信息傳遞更為及時,影響力更大,但知識零散,難成體系。報道的內容多時美英法日等國家的時事,戰爭等等,在為中國知識分子提供學習西方的參考體系之外,還刺激了中國知識分子對于國計民生的思考。這一點在維新變法時期展現的尤為明顯。
為了適應形勢的變化的需要,晚清政府也采取了相關行動。江南制造總局翻譯館便是由晚清政府創辦的,歷時最久、出書最多、影響最大的翻譯館,它對于中國的近代化起到了巨大的推動作用。翻譯館采用西譯中述的方法,翻譯書籍180余種,涉及社會科學、自然科學、醫學、農學、工藝制造、船政、軍事科學、工程、礦學等學科。
不同文化之間的交流不會總是呈現出安定祥和的狀態的,隨著戰爭的推進,侵略的深入,西學的影響日益擴大,中國的近代化也隨著侵略被迫向前。但這種被迫前進時常化成中西文化之間的沖突。在這些除了戰爭之外的沖突中,教案是中國民眾與傳教士之間最激烈的沖突表現。從利瑪竇開始,傳教士在中國傳統社會向近現代化轉變的過程中扮演者重要的角色,而其雙重身份使其行為同時兼具天使和惡魔的雙重性質。在中國近代自然科學、教育、軍事、醫療、農業發展方面,傳教士是傳播先進知識的天使。而站在宗教擴張、資本主義國家對外擴張的道路上,傳教士是侵略者的指南針,為侵略者提供情報、輿論支持,甚至在許多教案沖突中,傳教士親自充當屠殺者和惡霸。而在今天,知識文化交流更為便捷,科技變革更為迅速,互聯網將地球變成一個“村莊”。中西文化交流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嶄新時代。而在這樣的時代,西方的節日、科技新寵、娛樂方式商業化泛濫的出現在中國的街頭巷尾,我們更應理性的反思,未來的中西交往該如何繼續進行,是一味的批判西方過度的自由化,還是繼續以西洋為商業噱頭進行鋪天蓋地的宣傳。我想,這些傳教士曾給予我們啟發,暫且不談他們在中國的近代化歷程中曾犯下了怎樣的錯誤,單從他們在艱苦的條件下,心懷信仰,開始了穿越半個地球的航行,傳播文化,這種在文化上的自信與摯愛,就值得我們深刻的反思,在市場化與全球化的今天,中國傳統文化該如何發展,我們該如何熱愛自己的文化,并使其在熱愛中前進而不是固步自封,這些都是值得我們思考的問題也是需要我們在民族復興的路途中需要妥善解決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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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顧長聲:傳教士與近代中國,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3.
[3]李志剛:香港基督教會史研究,香港:道聲出版社,1987.
(作者單位:浙江師范大學,浙江 金華 321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