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巧巧
(魯東大學 山東 煙臺 264000)
永恒的逃離
——從空間批評視角解讀《雨中的貓》的主題
仲巧巧
(魯東大學 山東 煙臺 264000)
本文以空間批評理論為基礎,試從景觀空間、社會空間以及個體空間對美國最偉大的作家之一,厄內斯特·海明威的短篇小說《雨中的貓》的逃離主題進行解讀。指出無論是景觀空間,社會空間還是個體空間無不都透露出小說主人公逃離的情緒,表明空間解讀起到了闡釋和深化主題的作用。
《雨中的貓》;空間批評;逃離
20世紀末,學術界經歷了引人注目的“空間轉向”。學者們開始刮目相待人文生活中的“空間性”,把以前給予時間和歷史的青睞,紛紛轉到空間上來。空間轉向的成果最終導致城市設計、地理學、建筑以及文化研究等學科呈現出相互交叉的趨勢,并且影響到對文學文本的重新解讀。[1]《雨中的貓》作為海明威的又一短篇力作,吸引了眾多學者的眼球,對該小說的研究也多如牛毛。但是這些研究大多從女性主義,象征主義,冰山原則等方面著手來分析的,還沒有從空間這一角度來分析的文章。因此,本文試圖采用空間批評的視角從景觀空間、社會空間及個體空間[2]對《雨中的貓》的逃離主題進行解讀。
1.1 景觀空間的渲染——女主人公的逃離
《雨中的貓》通篇僅兩千多字,基于海明威的創作風格:簡練、含蓄,只有一來一往的對話,而若只是局限于這些對話,讀者對主人公的心理是無從把握的,更不用說小說主題了。但所謂觸景生情,睹物思人,我們往往能從作者的景觀空間描寫中找到蛛絲馬跡。首先,作者設定的背景是兩位美國人在意大利的旅館而且“天正在下雨”,[3], 營造的是一種人在異國他鄉而又恰逢陰雨天氣的悲涼之感, 為整部小說定下了悲傷無奈的基調。而女主人公在窗邊所看到的“下面剛好有一只貓蜷伏在一張滴水的綠桌子底下,盡力把自己圍的嚴攤實實的,好不給雨淋著”[4]正好使得她觸景生情,認為那就是自己,孤單沒有人疼愛。一路走來,她逐漸看清了自己丈夫的真正面目,她心里明白自己在丈夫心中已經無足輕重,可是她扔在努力,通過各種方式來引起丈夫喬治的注意。
1.2 社會空間的壓迫——男女主人公的雙雙逃離
海明威的冰山創作原則留給讀者太大的想象空間,我們聯系上下文,可以發現,主人公二人是從美國的家來到意大利的,這里就存在著兩個隱含的社會空間——美國,家庭。從主人公之間的了無生氣的對話我們可以推斷出他們之間的婚姻已經陷入了危機,面臨著離婚的問題。這在美國與家庭這兩個社會空間下成為一股異質因素。因此,他們受到了社會空間的壓迫,只能逃離。為了尋找能暫時存放這一異質因素的社會空間,他們來到了意大利,住在一家旅館,而旅館向來都是逃離逃亡的象征。而且根據小說中的細節描寫:“他們的房間在二樓,面對著海,也面對著公園和戰爭紀念碑。公園里有棕櫚樹和綠長凳。天好時總有個藝術家帶著畫架來。”[5]可以看出,他們的逃離已經開始了很久,而且還將繼續進行。
1.3 個體空間的對抗——男主人公的責任逃離,女主人公的精神逃離
在社會空間的壓迫下,男女主人公雙雙逃離。而作為獨立的人,他們又分別有自己的個體空間。個體空間原本應該相互獨立的,而在這樣一個男權為主導的社會中,小說中的兩個個體空間則呈現出女主人公對男主人公的依賴,男主人公對女主人公的控制。這個局面一直穩定的存在,直到女主人公抓貓事件的發生。故事中通過二者的對話,表現出了兩個個體空間之間的矛盾與碰撞,即妻子試圖引起丈夫的注意,得到丈夫的關愛,而丈夫卻自始至終都對妻子表現出一種貌合神離的態度,根本沒有盡到作為丈夫的義務。妻子要去抓貓,丈夫嘴上說著“我去”,可是仍舊躺在床上看書。妻子問:“要是讓頭發長出來,你說好不好?”[6],丈夫不從正面回答,而是喜歡現在的樣子,并且對接下來妻子的嘮叨感到不耐煩,最后用一句話堵住了妻子的嘮叨:“噢,別說了!找點書看看吧”。[7]凡此種種無不表明男主人公對妻子已經早就沒了愛,而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假裝看書來逃離妻子的嘮叨,帶妻子旅行來逃離家這一社會空間所賦予他的責任。而也正是這樣,妻子已經忍無可忍,于是決定自己去尋貓。而就在這個決定作出的那一刻,就標志著女主人公已經開始有了精神獨立的意識,她逃離男主人公的心情更加急切。在下樓、出門、回房間的這一過程中,她兩次感受到了來自陌生人——旅店老板的尊重、憐愛,這就更加堅定了她的逃離心情:“一個陌生人都可以對我這樣,更何況作為我的丈夫的人呢?”她意識到自己值得擁有更好的對待。因此才會有了篇末那幾句慷慨激昂的宣布:“我要……”,“我要……”,“我要……,我要……,我要……,我要……,我要……,我要……”。[8]這是女主人公對婚姻中男女不公平的強烈反抗,是對自己精神獨立的強有力的渲染。她決定不再向以往那樣依賴自己的丈夫,她要逃離,逃離社會中男女不平等的禁錮,逃離自己對丈夫的依賴。另外,在整篇的交談中, 妻子要么站在窗邊,要么坐在梳妝臺前,唯一一次坐在床上(丈夫所在地)也就持續了短短幾秒緊接著就又離開。從這一點上也能看出女主人公所懷有的逃離的情緒。而最后旅店老板派女仆送來的大玳瑁貓更是畫龍點睛般的揭示了本文的逃離主題——雨中的貓一直被認為是女主人公的化身,而送來的卻是大玳瑁貓,也就是說,此時,女主人公在經歷了種種之后,已經偷梁換柱般的換了一個人,她已不再是那個凡事都要依賴丈夫聽從丈夫的“雨中的貓”而是一只逃離控制的“大玳瑁貓”至此,女主人公通過努力成功逃離,實現了精神獨立。
空間批評理論應用在文學批評中,使我們可以觀木見春,深入探究文本中所體現的社會和政治意義。空間批評理論在審視《雨中的貓》這部文學作品中的景觀空間、社會空間以及個體空間的同時,把重點放在探究這些空間背后所蘊含的逃離主題。空間批評理論在提供給我們一個或多個研究視角與理論維度的同時,進一步證明了空間作為文本存在的一個維度在挖掘小說內涵價值上所具有的不可忽視的地位。
[1] 高琳佳.《黑暗的中心》的空間批評解讀[J].四川民族學院學報,2012,21(1):77-80.
[2] 張紅.用空間批評理論解讀哈代的《無名的裘德》[D].北京:中央民族大學,2010.
[3] [4][5][6][7][8]海明威.海明威文集·短篇小說全集[M].陳良廷等譯.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 1999.
仲巧巧(1991-),女,漢族,江蘇連云港市人,在讀研究生,魯東大學外國語言文學專業,研究方向:英國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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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5832(2016)08-001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