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矛盾沖突角度談蘇童《另外一種婦女生活》的女性形象

[摘要]蘇童的小說處處呈現出凄艷、冷絕的特點，加之文中特有的南方女性形象，使得其小說更加典雅，小說《另外一種婦女生活》便是如此。該小說運用了矛盾的策略，展示在女人身上相互敵對的主題。但是從小說的題目來說，就可以看出蘇童并非如常態，而是采用了一種先鋒文學特有的旁觀和冷靜態度，窺視這種婦女形象。蘇童用自己所獨有的筆觸深刻記錄了香椿街的那一群女性，以一個男性的眼光審視了這個復雜而又矛盾百出的女性小群體。本文就從矛盾沖突角度談談小說《另外一種婦女生活》中的女性形象。

[關鍵詞]蘇童;《另外一種婦女生活》;矛盾角度

蘇童的小說《另外一種婦女生活》，講述的是五個相互獨立而又關聯緊密的女人，故事的核心是簡少貞的情感發展和生活方式。簡少貞小時候的家教非常嚴格，與其他人接觸的機會也很少，父母去世之后，簡少貞常年居住在閣樓上，嚴格地遵守傳統的婦女道德，緊緊地守著父母留下的遺產。簡少貞還有一個妹妹，兩人相依為命。姐姐簡少貞憎惡男人，對閣樓之外的世界充滿厭棄之情，在對妹妹的情感上，簡少貞幾近病態，完全超乎了姐妹之間的感情。姐姐因為長期保護妹妹，從而有一種傳統的封建家長的感覺，而妹妹也因為在姐姐的長期保護下，懦弱而沒有主見。下面筆者具體從矛盾沖突的角度分析小說《另外一種婦女生活》。

一、矛盾沖突下的簡氏姐妹

簡氏姐妹是地主出身，因為父母死的早，姐姐簡少貞就擔當起了父母的任務，扮演著家長的角色。也因為姐姐簡少貞一直扮演著封建家長的角色，因此她一直想控制妹妹的思想，讓妹妹服從自己的管束。簡少貞命令妹妹必須要聽自己的話，但是時間長了，妹妹簡少芬再也受不了姐姐的啰嗦，失去了耐心，也不再對姐姐逆來順受。于是隨著情節的發展，簡少芬和姐姐簡少貞慢慢變得不再和睦，女人之間的矛盾與隔閡就此產生。女人之間的矛盾就是這樣，往往小事釀成了不可開交的大事，在這一點上蘇童準確地把握了女性心理。簡氏姐妹兩人，從小打小鬧，將矛盾逐漸升級到釀出悲劇。其中矛盾最集中的導火線就是妹妹簡少芬的出嫁。

“你就這么急著嫁人？

“什么叫急著嫁人？你說這話就昧良心了。”妹妹簡少芬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然哭了。她一邊哭還一邊用手打地板，簡少芬對自己的姐姐簡少貞解釋自己已經四十多歲了，已經是老大不小的年齡，怎么會是著急出嫁。就是由這些生活上的小矛盾，兩姐妹演變成戰爭，一發不可收拾。就這樣簡氏姐妹扭打在一起。這是作者蘇童描寫的簡家姐妹矛盾升級的一個表現。兩個姐妹在是否結婚的問題上，展開了從口角到動手的爭吵過程。姐姐簡少貞之所以有如此大的反應，是她的封建家長心理作祟，她不想妹妹離開自己。簡少貞討厭外面的世界，她也希望妹妹厭惡外面的世界，陪伴自己終老在這所閣樓里。面對姐姐的反應，妹妹簡少芬反而堅決地要從這個家走出去，要離開閣樓。兩姐妹的矛盾并沒有因為妹妹的出嫁而告一段落，反而向著愈演愈烈的方向發展。姐姐最終還是沒有成功勸阻妹妹留下來，于是姐姐簡少貞報復妹妹簡少芬，在妹妹的婚禮上，姐姐簡少貞穿了一身黑，在腦后面還戴了一朵白花，這完全是死人的打扮。姐妹之間的矛盾更不可開交。結婚之后的簡少芬已經不住在閣樓上，而這里是她的娘家，因此妹妹簡少芬偶爾也會回來看看。但是姐姐簡少貞卻不讓妹妹回來，每次妹妹回娘家都要面對姐姐的辱罵，這是常人所不能理解的。從此我們也已看出姐姐簡少貞對妹妹簡少芬由溺愛到失去妹妹后病態畸形的心理。面對姐姐多次的辱罵，妹妹也受不了了，雪球越滾越大，矛盾又進一步升級。簡少芬發誓以后再也不會出現在家門口。此時兩人之間的矛盾已經達到頂點，姐妹之情已經喪失殆盡，于是妹妹發誓以后再也不回來了。姐姐簡少貞是一位長期生活在幽暗封閉環境中的人物形象，而妹妹是這種壓抑生活的緊密者，這也是兩者之間的矛盾關鍵點，以至于妹妹對姐姐已經傷心透頂。沒想到的是妹妹簡少芬的狠話竟然成為了現實，簡少芬再次來香椿園的時候，是給姐姐收尸。發現簡少貞尸體的是顧雅仙，而除了簡氏姐妹之外，顧雅仙等幾個女人之間也有很大的矛盾。

二、其余三位女性的矛盾

從蘇童的小說中，我們感覺到仿佛女人之間只有互相猜疑，只有背后嚼舌根，熟悉的人之間更是如此。蘇童的小說《另一種女性生活》中一共描述了五位女性，除了簡氏姐妹之外，其余三個人之間也有很大的矛盾。這三個女性，顧雅仙、粟美仙以及杭素玉在同一家店里面上班，而三個人之間的關系卻很差，從矛盾沖突的角度來說的話，三個人之間矛盾很多，說話處處指桑罵槐。下面筆者從矛盾沖突角度分別對三個人物進行分析。

首先，粟美仙是一個心理異常狹隘的女人，這個女人雖然來“公司”的時間最早，但是卻經常用資歷向其余兩位女性抱怨。而其余的兩個女人并不想和粟美仙交流，不愿意聽其抱怨。尤其是粟美仙經常會抱怨一下生活中的小細節，這些小細節是兩外兩位女性不愿意聽的。比如粟美仙說以前醬油這種低級的東西不能擺上柜臺，但是每次粟美仙都會往自己家里面帶醬油。這種無意義的抱怨，使得杭素玉更加地看不起粟美仙，于是就會用刻薄的話語對待粟美仙，而粟美仙受不了卻又無話可說的時候，就指桑罵槐。當杭素玉話里話地說粟美仙有順手牽羊的習慣，而面對杭素玉的職責，粟美仙也針鋒相對，對著虛擬的蒼蠅說“你跑店里來拉屎嗎？你以為你很干凈嗎？”粟美仙的確擁有一張惹人討厭的嘴，罵人的時候特別刻薄。在事情上，粟美仙容易記仇而且得理不饒人。對其他兩位女性，粟美仙總要找件事情發泄一下，這就是其狹隘心理的主要表現。

而顧雅仙是三個人之間最為精明的一人，一方面在處理粟美仙和杭素玉的關系上，她精明圓滑，不想得罪任何人;另外一方面顧雅仙喜歡獵奇，她經常觀察樓上的簡氏姐妹的生活。她可以分清樓上簡氏姐妹上廁所的聲音，聽出簡氏姐妹繡花針掉落的聲音。她以精明圓滑還體現在杭美玉和粟美仙的爭辯上。粟美仙與杭素玉之間經常會口角，而顧雅仙卻時刻注意這不讓這種情況發生，為了利益，顧雅仙不想得罪任何人。表面上在兩者開仗的時候，顧雅仙幫助杭素玉多一些，但是背地里卻落井下石。當醬園的老板詢問顧雅仙，應該將店里面的誰調走的時候，顧雅仙聰明地讓領導保密，她希望調走杭素玉。杭素玉因為這個也討厭顧雅仙。這三個女人之間沒有友誼，只有利益和利害關系。

杭素玉是一個膽大的叛逆形象。她反抗道德底線，和店主發生了奸情，而這種奸情是發生在杭素玉已經有老公的情況下，這是不被主流大眾認可的，是逾越道德底線的。而關于這些杭素玉自己的內心其實比誰都清楚。她大膽地背叛了生活，背叛了已有的婚姻和家庭。

三個女人之間的關系是微妙的。三個人互相并不和睦，而爭辯主要發生在粟美仙和杭素玉之間。兩位女性之間的爭吵都希望得到顧雅仙的支持，但是顧雅仙并不想得罪任何一個人，因此從這里可以看出，三個人之間沒有感情，只是單純地互相利用而已。

“那么孫漢周到底跟誰呢？婦女們追著粟美仙到門口問。”由此可見香椿街婦女的八卦精神，而粟美仙卻利用了婦女們的獵奇心理，故意賣了一個關子。最后她說不是自己，也不是顧雅仙，然后讓長舌婦自己去猜測。因為粟美仙的話，香椿園開始流傳孫漢周和杭素玉的流言蜚語。直到演變成暴力事件，杭素玉的丈夫用菜刀直逼醬園，嚇得孫漢周屁滾尿流。而此時杭素玉也不是吃素的，放下狠話，從此兩人的矛盾越結越深。兩個人的矛盾因為口角慢慢地演變，到這里已經到了不可開交的地步。最后粟美仙著實抓住了杭素玉和孫漢周的奸情，并告知杭素玉的丈夫老宋，結果杭素玉死于其丈夫的刀下。反過來說，從矛盾沖突的角度看來，如果粟美仙和杭素玉的矛盾沒有升級，杭素玉最終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當然對于粟美仙世俗也沒有給予恰如其分的定位，更多的是反感和討厭。

這是杭素玉和粟美仙之間的矛盾，作為三者的矛盾綜合體，顧雅仙和粟美仙之間，杭素玉和顧雅仙之間也有矛盾。杭素玉和粟美仙之間的矛盾之所以升級到不可開交的地步，究其原因，有顧雅仙的功勞.她是精明的，所以她時刻沒有撕破臉皮，卻在背后捅刀子。比如她和店主說，將杭素玉調離醬園就是最好的佐證。

三、三個女人和閣樓女人的矛盾

小說《另一種婦女生活》中，粟美仙和顧雅仙以及杭素玉就是典型的世俗市民形象，她們喜歡嚼舌根，愛猜疑、爭是非，就是典型的長舌婦。而閣樓上的簡少貞和簡少芬則不同，她們認為自己是有地位人家的孩子，有教養。因此矛盾便由此產生。醬園的三個女人對閣樓上的簡氏姐妹也有矛盾，因為簡少貞常年不下閣樓，因此她們熱切地想知道閣樓上到底發生了什么，所以雖然在群體內部有著極大的矛盾，但是卻“一致對外”。換言之，兩個群體之間也是矛盾的。直接的導火線就是前面說到的妹妹簡少芬的出嫁，媒人便是樓下的顧雅仙。對于一直不希望妹妹出嫁的簡少貞來說，造成姐妹翻臉的最大問題就是顧雅仙，因此她仇恨顧雅仙，時不時咒罵顧雅仙。“簡少貞扶著柜臺慢慢地挪過來，她朝著顧雅仙揮舞著那把剪刀，我要剪了你的舌頭。”一向足不出戶的簡少貞經常打扮的像守喪一樣，拿著當初杭素玉用過的剪刀，用睥睨的目光盯著顧雅仙不停地翻動著嘴唇，這讓顧雅仙心有余悸。兩個群體的矛盾主要體現在簡少貞和顧雅仙的矛盾上，而這確實是一種病態的矛盾，簡少貞用一種近似于精神病的矛盾方式恨著顧雅仙。

結束語

蘇童的小說《另一種婦女生活》向我們展示了香椿園里的五個女人之間的互相猜疑和獵奇，隨著情節的發展，矛盾逐漸升級，演變成一出出人間悲劇。文章從矛盾的角度分析文章中的主要女性，文筆粗淺，希望各方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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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劉晶晶.論蘇童、葉兆言、李銳筆下潛隱的女性意識[D].安徽大學，2011.

（收稿日期：2015-12-18）

[作者簡介]韓肖肖（1985.5-），女，漢，德州人，碩士研究生，山東協和學院，講師。研究方向：漢語言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