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琳(內蒙古師范大學,內蒙古 呼和浩特 01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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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劉勰“六義”說
鐘琳
(內蒙古師范大學,內蒙古 呼和浩特 010000)
摘要:劉勰的“六義”說是在《文心雕龍·宗經》篇提出的,直接目的是為了矯正當時的訛濫之風。“六義”說不僅是文章寫作的要求,也是批評的標準,它包含內容與形式兩個方面。
關鍵詞:“六義”說;原因;定位;內容
“六義”是劉勰在《文心雕龍》之《宗經》篇提出的,劉勰認為文章寫作應以儒家“五經”為典范,才能達到“稟經以制式,酌雅以富言”。那么如何得到此效果呢?劉勰提出了“六義”說。
對于劉勰“六義”說的定位問題,歷來眾說紛紜,將觀點歸為如下幾類:
(一)風格論。“六義”是指“六種不同風格”或“風格上的要求”。這種觀點的代表人物是周振甫先生。他在《從<時序>看劉勰創作理論》一文中說:“‘六義’是對作品提出寫作上的要求,主要是風格上的要求,并不是用儒家思想寫作。”詹锳也說:“寫文章如能效法經書,就會產生六種不同的風格。”把“六義”說簡單的歸為“六種風格”是不合理的。首先,《宗經》篇在《文心雕龍》的位置上看,它屬于“文之樞紐“部分,是對文章寫作統領性的要求,而“六義”說作為《宗經》篇中的重要觀點,自然不能簡單的視為具體的六種風格;其次,關于文章的風格的論述,劉勰有專門的文章進行了論述,主要在《體性》、《通變》、《定勢》等篇。其中在《體性》篇將文章的風格分為八種,所以,劉勰就沒有必要在《宗經》篇對文章風格提出意見了;最后,從“六義”的內涵來看,也不僅僅是風格的問題。
(二)藝術標準論。“六義”是評價文章藝術的標準。這一看法是在繆俊杰《劉勰的文學批評理論和批評實踐》一文中提出的,“劉勰在闡述文學批評的政治標準(‘原道’、‘徵圣’、‘宗經’)的同時,也提出了與這個政治標準相適應的藝術標準,那就是他指出的‘六義’。”這‘六義’大半都是從形式如何適應內容,多從修辭技巧上立論的。”所謂的藝術標準是評價文章的標準,特別是文學作品在藝術性方面的要求。繆俊杰認為“六義”是符合政治標準的藝術標準,筆者認為,這種觀點有失偏頗,“六義”的提出以“五經”為典范,以“稟經以制式”為前提,宗經德的六大好處集中反映了劉勰征圣、宗經的思想。從“六義”的內涵來看,它是以內容為主的,要求充實的內容與華美形式的完美結合。“六義”在內容上要求“體約”和“文麗”,從這一角度來看,繆俊杰所提出的“形式如何適應內容”這個角度概括不了的。
(三)藝術與批評標準論。“六義”指的是文章的創作原則和批評標準。陸侃如說:“這六點是劉勰對創作的要求,也是他論文的六個批評標準。從這六點要求來看,劉勰的批評標準顯然是把內容和形式結合起來的。”張長青也認為:“劉勰根據五經體制的特點和寫作方法,提出了寫作和批評的六項標準”。對于劉勰“六義“說的定位,還應認真把握“文”與“體”之間的關系。對于“文”的認識,眾研究者是達成一致的,認為是“文章寫作”;而對于“體”的不同認識導致了對于“六義”定位的不同。那么“體”到底指的是什么?筆者認為,“體”指的不是一般的文章,也不是指體裁,而是指整個的“文體”,這種“文體”包含了內容與形式。從這個角度來看,以上對“六義”的定位都有所偏頗。
一則情深而不詭,文章感情真摯而不詭譎。我國古代文論,對于文學作品的內容的理解有“言志”和“緣情”之說,劉勰的文學觀是將二者辯證的統一起來了。它不僅充分肯定了情在文章寫作中的作用,而且還對如何寫“情”提出了要求:“為情者要約而寫真”,指出文章寫作應該具有真摯的情感。二則風清而不雜,文風清新而不駁雜,要求文章應該駿爽、深沉、純正,重視文章的教化作用,這也是儒家文學思想的顯著特色。三則事信而不誕,敘事真實而不謊誕;“事信”強調在引用舉例上要真實,不能因為為文的需要,可以篡改事實;同時,“事信”也包括應該反映真實生活中真實可信。他在《宗經》中評價《左傳》“事近而喻遠”。劉勰強調只有作家有真實情感,才會寫出感人至深的作品。四則義貞而不回,義理正確而不歪曲。他要求文學作品應該依傍經典,不離正道。劉勰認為“矩式經典“是文學創作的正道,這是《文心雕龍》的一條主線。《事類篇》又說:“是立義選言,宜依經以樹則;勸戒與奪,必附圣以居宗”,否則,便是“莫有準的”(《史傳篇》)。劉勰當然也要以這樣的尺度來衡量文學作品。五則體約而不蕪,文體精約而不繁蕪;六則文麗而不淫,文辭華麗而不過分。“麗淫”的問題是揚雄比較《詩》和“賦”時提出來的,“詩人之賦麗以則,辭人之賦麗以淫”,他強調“麗”是詩、賦應有的品質,但是“麗”也有個限度,即“麗則—麗淫”。“文麗而不淫”主要是對文學語言提出的要求,具有比較強的針對性。《徵圣》篇“然則圣文之雅麗,固銜華而佩實者也”,圣人之文都是“或簡言以達旨,或博文以該情,或明理以立體,或隱文以藏用”,那么學習儒家經典來寫作,當然也要講究文采。劉勰在《論賦》篇論述了“文麗”的好處,“情以物興,故義必明雅,物以情觀,故辭必雅麗。麗辭雅義,符采相勝。如組織之品朱紫,畫繪之著玄黃;文雖新而有質,色雖揉而有本。此立賦之大體也”。后代賦體文學的作者,因“蔑棄其本”,“愈惑體要”,而“遂使繁華損枝,膏腴害骨”,就是超出了“麗”應有的那個“度”。劉勰提倡為文重視文采的同時,“勿使繁體損枝,膏艘害骨”,即“麗”而又不太過淫濫,這便是“文麗而不淫”的要求。劉勰要求文章的文辭“麗”,同時又“不淫”,即“麗”得不要過分。
“情深”、“風清”、“事信”、“義直”是文章思想內容上的要求,“體約”、“文麗”則是表現形式上的要求。劉勰從‘六義’所表明的六個方面論述了為文‘宗經’的內容,實際就是主張寫作文章要遵循‘六義’,即內容和形式完美統一的原則。一篇文章,如果能做到感情真摯,風格純正,用事真實,旨意不邪癖,再加上簡約的篇體結構,文辭華麗但不浮靡,那就是合乎“道之文”好文章。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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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陸侃如.劉勰和文心雕龍[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27.
[4]周振甫.文心雕龍譯注[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81.24.
中圖分類號:J20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864X(2016)04-0005-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