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在武
(四川文理學院文化與傳媒學院 四川 達州 635000)
紀錄片敘事表達探討
陳在武
(四川文理學院文化與傳媒學院 四川 達州 635000)
隨著媒介技術、傳播理念的創新和發展,紀錄片創作迎來了新的挑戰和機遇。這給紀錄片的拍攝也帶來極大的影響。造價千萬的數字動畫紀錄片、虛構事實的假紀錄片、以故事化敘事為表達方式的“類故事片”等紛紛搬上銀幕。本文主要通過案例分析的方法,探討了紀錄片在未來的創作實踐中,是否應該嚴格遵守“再現”的原則,其“真實性”是不是代指“再現事實”等問題。在借鑒相關文獻資料、參考之前學者研究的基礎上,結合具體的案例和實踐創作,分析了紀錄片故事化敘事的發展趨勢,及利弊要旨。
紀錄片;敘事;表達;故事化架設
1.1 再現的技藝:陳曉卿《龍脊》
《龍脊》這部作品在紀錄片領域常被形容成是”散文詩“,而這樣的評價源于它具有像散文一樣的表達特點——形散而神聚。這部作品形式上的真實而在敘事表達上有所削弱。整部作品分成五個段落,始終關注著孩子們的學習和生活,特別是在學習這一板塊,導演花費了大量的篇幅來紀錄,緊緊的圍繞”讀書“這個中心,凡是和讀書有關的都羅列在一起,而那些無關的事物則能省就省。結尾的時候是以一個關于收獲的預言來象征著孩子們終將學有所成。這部紀錄片沒有刻意的去組織生活中的戲劇性,正如導演自己所說的:“這部作品開篇篇幅很長,是隨心所欲的不加限制的自然的取景拍攝,拍的內容多而繁雜。到后來才發現,開篇沒有做好篩選,到后來拍攝的內容完全偏離了主題。”[1]
像《龍脊》這樣的作品,包含了兩個矛盾的因素——節奏和信息,當紀錄片中以信息表現為主的時候,就成了我們一般認為的紀錄片,當節奏的表現強調到了極致的時候,此時的作品更傾向于MTV的藝術作品。
1.2 表現的手法:里芬斯塔爾的《意志的勝利》
《意志的勝利》是導演萊尼·麗芬斯塔爾拍攝的關于1934年在紐倫堡召開帝國代表大會的紀錄片,這部影片作為電影史上一個奇特的個案,是由德國國家社會主義工人黨構思,為國家社會主義運動拍攝,是記錄德國國家大閱兵以及德國國家社會主義工人黨黨代表大會的盛況和會議期間的一些重要事件等有關內容。巴薩姆在說到《意志的勝利》這部作品時曾表示:“這部紀錄片,導演里芬斯塔爾將電影的四項基本元素巧妙的融合在一起。除了視聽元素之外也因為該片還具有其他元素的加入,所以它的成就不僅限于形式上的。巴薩姆所提到到的除此之外的元素主要是指:主題、心理學的以及神話上的敘事。正因為有這些元素的加入,使得里芬斯塔爾的這部作品超越了傳統紀錄片及宣傳片的限制作為一個新的紀錄片類型存在于紀錄片領域。”[2]用巴薩姆的話說:“她的藝術就是感知真實狀況本質,并把那個真實時刻的形式、內容與意義轉化為電影。透過她對神話的運用,里芬斯塔爾豐富了稍縱即逝的時刻在文化上的重要性,并延伸了那一時刻的意義。她由此轉化為了實景的記錄性片段成為她自己觀看現實的神話式視野”[3]巴薩姆的表述無疑是對里芬斯塔爾的贊許,從客觀上來說,這部作品所表達的政治意圖和真實的歷史背景是背離的。
1.3 通相對的再現,絕對的表現
過這兩部作品的對比很明顯的感覺到,“再現”這個詞的理解是多樣化的。《龍脊》中是隱藏了作品的目的性,用影像說話;《意志的勝利》則是帶著鮮明的政治意圖,用影像表達。兩者一個是開放式的一個是封閉式的。但是無論是哪一個,都無法繞過表現手法的運用達到純粹的再現。攝影機本身是“不會撒謊”的。那么,不同的紀錄片作品表達不同拍攝意圖,這種意圖是拍攝者或者觀眾主觀的理解結合對歷史的認知從而判斷某部作品是否符合再現性的原則。而攝影機又是“可以撒謊的”,影像已經不是像照相術那樣的映照著物體、人、和事件的本質了,而是將這些人、事物、事件賦予了獨特的意義從而來滿足制片者意圖的表達。
紀錄片是”非虛構的電影”,在很長一段時間里,“真實”等同于“再現”,是衡量紀錄片好壞的最高標準,所有虛構的表現手段都是對“真實”的極大挑釁。“以上世紀90年代初繁榮一時的上海紀錄片欄目《紀錄片編輯室》為例,當時強調的是做到‘三真’,即真人、真實、真情實景。主要創作手段就是:跟蹤、采訪、紀錄,鏡頭追求客觀,后期制作避免剪輯,盡量保持原狀。”[4]
中國傳統的紀錄片給人以刻板說教的感覺,紀錄片市場再度熱鬧起來是在一些“虛構”紀錄片、“類故事片”、數字動畫紀錄片出現之后。到了21世紀后,紀錄片的收視人群發生了轉變,一類是高學歷、高收入、高職位的觀眾,而另一類則是學生群體。傳播學角度來說,這是受眾對信息的反饋現象。與此同時,大量國外影片流入中國市場,如《探索》、《傳奇》等等,“片中采用‘真實再現’的手法在客觀事實的基礎上采用搬演或者扮演的方式,通過視聽設計,表現過去發生的有意義的事件,從而達到補充敘事、烘托情景的作用”。[5]觀眾樂于接受這種新的紀錄片形式。自此,真實的意義被拓寬,不再拘泥于“再現”的框架,用虛構的策略達到本質的真實。
在真實的意義被拓寬以后,在保證本質真實的情況下,紀錄片的拍攝出現了五花八門的敘事和表現手法。
3.1 故事片模式的紀錄片——類故事片以《外灘》為例
這類紀錄片主要是以歷史上真實發生的事件為原型,在現實生活中尋找符合歷史事件中歷史人物的性格的演員,將歷史事件再現在銀幕上,以故事片的表達方式完成紀錄片的拍攝。
作為中國類故事片的一次嘗試,紀錄片《外灘》中,導演周兵在各方面都是煞費苦心。在歷史人物的挑選上,他選擇了從上海開辟外貿口岸到建國前的五個代表人物,分別是英國人赫德、中國商人葉澄衷、大亨杜月笙、有金嗓子之稱的周璇以及來自日本的李香蘭,這些人物就具有傳奇色彩,其曲折的命運精彩的人生經歷與一座城市聯系在一起,從而展現外灘從19世紀50年代至今的變化。片中大膽的嘗試第一人稱的敘事方式,是的這部片子賦予感情色彩,像是一座城市的自白,深情而真實的展現了歷史的變遷給這座城帶來的變化和影響。
在具體拍攝時,導演更是拋棄了紀錄片真實再現虛實交替的原則,而是直接以電影制作手段來完成這部作品,主要劇情由演員表演,劇本由編劇編寫,旁白和對白都經過精心設計,道具服飾更是十分精致,演員陣容在當時來說也是不容小覷的:李香蘭的扮演者許瑋寧、高斯飾演周璇、臺灣老戲迷金士杰擔任杜月笙這一角色。當然,作為類故事片的第一次嘗試,《外灘》也有其不足之處,耗時之長花費之大讓這部作品成為了紀錄片中的“奢侈品”。
3.2 假紀錄片——以《總統之死》為例
紀錄片是什么?基本上來說是指:制片人根據自身對外界的理解和認知,以記錄真實為基礎,以現場拍攝為主要創作手段,對實際存在人、事、物進行客觀的記錄和較為真實的再現的一種影片類型。“那相對而言,假紀錄片則是對拍攝主體的虛構。在紀錄片《總統之死》中,導演蘭杰虛構了采訪前美國聯邦調查局有關人士以及布什被殺后采訪英國政府人士的情景”[6]。“蘭杰在布什到芝加哥的真實影像資料的基礎上,虛構了布什2007年到芝加哥演講的畫面。影片采用電腦技術將布什的頭接到演員的脖子上,演出了布什被兩顆子彈擊中頭部的畫面”。[7]
在紀錄片的歷史上,《總統之死》是一次打破常規的創新,除了形式上的紀錄之外,內容上可以說是完全的虛構,但是其要表達的主題確是真實的。這次的大單嘗試又一次將紀錄片和故事片的邊界線拉近趨于一致。
在學習、研究和創作紀錄片的過程中,筆者了解到自紀錄片出現至今,關于紀錄片的“真實性”的討論聲從未間斷,但這并不一定是當下紀錄片發展和創新的在關鍵所在。其真實性固然重要這無可厚非,但僅僅局限于狹隘的絕對真實、只聚焦別無它彩的客觀現實,往往會忽略所拍攝事物的完整面貌,最終導致紀錄片的可觀賞性大打折扣。因此在保證客觀性的基礎上,進行對紀錄片敘事表達的研究對紀錄片的學理探討和技藝創新都有十分重要地現實意義。
[1] 呂新雨.記錄中國[M].北京:三聯書店,2003:180.
[2] 肖平.中國電視[J].江西財經大學影視研究所,2005(4).
[3] 聶欣如.紀錄片和神話的建構——從里芬斯塔爾的《意志的勝利》到伊文思的《愚公移山》[J].新聞大學,2010.
[4] 許盈盈.情景再現的樣式和限度:文獻紀錄片創作的真實性初探[J].新聞大學,2013
[5] 程丹.淺談紀錄片創作中情景再現手法的運用[J].新聞世界,2014(6)
[6] 2007年4月DVD特別推薦[J].家庭影院技術,2007(3)
[7] 程媛媛.游走在“虛實”之間的新類型電影——淺析偽紀錄片[J].西江月,2013
陳在武,四川文理學院文化與傳媒學院,廣播電視編導專業2012級4班。
J952
A
1672-5832(2016)01-009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