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民辦高校發展困境與轉型訴求

李 曼

(北京教育科學研究院 民辦教育研究所，北京 10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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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民辦高校發展困境與轉型訴求

李 曼

(北京教育科學研究院 民辦教育研究所，北京 100101)

北京民辦高校在辦學定位、師資隊伍、校企合作和課程體系等方面存在的問題，已成為制約其進一步發展的瓶頸。在京津冀協同發展、非首都功能疏解和經濟結構調整的宏觀背景下，民辦高校的轉型發展顯得更為復雜。京津冀協同發展能緩解北京民辦高校生源少和就業難等矛盾，對中等職業教育的限制為民辦高等職業教育的發展提供了契機；不擴大招生規模與不升格高校的政策基調，使民辦高校向內涵式發展道路轉變；高等教育呈“倒金字塔”型結構，為民辦高校向應用型大學轉型預留了發展空間。

民辦高等教育；民辦高校；發展困境；轉型訴求；北京

我國已建立了世界上規模最大的高等教育體系，隨著經濟發展進入新常態，高等教育結構性矛盾也更加突出。黨的十八屆五中全會明確提出要構建產業新體系，鼓勵具備條件的普通本科院校向應用型轉變。2015年10月，教育部、財政部和發改委聯合頒布《關于引導部分地方普通本科院校向應用型轉變的指導意見》(以下簡稱《指導意見》)，使高校分類發展邁出了實質性的一步。教育部原部長袁貴仁曾評價道：“地方高校轉型發展是高等教育領域繼管理體制改革和擴招之后又一次深刻變革。”①張韋韋：《轉型洪流中民辦高校是按兵不動還是順流而下?》，2015-11-16，http://edu.takungpao.com/360/q/2015/1116/3237527.html。在國家政策的大力支持下，地方高校開始了相關探索，上海、浙江、廣東、安徽和云南等省市已頒布具體政策，學術界也從地方高校的轉型理念、模式、路徑、傾向和可能產生的效應②③④⑤⑥⑦曲殿彬、趙玉石：《地方本科高校轉型發展的問題與應對》，《中國高等教育》2014年第12期，第25-28頁。張應強、蔣華林：《關于地方本科高校轉型發展若干問題的思考》，《現代大學教育》2014年第6期，第1-8頁。董立平：《地方高校轉型發展與建設應用技術大學》，《教育研究》2014年第8期，第67-74頁。趙哲、董新偉、李漫紅：《地方本科高校轉型發展的三種傾向及其規避》，《教育發展研究》2015年第7期，第23-27頁。張應強：《地方本科高校轉型發展：可能效應與主要問題》，《大學教育科學》2014年第6期，第29-33頁。劉彥軍：《地方本科高校轉型發展模式研究》，《中國高教研究》2015年第10期，第82-86頁。等方面進行了探討。在京津冀協同發展、非首都功能疏解的宏觀背景下，北京民辦高校發展困境與轉型訴求問題顯得更為復雜，其研究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一、北京民辦高校發展的宏觀背景

北京民辦教育有其特殊性，基本享受不到國家對民辦教育政策扶持而釋放出的紅利，反而受到北京城市功能調整和產業結構升級的重大影響，其轉型發展具有被動性和強制性制度變遷的特點。

數據來源于北京市教育事業統計資料(2013—2014年)。

根據各校調研資料整理所得。

依照《國民經濟行業分類》(GB/T 4754—2002)，第一產業為農、林、牧、漁業；第二產業是指采礦業、制造業、電力、燃氣及水生產和供應業、建筑業；第三產業指除第一、第二產業以外的其他行業。據北京統計信息網公布，2011—2014年北京市第一產業對經濟的貢獻率分別為0.1、0.3、0.3和0；第二產業對經濟的貢獻率分別為19.7、22.9、24.3和21.7；第三產業對經濟的貢獻率分別為80.2、76.8、75.4和78.8。

民辦高校專業設置比=各產業對應的專業總數/在京民辦高校開設的專業總數。

資料來源于北京城市學院、北京工業大學耿丹學院、首都師范大學科德學院、北京郵電大學世紀學院、北京工商大學嘉華學院和北京第二外國語學院中瑞酒店管理學院的2014年畢業生就業質量報告。

(一)城市功能調整

近年來我國許多城市特別是超大城市的“城市病”問題越來越嚴重，城市功能定位問題備受政府和學者的關注。北京作為全國大型城市，聚集了大量優質資源，在發展進程中承擔了許多非首都的功能。中共北京市委十一屆五次全會明確，北京城市戰略定位是“政治中心、文化中心、國際交往中心和科技創新中心”，逐步剝離并疏解首都的非核心功能和附加功能。據統計，2014年北京高等教育普通本?？圃谛Ｉ鷶禐?89 234人，研究生在校生數為265 656人；從布局結構來看，大部分高校聚集在二環到三環之間?？梢姡逃δ艿氖杞夂艽蟪潭壬夏芫徑獗本┑某鞘袎毫?。

對北京教育功能的疏解主要有兩種方式：一是鼓勵有條件的高校到郊區和津冀地區辦分校；二是讓原有的高校控制招生規模。北京民辦高校基本上都在五環以外，僅3所在海淀區。2013年僅北京培黎職業學院、北京科技經營管理學院和北京吉利學院獲得少量捐贈，大部分民辦高校80%以上的收入是學費，有的學費收入甚至占學?？偸杖氲?00%?？梢?，大部分民辦高校尚不具備到郊區和津冀地區辦分校的經濟實力。同時，在城市功能調整過程中，控制招生規模對民辦高校來說也是嚴峻的挑戰。

(二)經濟結構轉型

當前，北京產業結構正在轉型，信息化和工業化深度融合，文化創意和設計產業迅猛發展，小微企業成為增強經濟活力的重要因素，高技能、高附加值制造成為高精尖設備和高檔消費品競爭力的重要基礎，亟須既掌握現代科學技術又接受過系統技能訓練的應用技術型人才。然而，北京民辦高校的專業設置與北京產業結構、行業結構以及大學生就業結構均存在差距。

1.專業設置與產業結構。從產業結構來看，北京2011—2014年三次產業的貢獻率平均值為0.175 ∶22.15 ∶77.8，其中第三產業比重最高，呈“三二一”模式，第三產業與第一產業、第二產業的差值分別為77.625、55.65，反映出北京對首都非核心功能的逐步疏解以及對制造業和農業等高污染、高耗能產業的限制。以2014年為例，北京三大產業的貢獻率比值為0 ∶21.7 ∶78.3，而與三大產業對應的民辦高校專業設置比為0 ∶4.1 ∶95.9，可見北京民辦高校教育資源布局結構與經濟發展的協調性還有待加強。其中，和第一產業相關的專業設置與第一產業對北京市經濟發展的貢獻率基本持平，匹配度非常高，符合產業結構發展的趨勢和北京目前的政策走向；第二產業和第三產業的比例與兩大產業對應的民辦高校專業設置比存在匹配差距，差值均為17.6(見圖1)。

圖1 2014年北京三大產業對應的民辦高校專業設置比/%(北京幾乎無第一產業，故不列入)

2.專業設置與就業結構。以北京6所民辦本科高校2014年的就業率為例(包括本專科畢業生)，由表1可知，經濟學、文學、工學和醫學這四大學科門類的專業結構與就業結構呈負值，說明專業設置滿足不了社會需求;經濟學和醫學的專業結構與就業結構的差值為-0.4，距離原點差距不大，說明這兩大學科門類專業數量與就業人數基本持平;管理學與藝術學的專業結構和就業結構差值分別為1.4、5.3，專業培養規模與結構高于社會實際需求數量，其中藝術學就業結構差最大，專業設置與就業結構嚴重不匹配。

表1 2014年北京6所民辦高校專業設置與就業結構比①專業結構=每個專業畢業生總數/在京民辦高校各學科門類畢業生總數。就業結構=各學科門類就業率×各學科門類畢業生數/在京民辦高校當年總就業人數。

學科門類專業結構就業結構專業結構與就業結構差經濟學4.14.5-0.4文學9.310.0-0.7工學14.516.0-1.5醫學3.13.5-0.4管理學43.542.11.4藝術學20.014.75.3

3.專業結構與行業結構。表2顯示，從行業結構看，對北京2014年地區生產總值貢獻率較高的行業②2014年北京國民生產總值為21 330.8億元，其中貢獻率相對較高的為以下幾個行業：制造業為2 823.2億元，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服務業為2 081.9億元，金融業為3 357.7億元，房地產業為1 329.2億元，教育業為859.0億元。數據來源于北京統計信息網。為制造業,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服務業,金融業,房地產業,教育業，數值分別為13.2%、9.8%、15.8%、6.2%和4.1%，對應的民辦高校專業設置比分別為9.2%、10.9%、18.1%、1.7%和4.1%，對應的專業結構與行業結構差值分別為-4.0、1.1、5.3、-4.5和0。信息傳輸類以及教育類專業結構能覆蓋行業結構，差值基本持平；制造業和金融業矛盾較為突出，呈負增長態勢，表明這兩類專業結構滿足不了產業結構需求；金融業專業結構與行業結構差值為5.3，說明專業布點相對過剩。

表2 2014年北京民辦高校專業設置與行業結構比

行業生產貢獻率對應的專業設置比專業結構與行業結構差制造業13.29.2-4.0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服務業9.810.91.1金融業15.818.15.3房地產業6.21.7-4.5教育業4.14.1 0

二、北京民辦高校發展面臨的困境

民辦高等教育的發展不僅受到宏觀教育政策的影響，也受到微觀教育結構的影響。高等教育的微觀教育結構指高校內部的組成與構成形態，包括師資隊伍結構、校企合作、課程體系建設、學科專業和辦學定位等方面。微觀結構的不合理直接影響到人才培養質量，制約學校的發展。

(一)辦學定位未實現錯位發展的格局

北京民辦高校基本上都定位于應用型，北京科技職業學院和北京北大方正軟件技術學院雖未明確提出辦學定位，但從人才培養目標中可以判斷出應用型的辦學取向。根據北京民辦高校的發展進程，可分為轉制建本、獨立升本以及高職高專三種類型。第一類為轉制建本的高校，受母體高校專業設置的依托發展起來，如北京工業大學耿丹學院、北京郵電大學世紀學院等獨立學院。由表3可知，這類高校定位相對明晰，基本上定位于應用型人才的培養。第二類為獨立升本的民辦高校，如北京城市學院和北京吉利學院，這類高校雖然定位于應用型，但又有很大的差別，在服務面向上，北京城市學院立足于服務區域發展，而北京吉利學院立足國際視野、服務中國經濟。第三類為高職高專類民辦院校，除北京經濟技術職業學院找不到辦學定位相關材料外，其他高校的辦學定位存在兩種傾向：一種是服務首都經濟的應用型、技能型院校，另一種是培養國際化人才的院校。

從以上分析可以看出，北京民辦高校辦學定位存在以下問題：一是沒有實現錯位發展的格局，本?？贫ㄎ粎^別不大；二是一些獨立學院尚未擺脫母體高校的影響，盡管辦學定位明確，但在實際中仍沿襲傳統的辦學套路。

(二)師資隊伍呈“啞鈴型”結構

教師隊伍是民辦高等教育發展的核心。2013年北京民辦高校教師中正高職稱占8.1%，副高職稱占21.5%，中級職稱占34.2%，初級職稱和未定職稱占36.2%，基本以剛入職的青年教師為主。從教師年齡結構上分析，正高職稱80%以上都在55歲以上，大多從公辦高校返聘。由于民辦高校開設的專業大多聚集在軟件、信息和通信等領域，這些返聘教師存在著知識結構老化、對新興產業的靈敏度不夠等問題，民辦高校自身培養優秀教師的能力亟待提高。

表3 北京各民辦高校辦學定位①資料來源于北京各民辦高校官方網站以及發展規劃，其中北京科技經濟管理學院于2016年2月被取消，故未列入表3。

以2015年北京民辦高校教師招聘簡章為例，各高校基本要求博士、碩士且出身名校，造成青年教師剛出校門又邁進校門，缺乏實踐經歷，與民辦高校辦學定位中強調的實踐型、技術型和應用型大學不相適應。為解決師資隊伍問題，民辦高校從企業招聘高級工程師、高級技能型人才，但這些教師大多缺乏教師資格培訓和課堂理論教學經驗，“雙師型”教師的短缺成為制約民辦高校發展的瓶頸。

(三)校企合作中企業參與度不高

校企合作是滿足勞動力市場需求與實現民辦高?？沙掷m發展的必由之路。北京現有的14所民辦高校都成立了專門為學校尋找合作企業和項目的職能部門，并進行跟蹤服務。從校企合作的廣度看，主要分為三種：一是境外合作，提供德國、澳大利亞等職業教育發達國家短期的無薪或半薪崗位，如北京工業大學耿丹學院；二是境內合作，多為頂崗實習，這是北京民辦高校校企合作采取的主要模式；三是校內實訓，由學校建立實訓基地，聘請“雙師型”教師進行指導，如北京培黎職業學院、北京匯佳職業學院等。

目前開展的校企合作是高校主導、企業被動的合作模式，普遍存在著深度淺、領域窄的問題，在民辦高校層面主要表現為兩個方面：一是制定人才培養方案時很少有企業人員的參與；二是高校專業設置和課程建設等多采用同行論證的方法，征求意見多以高校和研究機構為主，缺少學校與企業的良性互動。在企業層面也表現為兩個方面：一是企業參與模式單一，大多限于提供高校所需設備和接納實習生，不能全方位介入高校教學改革；二是“政府沒有制定相應的稅收優惠和成本補償政策，企業考慮到自身經濟利益、安全風險等因素，積極性不高。”②周丹：《民辦高校實施校企合作的現狀與途徑探討》，《黃河科技大學學報》2012年第7期，第18頁。

(四)課程體系呈“學科化”傾向

課程體系是人才培養的核心。這里選取北京民辦高校專業布點較多的軟件工程、通信工程以及國際經濟與貿易等專業作為研究對象，分析其課程體系。一般情況下，課程體系主要解決兩個問題：一是培養目標需要哪些課程及其內容的深度與廣度；二是各課程間在內容和呈現上如何互相配合和銜接。③胡弼成：《大學課程體系現代化》，湖南大學出版社2007年版，第106頁。從筆者調研的情況看，大部分高校并沒有形成完善的課程體系，如存在“學科化”過重的問題：部分高校是“專業課+教學實踐課”的課程組織模式，如北京城市學院、北京郵電大學世紀學院等，也有部分學校是“專業必修課+專業選修課+學科基礎課+公共模塊課+教學實踐課”，過于體系化的課程使得專業課程課時相對較多，擠壓了通識教育課時。從課程組織模塊比重來看，普遍存在兩種情況：一是實踐課程比例增加緩慢，有些高校通過延長“上機”時間來增加實踐課程的比例；二是“放羊式實習”，主要為見習，難以真正發揮實踐教學的作用。綜上所述，民辦高校教學改革在“課程整合”上力度不足。

三、北京民辦高校轉型發展的必然性

《指導意見》出臺后，高等教育結構調整已由學者的熱議轉變為國家政策，民辦本科高校屬于地方普通本科高校，轉型發展勢在必行。在河南駐馬店成立的首批應用技術大學聯盟，北京城市學院、西京學院和黃河科技學院等民辦高校也赫然在列。鑒于北京特殊的地理位置、產業結構和高等教育結構，北京民辦高校更應找準辦學定位，打破傳統思維和辦學模式，以全新視角看待高等教育改革。

(一)擺脫現實困境的最佳出路

民辦本科高校作為地方本科高校的重要組成部分，面對外部“生源紅利”耗盡、畢業生就業難和同質化傾向等問題，走外延式發展道路顯然已經行不通，必須走轉型發展之路。北京民辦高校轉型發展具有以下優勢。

1.京津冀協同發展緩解了北京民辦高校生源、就業等矛盾。由圖2可知，河北民辦高校總數最多(34所)，主要分布在石家莊(19所)和保定(4所)，呈現出聚集化和不均衡的特征。依據北京城市規劃與疏解首都非核心功能的戰略部署，在北京市屬高校整體外遷、不審批新高校和嚴格控制招生規模這一政策背景下，民辦高校要尋求發展必須立足京津冀。從辦學層次分析，天津沒有專科層次的民辦高校，北京和河北可以承接一部分生源；河北高層次學校相對較少，僅1所“211工程”大學，且在天津。與北京考生相比，河北考生面臨著較大的競爭壓力，北京民辦高?？梢晕胶颖眱炠|生源。

圖2 京津冀民辦高等教育規模①根據北京、天津、河北教育行政部門網站數據整理而成。

高技術、金融和文化創意產業，是北京重點發展的核心產業，截至2013年底，這三大產業從業人員比重為19.8%②數據來源于《北京統計年鑒(2014)》。，形成了明顯的“三二一”格局。北京第三產業增加值從1978年的26億元增長到2013年的1.5萬億元，增長了581倍，占全市GDP比重的76.9%；天津呈現“二三一”產業格局，第二產業維持在50%以上，高端加工型產業突出；河北產業結構也是“二三一”格局，第二產業占絕對優勢，以采掘、重工業為主。③數據來源于北京、天津、河北統計信息網的2013—2015年歷年統計報告。京津冀產業結構決定了人才需求結構的差異，北京和天津人才結構已經呈現“倒金字塔”型，河北的人才結構仍以第一產業為主，產業結構與從業人員結構偏離度較大。從教育部2014年公布的京津冀地區就業率較低的本科專業來看，天津和河北在中高端制造、傳統制造等人才培養方面具有優勢；而北京主要發展高技術產業，走“高精尖”的發展道路，河北就業率較低的通信工程、電子信息工程、計算機科學與技術等專業，可以有效對接北京對此類人才的需求。從北京民辦高校的專業設置看，大量聚集在金融、文化創意等第三產業，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了天津、河北服務業領域的“短板”(見表4)。可見，轉換傳統辦學思路、及時調整辦學方向和專業設置、找準辦學定位與服務面向，是擺脫民辦高?，F實困境的最佳出路。

2.對中等職業教育的限制為民辦高等職業教育發展提供了契機。從北京民辦高校的服務面向和辦學定位可以看出,民辦高校強調人才培養、服務社會兩大職能，其課程體系、校企合作等均圍繞職業教育展開(見圖3)。北京今后對職業教育的政策可歸結為八個字：限制中職、穩定高職。在產業結構調整過程中，對附加值低、產業鏈過長的中等職業教育進行限制，對未來5年中職學校的規模作了具體規定：2020年前，北京將把中職教育規模壓縮近一半，總數減少至60所左右，在校生數量控制在6萬人，高職與本科銜接職業教育在校生1萬人左右，應用型本科層次和專業學位研究生達到一定規模。①①《北京市貫徹落實〈國務院關于加快發展現代職業教育的決定〉實施意見》。

表4 教育部2014年公布的京津冀就業率低的本科專業

圖3 北京職業院校占比示意圖

目前，北京民辦高等職業技術學院有7所，對中等職業教育的限制與壓縮，意味著產業結構向產業鏈短、附加值高和高端技術的方向轉移，高等職業教育應該會有更多的生源選擇。隨著職業教育“立交橋”的建立，將會打通中職、高職和應用型本科等職業教育體系。因此，民辦高校要抓住契機，努力促進轉型，專業設置更貼近市場需求，更體現職業特點，在課程體系、培養模式等方面走出一條新路。

(二)調整高等教育結構的必然選擇

北京現有本科高校55所、專科院校20所，其中獨立學院5所、民辦高校9所，高等教育呈“倒金字塔”型結構，本科層次高校占北京高?？倲档?7%。從發達國家高等教育結構調整經驗看，一般研究型大學位于高等教育結構的頂端，引領社會發展，其他高校負責將研究結果轉化為實際生產。目前歐洲發達國家應用技術型人才與學術型人才的培養比例為8∶2②應用技術大學聯盟、地方高校轉型發展研究中心：《地方本科高校轉型發展實踐與政策轉型報告》(2013年11月)。，而北京除了高職院校以外，其他高?；径佳匾u傳統學術型高校的發展道路，這既不符合高等教育的發展規律，也與高等教育多元化發展戰略相違背。

北京本科教育結構為：“985工程”和“211工程”共26所，普通本科高校31所，獨立學院5所，民辦本科高校2所。31所普通本科高校中有7所是行業所屬高校，與其他直轄市相比，地方本科高校占比不高。《指導意見》對北京地方本科高校發展來說是個機遇，地方本科高校向應用型大學轉型有較大的發展空間。民辦高校是我國地方本科高校的重要組成部分，其轉型發展是調整北京高等教育結構的必然選擇。

(三)加強內涵建設的驅動力量

在城市功能疏解與產業結構升級的背景下，北京高等教育有兩大政策基調。

一是不擴大規模。從民辦高校近年的招生數來看，2012年為20 526人，2013年為19 979人，2014年為18 880人③數據來源于2013—2015年的北京教育事業統計資料。，呈逐年減少的態勢。據北京市發改委、教委聯合發布的《關于本市民辦高校學歷教育收費管理有關問題的通知》，從2015年9月開始，民辦高校試點放開收費，學費、住宿費標準將由各高校自主確定。北京在限制民辦高等教育發展規模的同時給予民辦高校收費自主權，引入市場機制，促使民辦高校走內涵發展的道路，不斷提升教學質量、學生就業競爭力和凝聚學校特色，以吸引生源和提高學費來解決民辦高校面臨的困境。

二是不升格高校。北京吉利學院、北京城市學院等民辦高校抓住契機升格為本科，北京城市學院還具有碩士招生資格。但在北京現行政策下，短期內不再批準高校升格。國家實行高等教育分類管理的政策，使不同類型和層次的高校在各自的辦學領域中爭創一流，一方面避免同質化發展的問題，另一方面也迫使民辦高校走內涵式發展的道路。

京津冀協同發展能緩解北京民辦高校生源少、就業難等矛盾，對中等職業教育的限制為民辦高等職業教育的發展提供了契機；不擴大招生規模與不升格高校的政策基調，使民辦高校向內涵式發展道路轉變；高等教育呈“倒金字塔”型結構，為民辦高校向應用型大學轉型預留了發展空間。上海、廣東、安徽、云南及黑龍江等省市高等教育分類管理和地方高校轉型發展的探索雖提供了不少經驗，但北京民辦高校處于京津冀協同發展、非首都功能疏解這樣的宏觀背景下，情況更為復雜。本研究僅對北京民辦高校發展困境與轉型訴求作了初步探討，關于轉型發展的制度建設、發展模式、轉型路徑以及可能產生的效應等問題，還需進一步研究。

(責任編輯 毛紅霞)

The Development Dilemma and Transformation Demand of Non-governmental Institutions of Higher Learning in Beijing

LI Man

(InstituteforResarchonNon-governmentalEduction,BeijingAcademyofEducationScience,Beijing, 100101,China)

Non-governmental institutions of higher learning in Beijing are being confronted with problems of market orientation, teaching team, cooperation of universities and enterprises, curriculum system etc, that have become the handicap for their further development. In the macroscopic background of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of Beijing, Tianjin and Hebei, shedding of unneeded functions of the capital and adjustment of economic structure, the transformation development of non-governmental institutions of higher learning becomes more complicated.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of Beijing, Tianjin and Hebei can relieve the problem of student supply and employment in non-governmental institutions of higher learning in Beijing, decrease restrictions on secondary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provide opportunities for the development of non-governmental higher vocational education. The policy tone of not expanding enrollment scale and not upgrading colleges promotes the path of connotative development, and the structure of “inverted pyramid” in Chinese higher education allows development space for transforming non-governmental institutions of higher learning to application-oriented universities.

non-governmental higher education; non-governmental institutions of higher learning; development dilemma; transformation demand; Beijing

2016-04-06

李曼，女，河南南陽人，助理研究員，教育學博士，研究方向為高等教育管理。

10.3969/j.issn.1671-2714.2016.05.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