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上曾經有一段時間對“路癡”這個話題調侃得火熱,其中一段甚是有趣:
有人曾在電話中詢問友人,“你在哪兒?”
對方卻回答,“我在一朵云下面。”
以往此類笑談,大都莞爾已矣,而這次,卻有一個奇妙的想法在我的腦子里閃現:某個以后,我定要開一家叫做“一朵云下面”的小店,煮煮咖啡,賣賣蛋糕。以便有意休憩于此的三兩好友相約時可以打趣道:“你在哪兒?”“我在一朵云下面?!?/p>
言歸正傳,被這一段話吸引的不止我一人。在這個每時每刻有千萬條新文本產生并流入各種社交平臺的高速信息時代,一個文本能被發現,被關注,被流傳甚至成為熱門,其中的機率可想而知。以目前網絡社交平臺的現狀來看一個熱門的話題或新聞或關鍵詞,最多會被討論關注到持續一周,緊接著就會被下一波來勢洶涌的熱門淹沒。所以,要想在泛濫的文本和表達中脫穎而出,僅靠巧合是不夠的,更多的還是方法。
世上的方法有千千萬,即使擁有方法,使用是否得當也會造成不同的結果。道理一樣,文字就在我們自己的手上,將零散而毫無聯系的文字組合在一起,是化腐朽為神奇?還是爛泥扶不上墻?關鍵在于這表達是否得體。
得體二字說的輕巧,也比較常見,我們不論做什么,或者評判對錯時,最終無非都是為了達到這得體的目的。穿著得體,得看什么場合換什么款式的衣服;儀態得體,得看做的是什么事,見的是什么人;書寫得體,得看寫的是什么文體和內容。我們自以為自己得體地活著,但細細想來,穿著拖鞋大褲衩走到愛慕對象的辦公室里丟下了一封打油情詩的你,一點兒也不得體。生活要求我們得體,在一個文本的創作中,“得體”更為重要。
為達得體,用詞用句必須斟酌,這就是為什么朱光潛先生會提倡“咬文嚼字”了。這一道理古今貫通,經受得住時間的考驗。古有賈島“推敲”之辨已不必多言,近來重溫83版西游記時,也發現了其中對得體二字的重視。說起“敢問路在何方”這句歌詞,大多數人都能哼出曲調,也不知是否有人會驚喜地發現:好一個“敢”字,同時唱出了勇氣與迷茫。這首歌的創作者閆肅老先生在創作之時,從“你挑著擔、我牽著馬”一口氣寫到“踏平坎坷成大道……”卡住了,度過了很長一段的低谷期,直到讀到魯迅《故鄉》中一句“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敢問路在何方,路在腳下”才出來。在此之前,到底是用“請問”、“借問”還是“想問”來裝飾這句詞呢?他都一一嘗試過。
同時83年,另一部經典《紅樓夢》中的主題曲《枉凝眉》更是向世人展現出其為達“得體”所耗之極。偌大的故事架構與復雜的人物關系,要選出一首得體的曲子來代表整個主題,絕不是一項簡單的工作,以至于創作者王立平先生也說:“當要下筆寫音樂的時候才發現腦袋里白茫茫一片真干凈,以至整整一年的時間里,我竟沒有寫出一個音符。”
我始終認為,每一個文本的創作都有其目的性,而為了達到這一目的,創作時的表達就更要做到得體。家信以報平安,戰報以慰生死;情詩為表思慕,諫書以示忠心?!耙欢湓葡隆闭昧擞哪植皇ФY貌的話語對“路癡”這個群體做了生動的概括,又以云朵的形象性為這個群體增添了不少可愛的氛圍,不失為一個得體且成功的表達。
也許某天,你會經過一家名叫“一朵云下面”的奇怪的小店,并為之駐足停留,那么我會很高興:得體又不失幽默的表達使我再次成功招攬了一位顧客。
作者簡介:楊正(1996-),女,漢族,籍貫:浙江余姚,單位:南昌大學人文學院,2014級在讀本科生,專業:漢語言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