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制度與文學之關系

【摘要】：本文主要探討了制度與文學之間的相互聯系。首先簡單敘述了制度對文學的影響；其次分析了文學對制度的反映或者說是為研究某一種制度提供參考；再次敘述了制度影響下文學的發展；接下來分析了文學對制度的反作用；最后是關于制度與文學的幾點反思與問題。

【關鍵詞】：制度；文學；關系；影響；反作用

制度就是制定一定的“度”約束人們的行為，即制定一定的標準以規范或約束人們的行為。制度可以分為兩個層次：一個是統籌所有文學作品的“大制度”，就是指國家明令頒布的某種制度，比如說科舉制度、館閣制度，不論是什么體裁的文學作品都或多或少地受到這些“大制度”的影響；另外一個則是某種具體領域的“小制度”，就是指具體應用到各種文學創作中的制度，比如格律詩在寫作時就講究格律、對仗等。本文中所敘述的制度與文學的關系，主要是指第一種制度，即“大制度”與文學的關系。

關于“制度與文學”中的“與”字，有人認為“與”即“和”也，也就是“制度”“文學”為并列關系；有人認為“與”字不單純指二者并列，在此處應帶有“作用于”的意思；還有人認為“與”字帶有“被作用于”的意思。本文中分析的“制度與文學”，傾向于第一、二中說法。

一、制度對文學的影響

國家明令頒布某些制度來規范特定領域的發展，國家在特定的社會背景下，頒布有利于維護統治者政治統治的制度，這些明令頒布的制度稱其為“明制度”。從整體上來看，這些明制度會決定文學的創作方向。比如說唐朝實行的科舉取士制度。正式考試之前可以向知舉者投獻自己的文章，舉子們為了進入仕途，就會創作符合知舉者心意的作品。這是在正式考試之前需要做的工作，就是迎合知舉者的心意；在正式考試時更要創作符合閱卷者的內容，只有這樣才能中舉。因此可以說科舉制度限制了文學的自由發展。

但是文人的創作不僅受到這些明制度的影響，還會受到暗制度的影響。所謂“暗制度”就是指沒有明令頒布的，約定俗成的制度，比如君主的態度、社會風俗、慣例習慣、社會傾向等等。君主作為擁有最高權力的人，他的態度和傾向便可作為無形之中的“暗制度”潛移默化地影響文人的創作。比如漢武帝時，文學家們在創作時會自覺向皇帝加強統治、鞏固中央集權的傾向靠攏。所以漢賦中代表作品最多的是描寫宮殿城市和帝王狩獵的的內容，比如司馬相如的《上林賦》就展示了一個天下大治的盛世帝國形象，這就符合君主的喜好。

整個社會的氛圍與習俗也會對文學創作產生直接的影響。比如先秦時期呈現出“百家爭鳴”的繁榮景象，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當時處于戰亂年代，沒有大一統的國家，沒有統一的君主，環境相對比較自由，所以先秦諸子各抒己見，為國家的發展建言獻策，文學作品都是講如何治國，如何處理好國家、君主、百姓三者之間的關系，目的是期待有人能認同自己的觀念，從而被某一國家的君主采納。所以說“明制度”通過明文規定的制度把握文學創作的大方向，“暗制度”則潛移默化地影響著人們的創作。

二、文學反映制度

制度影響文人的創作，文人的作品則或明或暗地反映某個時代的制度。有的文學作品是直接敘述某種制度的發展過程，這是直接反映當時的社會制度，比如傅璇琮先生的《唐代科舉與文學》就通過研究舉子們參加科舉之前的情況、到京后的情況、放榜的情況以及科舉制對當時的影響，更重要的是講述了科舉考試的具體分類以及每一類考取之后對應的官位，比較全面地展示了唐代科舉的具體情況，這是直接反映某一制度的作品。

還有的作品則是間接地反映當時的某種制度，在行文中不經意地透露當時的情況。就以唐朝為例，從初唐詩人的作品中，可以感受到唐朝在建國之后鮮有戰事發生，而不少文人渴望建功立業的那種心情，比如楊炯的“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到了盛唐時，則可以從李白的詩歌中感受到盛唐那種經濟發達、國力強盛的景象，可以從王維的詩歌中感受到當時追求閑適自由的社會風氣；但是從杜甫的詩中感受到的絕不是樂觀向上和閑適自由，那是對國家未來的擔憂，是對自己悲涼境遇的哀嘆。同樣是唐朝，在不同的時期，通過文人的創作可以感受到社會的變化。不論是直接描寫某種制度的內容還是間接反映當時的社會情況，文學作品都為后人考察當時的社會情況提供直接的材料，起到參考作用。

三、制度影響下文學的發展

制度作為統領整個國家而存在的規范，影響文學的各個方面。一方面，在制度的影響下，文學一定程度上會向某種特定的制度靠攏。比如唐朝實行科舉取士制度，文人們想要進入仕途，就要按照要求寫作。一種名為“應試詩”的詩歌題材應運而生，這種應試詩就是專門為了應對科舉考試而作。再比如南宋文人，尤其是后來南渡的文人，他們的文學創作就深受社會的影響。以李清照為例，李清照創作初期正值南宋社會趨于穩定的時期，此時她的創作多為女兒之詞，有對丈夫的思念，也有對自然景物的熱愛；但是靖康之難后，社會動蕩不安，這時她的創作就發生了明顯的變化，再不是女兒之詞，而是“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隨著社會的變化，李清照的創作也發生了明顯的變化，可以說是順著時代的發展而發展。這是文人創作與社會變化大體上呈現出一致性的特點。

然而，文人作為有自主意識的主體，他們會表達自己的感情或者想法，會有感而發，隨心而作。在制度的影響下，文人也會自主發展。比如在兩宋時期的祠祿制度影響下，文學的自主發展。北宋時期祠官數量不多，影響不大。從王安石變法開始，祠祿制度成為排除異己的一種手段，祠官大量增加，到了南方就到了“冗濫”的程度，這時影響才逐漸變大。許多南宋文人都有奉祠的經歷，比如辛棄疾、陸游、楊萬里等。但是這些文學家們的創作卻不止與奉祠經歷有關，他們利用奉祠時的大量空閑時間創作抒發自己感情的作品，表達自己的觀點，還有與好友的酬唱之作，種類繁多。總的來說，在制度的影響下，一定程度上會約束文人的創作，但是作為有自主意識的創作主體，他們又不完全受到制度的約束，會自主發展。

四、文學對制度的反作用

文學在發展時受到制度的影響，與此同時，文學對制度的發展也有反作用。有的文學作品甚至被奉為準則，成為統治者制定規章制度的思想基礎。比如唐朝設立的道舉科，就是唐朝統治者想要依靠老子的思想達到統治百姓的目的，所以專門設立道舉科。文學是對社會制度的反映，或者直接描寫某種制度，或者間接暗示某種現象，不論以何種形式，文學總是以其獨特的方式反映社會內容。制度與文學就這樣相互作用，互相映照。

五、幾點反思與疑惑

在制度與文學的關系中，制度很大程度上影響甚至決定文學的創作傾向，文學創作也不能完全脫離制度的影響，所以要平衡二者之間的關系。如果過于重視制度，就會使作品缺少文學性，文學價值不高，但是如果完全不在乎制度，創作就會讓人無法理解，比如現在網絡上的文章就會刻意使用晦澀、難懂的語言甚至打亂一切人們所認知的事物創作出來，文學價值也不高。那么如何把握“度”值得進一步探討。

參考文獻：

①傅璇琮著：《唐代科舉與文學》，西安：陜西人民出版社，2003年。

②胡可先著：《中唐政治與文學：以永貞革新為研究中心》，合肥：安徽大學出版社，2000年。

③吳夏平：《“制度與文學”研究范式的形成與發展》，《貴州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4年第6期。

作者簡介：高燕（1993年——），女，漢族，山東省青州市，碩士在讀，山東師范大學文學院2016級中國古代文學在讀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古古代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