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還很朦朧,猶如剛睜開眼的困獸。昨夜的月還賴在地平線的上方。意猶未盡地散發著淡黃的微光。
男人早早地起了床。不就廚房便傳來一陣碗具碰撞的聲響。女生在男人的聲聲催促下不情愿地走出臥室,草草地洗漱了一番,應付性的吃了男人精心準備的早餐。飯后,女生一邊收拾書包一邊嘟囔:
“糟了,又要遲到了!”女生再抬頭瞥一眼正忙著收拾碗筷的男人,又吼了一句“哎呀!你倒是快點啊,快點送我去學校啊,來不及啦!”
“哦哦,好好好,馬上就好。”男人匆匆披上件棉外套,將一輛笨重的摩托車推了出來,跨上去發動了引擎,又往前移了移那已經發福了的身體,不多不少,大約五公分,只是怕自己擠到身后的女生。
大街上多是趕著去上早自習的學生,都頂著那鵝黃的路燈埋頭奔走著,卻不時有人向呼嘯而過的女生投來羨慕的眼光。如刀子般的冷風將男人未扣實的棉外套狠狠地撕開了,任它在風中狂舞。男人稍稍放慢了速度,還沒等他扣好外套,身后的女生便不滿意地催促道:“快點快點呀!不然真的會遲到的!”男人一聽到女生不耐煩的聲音就立馬軟成了一枚熟透了的柿子,任她揉捏,被擠裂開的傷口只能留給自己舔舐。因為他欠她的,至少他是這么認為的。幾年前,若不是因為他的偏執,這個家也不會被拆散。想到這里,男人微微瞇了瞇雙眼,卻也濕了眼眶。也許是這空氣干冷惹的吧。
在女生的再次催促下,男人又加足了些馬力,朝校門口駛去。
到學校了,女生匆忙跳下車,頭也不回地奔向教室。男人剛蹦出口的關心話便被冷風吹散在空中,打了個卷兒便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男人甩了甩凍痛了的手指,調頭離開了。
回到家,男人將凌亂的房間稍稍收拾了一番,點了支煙,窩在沙發里,煙霧繚繞仿似要勾起往事,客廳上掛著的全家福早已褪去了昔日幸福的顏色,越看越撩撥起男人的心煩,還不如去菜市場轉轉。
做飯的忙碌早已驅散了之前的煩燥,一切準備妥當,就等女生放學回家了。多么美味可口的家常菜啊!可女生卻挑三揀四,完全沒有食欲的樣子。男人討好般地將菜盤子往女生碗前推了一點點,不多不少,大約五公分。他并沒有期望女生能夸贊他那么一兩句,只希望她能多吃點,這便是給他的最好的獎勵了。可偏偏事與愿違,女生像處理清倉貨一樣地挑揀了幾點菜,匆匆丟了碗筷走進自己的臥室。獨留男人看著一堆的剩菜發愁。
男人沖好一杯熱牛奶為女生送去,看著她專注學習的樣子,男人欣慰地笑了。他把牛奶遞給女生,趁女生休息的空檔,悄悄地將電腦向后移了移,不多不少,大約五公分。又回頭看了女生一眼,便輕輕地合上門出來了。
“其實這樣也挺好。”男人自言自語地說著,嘴角上揚著幸福的弧度。
作者簡介:曾秭曼(1994—),女,漢族,籍貫:湖南衡陽,廣西師范大學文學院2015級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國古代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