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難見真情

【摘要】：《歸來》講述了一對老夫妻的愛情故事。男主角陸焉識在年輕時被判成“反革命”，發配到了大西北，這一變故使他女兒丹丹受到牽連，因此女兒對父親反目，妻子馮婉喻便成了這世上唯一牽掛自己，也唯一讓自己牽掛的人。然而當一對愛人迎來闊別20年的重逢后，陸焉識卻發現了比分離更大的變故。整個故事像一首詩娓娓道來，悲傷又溫暖，讓觀眾從平凡的日子中體會愛情的執著與偉大，沒有驚心動魄的故事情節，卻是一種無聲勝有聲的力量。

【關鍵詞】：革命；愛情；相濡以沫

一、愛情是永恒的主題

如果說年輕人的愛情可以是甜甜蜜蜜，那么年長的人就是相濡以沫。對于陸焉識來說，一定要來一場滅頂之災，一場無期流放才能了解自己，知道自己多么愛婉瑜。陸焉識平反后回到家，發現妻子已經不認識自己了，但還在等待著她心中的陸焉識的歸來，陸焉識便借助“念信人”的身份，每天來陪著婉瑜。于是我們能看到的場景便是，冬日的暖陽照進屋里，爐子上的水壺冒著熱氣，一對白了頭發的老人坐在一起，一個讀，一個聽，時而眼角含情，時而泛起笑意。這不正是婉瑜心心念念的生活嗎？讀到動情處，焉識哽咽，婉瑜淚目，這份經過歲月沉淀的，沉甸甸的愛情，只能讓他們兩個人心領神會。兩心相悅，口中有，心中無的默契，是只屬于婉瑜和她的焉識的。陸焉識在讀了一陣信之后卻感到心灰意冷，他怕婉瑜會永遠把他當成念信人，這是女兒丹丹的一句話卻提醒了他，“你想那么多辦法，不就是為了接近她能照顧她嗎？其他的還重要嗎？”思考過后他改變了想法，繼續寫信，讓婉瑜心中的陸焉識指引婉瑜的生活。他不厭其煩地陪婉瑜等焉識回來，去那個熟悉的，讓婉瑜望眼欲穿的站臺，一年又一年，兩個老人風雨無阻。我們常說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婉瑜的時間在繞著焉識循環，焉識的日子繞著婉瑜循環，遺忘又如何，那是一種別樣的浪漫。漫天大雪染得兩個人白了頭，故事在車站畫下了句號，婉瑜是焉識寡味的開端，卻是他完美的歸宿。

二、視聽美感是一劑良藥

張藝謀導演的電影一直以來追求視覺上的美觀，或者效果的驚艷，《歸來》中，視覺，聽覺的傳達也成為導演鏡頭下的一劑良藥。當逃跑的焉識和婉瑜準備在車站見面卻被發現時，婉瑜顧不上說一句話，哭著喊著“焉識，快跑！”兩個人一邊跑一邊試圖相遇，后面有人窮追不舍。這是影片中唯一一個讓人揪心的情節，這時的音樂是悲壯的，伴隨著大提琴的獨奏女聲的低吟，我們只能聽到婉瑜喊著焉識，焉識喊著婉瑜，其它一切的喧囂都不在耳里。大提琴的音調是低沉的，渲染出沉重的氛圍，觀眾都沉浸在兩人分離的痛苦之中，婉瑜咚的一聲倒在地上的時候，觀眾的心也跟著碎了。陸焉識選擇彈奏婉瑜熟悉的鋼琴曲，試圖喚起婉瑜對自己的記憶，當婉瑜遠遠的聽到家里傳來的鋼琴聲，激動地推開門，她看到自己的愛人的手指嫻熟地在琴鍵上舞蹈。這時的光，從陸焉識的右側窗口打進來，光影在空氣中斑駁，家里的物品和這個老男人都被渡上一層金黃色，此時此刻，這就是婉瑜眼中的一切。那是一種屬于黃昏的溫暖的光，照得焉識輪廓分明，照出他臉上的滄桑和被歲月刻畫的皺紋，照出他滿心的溫柔與酸楚，也照出他激動又期待的心情。婉瑜在那一刻，認出了這個發著光的人，正是朝思暮想的愛人，熱淚盈眶的她什么也說不出口，只向著自己的愛人伸出一只手，這才是久別重逢時應該有的樣子，就幾秒鐘，她知道她的愛人回來了，就夠了。而幾秒鐘的相認之后，婉瑜一把推開了抱著她的陌生人，這時的光打在兩個人之間的空隙上，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兩個人的距離再也不可能這么近了。

三、細枝末節體現主題升華

越不起眼的地方越能體現影片的用心，在《歸來》中，細節成了最能打動人心的部分。聽說焉識逃跑了，周圍的人終于把這個人的名字提起來了，這三個字聽進婉瑜的耳，打進婉瑜的心。婉瑜每次想起他都會情緒激動，她總是將頭微微上揚，再沉重地嘆一口氣，這是防止眼淚流出來的姿勢。她怕她內心的波瀾被別人看出來，只好自己默默的讓眼淚倒流，流進心里。那是此刻天地間唯一閃亮的東西，因為兩泊淚水鼓在一對老眼里，這樣的婉瑜讓人十分心疼，這樣的婉瑜貌似沉靜安詳，但她頭腦里翻滾的記憶卻波濤洶涌。熬過了一個個被念頭灑滿的長夜，婉瑜身上那種寧靜的烈度在這樣的小細節中體現地淋漓盡致。失去記憶的婉瑜堅持著每個月的5號要去接焉識，每次她要出發前，都仔仔細細地打扮自己，把頭發梳整齊，穿上干凈的衣服。鏡子里的她，年輕時風姿綽約，老了風韻猶存。女為悅己者容，這是一句多么浪漫的話，女人們總想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現給最愛的人。這樣的安排體現了焉識在婉瑜心中的重要性，不管這個男人被別人評價為什么，在她心中，焉識的身份只有愛人。婉瑜為了能接到焉識，在牌子上寫下“陸焉識”三個字，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她卻寫了一遍又一遍，總覺得還有些不足，還能寫得更漂亮些。馮婉喻擅長寫字，然而她一貫拿手的小楷都在心愛的人面前害羞了起來，更不用說婉瑜的心情了。這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卻能看出愛人有心，即將面對焉識的婉瑜宛如初次見面一樣嬌羞，觀眾滿足又欣慰。

陸焉識，馮婉喻，這是兩個多么動聽的名字，沒有聽過他們的故事的人不知道這兩個名字背后的辛酸與苦楚。非要等到老得愛不動的時候再回來愛，但恰恰在這個時候才最懂什么是愛。患難的歲月帶給了愛情傷痕，他們就用最溫柔的方式彌補，大張旗鼓，大動干戈都沒有必要，平平淡淡即是轟轟烈烈。

參考文獻：

[1]嚴歌苓.陸犯焉識[M].作家出版社，2014.

作者簡介：紀詩雨（1998—），女，河北保定人，河北大學藝術學院戲劇影視文學專業在讀本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