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西方文藝思想史上,“模仿說”一直是很有影響的一種觀點。這種觀點認為藝術是對現實的模仿,發展到后來,更認為藝術是“社會生活的再現”。從古希臘藝術出現的那天起,就無形中模仿著現實世界的客觀存在,“模仿說”就是針對這一現象提出的。模仿幾乎被看做最原始的美術理論,有著悠久而豐富的發展過程并在這一過程中形成了諸多優秀的理論成果,也正是由于它漫長的發展歷程,有關“模仿說”的理論從最初出現到成熟階段,其內涵發生了很大變化。
關鍵詞:古希臘;羅馬;模仿說
在古希臘人的觀念中”藝術”是與”模仿”等同的,他們對模仿的概念也限于此。
一、柏拉圖“模仿說”
柏拉圖是古希臘模仿說的集大成者。在柏拉圖看來,模仿不僅限于繪畫或雕塑等視覺藝術,但藝術就是模仿的一種,柏拉圖的藝術觀念首先就是以“藝術即模仿”為基礎的,他認為,世界上的任何事物首先有一個絕對的“理念”存在,具體的事物或物質首先就是對這個“理念”的“模仿”,而藝術家繪制的圖畫中的事物形象則是對前一個模仿物的“模仿”。
在《理想國》第十卷中,柏拉圖以最著名的床的例子說明他的理論:世上的床各不相同,但我們能夠區分出床,說明存在著一種床的理念。木匠用具體的材料做出特定的床,就是對這一理念的模仿。畫家描繪的床并不是對木匠做的床的真實再現,他描繪的僅僅是床在視覺上的外形,是他從特定的角度、特定光線下看到的床。因此,畫家與永恒的真實,也就是理念,隔了兩層。而畫家知曉的僅是某一張具體的、木匠制作的床的外形,卻對床的真正的理念或實質并不了解,他筆下描繪出來的床只是個別的床的影子,
柏拉圖把藝術模仿自然貶低為照鏡子,柏拉圖認為,畫家與一面鏡子沒有太大的的差別,他與它,制造出來的同樣是事物的影子:如果你愿意拿一面鏡子到處照的話……你就能很快的制作出太陽和天空中的一切,很快的制作出大地和你自己以及別的動物、用具、植物、和所有我剛才談到的那些東西。畫家描繪出來的床與真理隔了三層,被他置于知識等級的最底層,柏拉圖認為藝術是低級的模仿。
柏拉圖一直宣稱藝術是低級的模仿,但他又對藝術家內部做了區分。他認為藝術家們的創作方法各不相同,有些人是根據自己的感官印象,對事物作外形上的簡單描??;而另一些藝術家被他稱為“創作性”畫家,他認為他們是完全不一樣的,他們在創作中保留了一定的獨立性,不會完全陷入物質世界和視覺表象。因此在柏拉圖看來似乎藝術本身也有了高下之分,不再是簡單的復制。
二、色諾芬“模仿說”
色諾芬是與柏拉圖同時代的人,也是蘇格拉底的學生。他認為藝術,或者說視覺藝術表達了情緒等精神層面的東西,它不僅僅是對事物外在形狀的簡單描摹,不是低級的。他借蘇格拉底之口,向帕拉西阿斯問道:“難道繪畫不是對于我們所看到的事物的一種表現嗎?”畫家完全同意。緊接著又問:“人在高興的時候與憂傷的時候面容不同,是不是也可以描摹?”帕拉西阿斯的答案當然也是肯定的。根據這樣的邏輯,不但是人的愉快或憂傷情緒,而且還包括高尚和慷慨、下賤和吝嗇等精神氣質都可以用畫家的畫筆描繪出來,因為他們可以通過面部表情和身體靜止或運動的姿勢表現出來。色諾芬的觀點揭示了模仿的深度,雖然模仿借助的是事物呈現出來的外貌,或者說“表象”,但是由于畫家對這些表象加以區分,并按照描繪的需要來進行選擇,因此他最后呈現出來的結果就是模仿了“精神特質”。
三、亞里士多德“模仿說”
與柏拉圖相比,亞里士多德的“模仿說”更全面,更準確,對文藝本質的認識更深刻。亞里士多德是柏拉圖的學生,在一定程度上,他也把藝術理解為是對自然的模仿,但是其思想中的模仿概念僅指藝術范疇之內,不像柏拉圖的模仿概念那樣寬泛。他認為,“模仿”是人的天性,是自然賦予的,就好像小孩子喜歡模仿大人的言行一樣,成人模仿是因為能夠從模仿中獲得愉快的體驗,即他所說的“快感”。
亞里士多德在人類思想史上第一個以獨立體系來闡明美學概念,他認為藝術是對現實的“模仿”。他首先肯定了現實世界的真實性,從而也就肯定了“模仿”現實的藝術的真實性。同時,亞里士多德進一步認為,藝術所具有的這種“模仿”功能,使得藝術甚至比它所“模仿”的現實世界更加真實。他強調,藝術所“模仿”的不只是現實世界的外形或現象,而且是現實世界的內在的本質和規律。亞里士多德此時的所認可的模仿已經不僅僅是對柏拉圖口中的理念模仿了,他被切換成畫家或雕塑家心靈中所固有的‘藝術觀念’的模仿,即他在《詩學》第二十五章中所說的“藝術家應該對原型有所加工”。因此他認為,詩人和畫家不應當“照事物本來的樣子去模仿”,而是應當“照事物應當有的樣子去模仿”,也就是說,還應當表現出事物的本質特征來。
四、普洛丁“模仿說”
普洛丁是公元3世紀羅馬一位非常偉大的哲學家,他批判的繼承了柏拉圖的學說,柏拉圖認為:藝術是對理念的模仿物的的模仿;而普洛丁則大膽地指出,藝術形象來自藝術家的心靈,他是藝術家的內在形式。所以他提出,藝術在模仿自然事物創造之時并未受到輕視,他認為自然與藝術家一樣,同為模仿者,自然對理念進行模仿,藝術家也是。對柏拉圖的那種論斷,普洛丁十分反對:對于那些藝術與模仿自然有關輕視它們的人,你首先需回答,自然事物同樣也在模仿;然后你要知道藝術家不僅再造可見事物,而且回溯自然之原理;甚至,你還必須懂得,自然有所欠缺之處,藝術家們便會有所獲得并為之增補,因為他們本身就具有美。菲狄亞斯沒有依據任何可見物體就創作了《宙斯》,但他卻把宙斯做成了宙斯本人愿意顯現的樣子——若他果真愿意在我們面前現身的話。
藝術家在普洛丁看來是偉大的,因為他們是美的賦予者,能夠補足自然的不足?!爱斊章宥≌f菲狄亞斯以這樣的方式,假如宙斯愿意在人前現身一定會選擇的那種方式來再現宙斯時,他所意指的絕不僅僅是單純的形象,根據普洛丁的形而上學,菲狄亞斯在其內在自我中所具有的‘圖畫’就不僅是宙斯的概念,而且正是其本質”。自古希臘以來,人們普遍贊美藝術品而輕視藝術家,在普洛丁看來卻完全不是這樣,他認為藝術家的地位比藝術品更高,因為在他的觀點中,藝術家是作品的起源,是藝術形象的來源。
參考文獻
[1] 于文杰.藝術發生學[M]. 上海人民出版社.1995
[2] 彭吉象 .藝術學概論[M].北京大學出版社.2006
作者簡介
楊國麗(1993-),聊城大學美術學院研究生,專業美術學,西方繪畫研究方向。
(作者單位:聊城大學美術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