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文從《邏輯哲學論》探討關于本質的問題。由世界的本質,引申到藝術的本質。關于本質的追問是我們語言無法抵達的,就像沒有人可以回答世界是什么?美是什么?所以本文將主要從維特根斯坦的《邏輯哲學論》和李森老師的漂移學中汲取營養,領悟關于本質問題帶給我們的啟示。
【關鍵詞】:《邏輯哲學論》;世界的本質;藝術的本質;本質空相
邏輯哲學論
對本質的渴望和追求,自古以來都被認為是一種崇高的本真的精神追求。本質被看作世界之根本。例如中國的道家哲學的“道”的思想認為世界是由“道”中來,“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道”被稱其為世界的本質。對本質問題的把握一向被看作是理解所有事物的必要條件和前提,因此,找到本質就具有解決很多問題的重要性。盡管幾千年來哲學為此做出了種種努力并陷入其中,但并沒有對本質的信仰產生偏頗和動搖。相反,中國自周易、老莊,西方自柏拉圖以來整個東西方哲學史始終沒有改變過對其的研究。維特根斯坦也是其中一位哲學家,一生都在思考哲學問題,留下兩部著作《邏輯哲學論》和《哲學研究》。他的前期的重要論著《邏輯哲學論》就是在對于本質問題的深入思考下完成的。
《邏輯哲學論》篇幅很小,是由維特根斯坦的多本筆記為基礎濃縮而成。通讀全書,維特根斯坦集中研究了語言與世界、語言與思想的關系。通過語言研究世界的本質問題,他用這種方法考察了傳統哲學,認為傳統哲學中“關于哲學問題的大多數命題不是虛偽的,而是無意義的”。例如哲學史上的所謂的宇宙的本源問題,上帝是否存在,世界的意義的形而上學的問題,都是無意義的。構建這些問題的哲學體系因此也是無意義的。所以,維特根斯坦得出結論“對于不可說的東西,必須沉默”。
世界本質與藝術本質同構
關于世界的本質問題,維特根斯坦告訴我們關于不可說的東西我們要保持沉默。那么我們可以把世界本質和藝術本質看作同構關系。由此聯想到藝術的本質也是不可說的,維特根斯坦也確實這么認為:當代美學所面臨的危機,企圖用現存的美學方法和掛念來解決都是徒勞無益的。美學所提出的問題就像傳統哲學的問題一樣,是顯示世界無法驗證的,因此無意義。否定了美的存在,也就閉鎖了美的歸宿。美只是屬于哲學中無意義的命題,因此我們根本不能回答這一類問題,我們只能認為它是荒謬的。
從古希臘開始的關于美的爭論,在維特根斯坦這里似乎終結了。美學是虛無的,美也是子虛烏有。這種說法似乎讓我們不能接受,因為現實中有那么多美好的、令人動情的事物。正如李老師課上所講“語言是無法抵達本質的,但是我們可以給它假設一個本質”。盡管所謂的真正的藝術的本質是空,或者是空的象征。但是我們可以假設一個符號來代替的本質,就像法國的埃菲爾鐵塔,它的象征意義是被一點點建立起來的,起初是被很多一流的人才反對,因為鐵質的硬性材質被莫名豎立起來,代表工業時代的崛起,但現在卻是巴黎的符號。但這個符號的本質是什么呢?它什么東西也沒有表達,也并沒有附著任何本質,它高它空而已。就像老教堂小窗子的光照進來是神圣的,只是人的靈魂結構的心靈的窗子,但這本身是一種假設,一種意識形態的假設,因為光的本質是空。妙有產生妙無。
本質的空相
我們假設的藝術本質的產生其實是一種空相。盡管所謂的完美的藝術是一種空相,藝術空相在藝術精神創作時刻化為藝術實相。藝術本來是沒有什么本質的,它是一個空相。就像艾菲爾鐵塔本身是個空相,但是他立起來是因為它的實相。作品在藝術語言的生成過程中組成為實相,也就是從無到有的生發,是突如其來的從空無到空有的生發,它沒有普遍性統一標準,也沒有本質。就像看藝術作品的好不好是看它有沒有詩意,李老師講真正的詩意是擬詩意,真正的藝術是反藝術,反我們既定俗成的藝術,譬如第一次的感動,第一次看到美的東西而又不驚慌。所以真正的好的藝術是在化有或化無之間。
美是假實相,漂移的空相。若果一個作品是實相,那么美就是反實相的,因為實相與美無關。說藝術沒有本質,等于藝術沒有真理(本質與真理是同構的)。同樣,人們可以假設一個真理,思維的廣延性渴求這樣一個假設,也就是說藝術沒有真理可言。藝術的真理暫住在藝術作品中。看不見藝術作品就看不見藝術真理。相信普遍性的藝術真理存在,是人的妄想之一。這一妄想養活我們局外人,也養著語言自身的妄想。語言漂移,是妄想向著妄想的漂移。卡夫卡講:“我們應該假設它,但是我們不能相信他,因為它是妄想”。維特根斯坦說:“關于哲學大多數命題并不是虛假的,而是無意義的。因之我們根本不能回答這類問題,我們只能說它們荒唐無稽。哲學家們的大多數問題和命題是由于我們不理解我們語言的邏輯而來的。”阿蘭巴丟在《第二哲學寓言》中說:“所有真理都依賴于某種在整體上模糊不清的實存的表象在瞬間爆發出的光芒。”
美在我們心靈結構中漂移。心靈結構中漂移的語言不是一個整體,而是一堆堆碎片。碎片與碎片的摩擦,碰撞與勾連,形成語言漂移的形體。比如一口鐘在心靈結構中漂移,它發出嗡鳴,也凝聚嗡鳴。語言在心靈結構中獨立成為一個世界。所謂一個世界,是一個總體的說法,事實是沒有那個總體的心靈結構的世界。人們假設一個總體的心靈結構的世界,與假設的那個自然,生活與歷史的總體世界同構。我們經常使用的一些大詞(世界人類生活等)其實是以一種看的方式出現的,不是我們可以具體領會的。我的存在就是語言的存在,語言的存在也是人類的存在。例如愛這個字一樣,只是一個似的概念,沒有內涵。但是只有深入其中人可以激活它。語言是進入世界的通道,也是進入心靈結構的通道。古希臘哲學家巴比尼:“心靈結構不是一個實心球”,也不是一個空心球。心靈結構是一個空間。在心靈結構中,有時候萬物崢嶸風標而來,有時候萬物退場化為陰影或灰燼。所以心靈結構是一個漂移著的幻化的空間。那么美也只是在我們心靈結構中漂移的一種我們假設的虛相。
化無為有,化有為無,時心靈結構的常態。“漂移說”的偉大之處在于引領我們走進維特根斯坦不可說的神秘之域。雖然語言無法抵達本質,但是通過語言在心靈結構中的漂移與暫住,我們的心靈結構可以構成對世界和對美的在場。
參考文獻:
[1]維特根斯坦.邏輯哲學論.商務印書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