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調解與裁定文書物權變動之效力

【摘要】：物權變動是物權法律制度的核心內容，文章主要討論非依法律行為發生的法律文書物權變動。針對當前最有爭議的民事調解書和裁定書的效力，通過實際案例分析主要排斥調解書更多設計當事人之間的合意，不能賦予判決書具有的變動物權的效力，而裁判文書雖然眾多，但并不是都具有向判決書那樣的效力，只有有處分性質的裁定文書才被賦予可以導致物權變動的效力。

【關鍵詞】：物權變動；調解；裁定

一、非法律行為物權變動概述

物權變動也是經由一定的法律事實引起，是以一定的法律事實為依據的，而這些引起物權發生變動的法律事實，就是物權變動的原因。非依法律行為發生的物權變動，是指法律行為以外的原因引起的物權變動，如法律的直接規定、法院的判決、征收等情形下發生的物權變動。非依法律行為的物權變動排除了當事人之間引發物權變動的自主意思表示，是經由法律的直接規定或某種特殊事由的成就而發生，多是在“無原權利人或是法律有意識排斥原權利人的意思表示的情況下發生的”①。而針對法律文書發生的物權變動更值得關注，其實，法律文書發生的物權變動雖不是物權變動的主要類型，但也是物權變動的常見原因，在社會生活，物權非依當事人意愿而發生的變動大量存在，并將隨著我國經濟社會的發展而越來越多地出現，當前社會對基于法律文書導致物權變動予以認可同時，對于爭議最大的裁判文書更是有著不同的判決，這些實務中的裁判的不同最終影響的是案件中的當事人。因而，更為深入地研究法律文書物權變動制度，具有重要的理論和現實意義。

二、調解書物權變動之效力

調解書是當前我國法院和仲裁委員會實際審理案件中經常涉及的文書。那么，對于物權法第二十八條過于法律文書導致物權變動是否應該包括調解書？從實務的文書來看，更多法院是支持調解書變動物權的效力的，理論上更是存在分歧。通過實例進行具體分析。

例一：原告徐菡的父親與生母于1996年經畢節市人民法院調解離婚，調解書約定，父親彭宴自愿將涉訴房屋贈與孩子徐菡，若母親再婚，該財產有父親管理和使用，直到其退休之日交給徐菡。徐菡父親后來與被告朱春梅再婚后一直居住該贈與房屋內，之后原告父親病逝，朱春梅仍強行占有和使用房屋。②

例二：原告王剛是被告王彬付兒子，被告與2013年于其妻調解離婚，約定將涉訴房屋贈與原告王剛，之后王剛要求被告協助辦理過戶，被告以其與王剛之前私下曾經約定過戶把王彬付名字加在房產證上，才與其妻離婚，拒絕協助辦理過戶。③

理論上肯定說認為，民事調解書依賴當事人之間合意，但制作主體卻是人民法院、仲裁委員會，從而具有與裁判同等的法律效力，具有形成力。如果不認可民事調解書適用基于法律文書之物權效力規則，那么在民事調解書生效之后，一方當事人可能從自身利益出發，將物權進行處分，使調解書落空，引發道德風險④。這種情況下即使認可調解書效力，在未辦理過戶情況下，一方仍然可以出于利益考慮將為其處分。還有觀點認為，調解書和判決書一樣具備物權變動的公權力基礎，如果否認，就會使法院調解與當事人訴訟外和解混為一談，從而降低法院調解的作用⑤。從上述案例中，案例一是最常見的離婚調解書，法院予以認可，從保護原告徐菡角度看，調解書導致物權變動有些其重要作用，減少了原告父親意外過世無法轉移物權的影響。案例二，法院也認可調解書效力，沒有認可被告私下協議內容。在我看來，案例中當事人之間調解書都是在雙方真實意思表示達成調解協議并制作調解書，使得當事人的意思自治占主導地位，無論是在既有調解協議基礎上作出的調解書還是由法院直接作出的調解書，在性質上都是對當事人合意的確認，而且，一直認為形成性法律文書是對相關人及社會利益重大影響，并且需要法官獨立作出判斷，不是對當事人的合意確認，對于案例中，雙方當事人既然都是同意贈與子女，此時，就相當于基于法律行為發生合意的贈與法律行為，所以，私下去完成過戶登記也不會有任何糾紛，而形成性判決卻是因為不能達成一致意見才需要法官依法判決的。所以沒有必要對于當事人能夠自己去解決的物權變動通過調解書變動。另外正如案例二中，在當事人私下有協議會虛假調解，既然是當事人合意調解，法院更無法分辨其內心真實意思，如果承認調解書變動物權效力，無疑會成為當事人損害他人利益的合法工具。

三、裁定書之物權變動效力

案例三：黎明中學因債務糾紛，開封中院將黎明中學土地及地上房屋裁定執行于東方資產公司，并讓開封房管局協助執行，并根據東方公司申請為其辦理房產轉移登記，未頒發房權證。之后房管局依據競拍協議，將東方公司名下房產過戶第三人領航置業。⑥

案例四：案外人王洪玲與被執行人唐偉民借貸糾紛，經法院調解，作出民事調解書，未執行后，案外人申請執行，雙方達成和解協議，法院作出執行裁定書，將涉訴房屋抵償給王洪玲并居住，但房屋還登記被執行人唐偉名下。后來申請執行人宗樂森等也與被執行人發生借款糾紛，被執行人無力償還，宗樂森等申請法院對涉訴房屋予以查封。⑦

正如上訴案件中涉及到裁定法律文書，裁定是指法院對民事訴訟和執行程序問題以及個別實體問題作出的權威性判定。依據《民事訴訟法》規定，法院裁定主要適用解決程序性事項，一般不涉及實體問題，那么法院裁定能否發生物權變動呢？從實務角度來看仍有人民法院裁定能夠引起物權變動，例如，拍賣、抵債裁定書等。案例三和案例四都是裁定法律文書沖突問題，但是兩個法院作出截然不同的判決。案例三法院認為，登記機關記載在房屋登記薄上的時間是物權發生變動的時間，僅僅要求辦理房產過戶登記，被告的登記行為附合法定程序，又依據競拍協議。依人民法院制作的土地使用權、房屋所有權轉移裁定送達受讓人時即發生法律效力。案例四法院認為雖然沒有辦理過戶登記手續，但并不影響涉訴房屋所有權的事實。法院作為國家司法機關，其作出執行裁定基于國家公權力，代表國家司法機關對涉訴房屋產權實質性判斷，該交付行為系事實行為，對法院是否將裁定送達協助執行單位，并不影響該裁定效力，支持王紅玲訴求。可以看出，實務中認定裁定書有不同意見，尤其當不同裁定書有所沖突時，更容易造成判斷標準的不同。

人民法院中對于程序性的裁定，其是人民法院針對訴訟中某些特殊事項作出的權威性判定，不涉及案例的實體問題和訴訟程序的變化，當然不會產生物權變動的效力。對于拍賣，以物抵債等是否具有變動物權效力？有的觀點認為，強制執行裁定文書和形成性法律文書一樣，能夠導致物權變動。⑧但作者認為，強制執行中的例如拍賣，其實質是一種法律行為，不能產生物權變動效力，需要之后進行登記才能發生物權變動效力，強制執行裁定眾多，主要有兩大類，一種是非處分性而且是暫時性保護執行財產的，例如，扣留、凍結、查封。另外一種是有處分性質的執行，例如，拍賣、以物抵債。作者認為，對于第二種有處分性質的裁定認定具有物權變動效力，正如和形成性法律文書一樣，其都是國家公權力的介入，并且于當事人的意思表示無關。

那么，如上訴兩個案例中涉及拍賣、以物抵債都可發生物權變動，但實際由于公示性弱，發生一物多裁執行情況，在之前執行裁定沒有過戶時，法院實際很難去審查，但是造成這種情形并不是要否認法律文書物權變動的價值，法律出臺，在一定意義上都是產生了積極效果，對于司法實踐中存在的不足，有必要采取措施補救。不能以法律裁定先后判定效力，可以在加大審查力度同時，要求當事人提供相關被執行標的是否有權利上的瑕疵或者事實物權和法律物權不一。使得被執行標的能夠又清晰的權利狀態，減少或者避免執行沖突。也可以積極通知相關有獨立請求權第三人參加訴訟，已查明事實，維護各方當事人合法權益，達到法律的立法初衷。

注釋：

房紹坤.法院判決外之法律文書的物權變動效力問題研究[J].法商研究，2015（03）：141-150.

②朱春梅與徐菡返還原物糾紛（2014）黔畢中民終字第56號。

③王剛與王彬贈與合同糾紛（2013）南民二初字第01326號。

④龐麗麗.論基于法律文書的物權變動[D].煙臺大學，2014.

⑤房紹坤.導致物權變動之法院判決類型[J].法學研究，2015（01）：87-100.

⑥（2014）汴行終字第28號黎明中學于東方公司房屋登記糾紛。

⑦宗樂森等與唐偉民明間借貸執行糾（2014）新執異字第00071號。

⑧王茜.物權變動中第三人利益的區分保護研究[D].廈門大學，2014.

參考文獻：

[1]房紹坤.導致物權變動之法院判決類型[J].法學研究，2015（01）：87-100.

[2]龐麗麗.論基于法律文書的物權變動[D].煙臺大學，2014.

[3]房紹坤.法院判決外之法律文書的物權變動效力問題研究[J].法商研究，2015（03）：141-150.

[4]王茜.物權變動中第三人利益的區分保護研究[D].廈門大學，2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