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元代劇作家紀君祥創作的《趙氏孤兒》作為一出驚心動魄、馳名中外的歷史悲劇。其既有深刻的思想內容,又具有精湛獨特的藝術表現手法,這使其不僅長期綻放在我國的戲劇舞臺.而且也是世界文化寶庫中的一顆燦爛的的寶珠。關于它的主題研究擁有眾多的學者,本文將從其民族意識的角度對其進行探討,進一步了解《趙氏孤兒》在特殊的歷史背景下所表現出來的民族意識。
【關鍵詞】:《趙氏孤兒》;時代意義;民族意識
一、《趙氏孤兒》故事的流傳
紀君祥將“趙氏孤兒”這一歷史上廣為流傳的冤案作為為歷史素材根據相關文字記載,創作元雜劇《趙氏孤兒》全名《冤報冤趙氏孤兒》又名《趙氏孤兒大報仇》》,是一部歷史劇。其基本劇情大都基于歷史,但《左傳》與《史記》所載,彼此卻大異。
(一)史實記載
相關的歷史事件記載最早見于《左傳》宣公十五年《晉靈公不君》條,主要記載了晉靈公與趙盾君臣之間的矛盾,情節較略并無趙、屠兩家仇殺的事跡;《公羊傳》卷十五、《谷梁傳》卷十二、《國語》卷十一,也記述了同樣的事跡,但更為簡略。
(二)紀君祥的改動
紀君祥約元世祖至元元年間在世,按其生活的時間段來看其當為南宋遺民。如此一來其創作《趙氏孤兒》的創作目的或許就有了更為有力的例證。我們或許可以這樣理解:《趙氏孤兒》是作者在特殊的社會背景下寄托自己的情感的一部傾情之作。
紀君祥基本依據史實寫成雜劇《趙氏孤兒》同時也做了許多改動,故事發生的時間,由晉景公時改為晉靈公時;人物關系方面,韓厥本來是孤兒長大后為其請封者,雜劇中改為放過保護孤兒的程嬰后自殺身亡。程嬰、公孫杵臼原是趙盾的門客,雜劇卻把程嬰改成受趙朔傾慕的草澤醫生,把公孫杵臼改為不滿奸臣屠岸賈、同情忠臣趙盾的老宰輔;在情節方面,把宮中蔵孤改為被程嬰救出,把孤兒在深山中長大改為在屠岸賈家長大;在細節方面,增加了程嬰逼迫行杖拷打公孫杵臼一事,還把程嬰以他人嬰孩代替孤兒改為以自己嬰孩代替孤兒。這些改動有助于深化主題、表現人物、加強戲劇沖突。在《趙氏孤兒》作為一部戲劇,自然不是為如實的反映歷史事實,而是通過作者的刻畫來借以表達自己的創作意圖。從中我們不難看出作者的民族意識隨著戲劇的發展正在凸顯出來。
二、《趙氏孤兒》民族意識的體現
自古至今,所有的文學作品無一不反映該作者的思想傾向,元雜劇更是如此。到了蒙元時代,異族入主中原,使民族矛盾空前尖銳。重華夏輕夷狄的漢族民眾,既不愿意也不甘心接受蒙古族的統治與壓迫,對元懷有強烈的反抗情緒和復仇意愿,這就使得趙氏孤兒這一古老的故事又被賦予了新的時代內涵。
紀君祥“用這個在宋代,尤其是在南宋有獨特意義的故事創作《趙氏孤兒》雜劇,表達自己在元初的現實情懷,確有抒發民族情緒、激勵民族意識、弘揚愛國熱情的重大意義”。搜孤、救孤、存孤、撫孤、復孤,“不絕趙祀”的故事情節與發展趨向,正好迎合了民眾的反元復宋、延續趙嗣的心理。
紀君祥沒有固守《左傳》所圈定的史實的范圍,而是在參照史實的基礎上,以《史記》為本,又吸收了歷代關于“搜孤、救孤”的民間傳說,才創作出元雜劇《趙氏孤兒》的,曲折地反映了中華人民不會在野蠻入侵者的鐵蹄下茍且偷生,惡勢力終將受到懲罰,渴望復興中原的祈愿。
(一)民族意識的深刻的社會歷史背景
蒙古人入主中原,南宋的滅亡,元朝的大一統,使一些漢族知識分子因對朝代更迭或異族統治感到失意,因此在元雜劇中反映出了一定深度的社會內容。元朝的統治是建立在殘酷的階級壓迫和民族壓迫的基礎上的。元朝的大一統初期,蒙古人除劫掠財貨、牲畜外,又到處擄掠人口為奴,人民負擔極為沉重。元世祖忽必烈又分全國人同為蒙古人、色目人、漢人、南人四等,并且在法律、政治、經濟上都規定了不同的待遇。蒙古統治者推行民族歧視和民族壓迫政策,使國內民族矛盾空前尖銳,一部分元人雜劇就比較真實而又曲折地反映了元代這樣的民族關系。元雜劇具有強烈的譴元情緒,既反映了一定的民族矛盾,也表現了強烈的愛國思想。例如:譴責蒙古貴族發動征服戰爭的《拜月亭》,揭露民族矛盾、歌頌民族氣節的《趙氏孤兒》,懷念漢室江山與漢朝皇帝的《漢宮秋》等。
在元蒙統治下,紀君祥選《趙氏孤兒》這個題材來寫民族矛盾、懷念“趙宋”,并且表達了一定的反元復宋的思想傾向。
(二)民族反抗的深沉寄托---忠義之士的英勇壯舉
劇中三個主要人物形象所反映的民族精神。使《趙氏孤兒》具有強烈的民族特色,不僅在于它所描繪的冤冤相報的歷史故事,還在于通過這個悲劇性的歷史故事,歌頌了英雄人物為正義、為理想而前仆后繼的犧牲精神,在這場殊死的斗爭中,趙氏孤兒成了理想的象征,救孤、存孤是展現人物理想的事業。趙氏孤兒的命運,自始至終是這場善惡、忠奸、正義與非正義斗爭的焦點。劇本圍繞這一焦點,著重揭示了勇士們為正義事業前仆后繼、艱苦卓絕的反抗精神和百折不回的復仇意志。劇本的時代意義在韓厥、公孫杵臼、程嬰三個人物身上得以充分體現。韓厥---為正義為國家而犧牲的無畏精神;公孫杵臼---舍生取義的宰輔老臣;程嬰---隱忍的使命承載者。
作者通過三個不同身份的人物上到重臣宰輔、朝廷武將下到草澤醫生都在為了一個共同的事業---“存趙孤”而無私無畏的犧牲自己最寶貴的生命和骨肉至親。韓厥和程嬰在歷史上本事是與趙家淵源頗深的,在雜劇中作者卻將他們的關系寫的遠了。作者如此安排自是有深意的,作者用以象征的無論是身在朝堂還是身在草澤南宋遺民們都以頑強的意志和前赴后繼的行動來反抗元朝統治著殘暴的統治,來恢復大宋的河山。這就將原故事的復仇意識淡化,趙氏孤兒的報仇就不再是單純的俠義與復仇。他們的救孤行為就不單是個人的恩恩怨怨而是一種愛國行為。“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的民族意識在這里被凸顯了出來。紀君祥這樣安排使得劇情更加曲折、動人心魄。也突出了邪惡勢力的兇殘和義士們為正義而犧牲精神的無畏。這無疑寄予和體現了作者的深沉的民族意識。具有鮮明的時代意義。
作者在作品中所表現出來的民族意識和反元復宋的傾向并不是傳統的“貴華夏,賤狄夷”的狹隘思想而是在華夏民族遭到外族的殘忍壓迫后所產生的一種反抗殘暴維護正義的強烈愿望。面對元蒙統治者對于漢人的不公平對待作者定是懷著對漢族人民的深刻同情創作了這不朽的作品。作者希望能有如救孤保孤的英雄義士出現來拯救處在水深火熱中的漢族人民,同時又以作品來呼吁人民群眾起來自救,來恢復華夏的正統。
作者在《趙氏孤兒》中就是通過塑造這樣一群鮮明的人物形象,表達了反抗壓迫、反抗侵略的理想,譜寫出了一部獨具時代意義的雜劇。
三、結論
紀君祥正是以《史記》為本,將《趙氏孤兒》這一在南宋有深刻民族內涵的故事進行了一定的藝術加工,創作成了元雜劇《趙氏孤兒》,借以表達在特定歷史條件下,自己以及廣大人民群眾在元初的現實情懷:對愛國者的懷念、信賴和崇敬之情;對南宋王朝無可挽回的滅亡下場的哀悼,驅除元統治者、光復河山的堅定信念。元雜劇《趙氏孤兒》確有抒發民族情緒、激勵民族意識、弘揚愛國精神的深刻的時代意義。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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