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雞毛》的敘事方法分析

【摘要】：《一地雞毛》這部電視劇通過劇中人物小林在受友情圈、業緣圈、家庭圈、地緣圈的影響，而產生的種種變化。反映在生活壓力面前卑微渺小的個體艱難求生存的一種現象，諷刺了人在現實和功名利祿的熏染下不能堅守自我原則，容易變質的病態。運用以小見大的手法，反映社會中這種“類現象”。

【關鍵詞】：敘事方法；人物形象；現代性

電視劇《一地雞毛》是馮小剛導演的，主要講述了在20世紀90年代之交剛畢業的小林進入國家機關工作由此而引起的一系列故事。一方面淋漓盡致地展現了他身處于被現實生活中的人情世故，雞毛蒜皮的瑣碎事情所環繞以及在理想與現實的交織下無法達到一個有效的心理平衡，而產生的自我矛盾情緒；另一方面也反映了對他善于向現實妥協行為的一種諷刺和挖苦，用小人物傳遞大道理，引人深思。

一.敘事中運用了比喻的修辭手法。

1.在徐凡給女兒講第一個謎語：“一個孩子輕飄飄，搖搖擺擺往外逃，一心只想上天去，可惜繩子栓的牢——風箏”。這個隱喻了小林在生活中的身不由己。因各種人事的牽絆不能隨心所欲的生活，始終逃離不開生活的圈子，必須按一定的規則和套路辦事。即使理想再大，一心只向高處走，但在現實這根繩的牽系下，只能左右搖擺，無法逃離，被他腐化，淹沒自我，最終變得無欲無求，走向世俗。通過這種現象也突出了現實生活的殘酷和人在現實面前的被迫無奈之情。

2.第二個謎語：“遠看像橋梁，上去一步一步走，下來一溜到地上——滑梯”。用小孩子玩滑梯的這一游戲行為來隱喻生活若想攀登難，但跌倒卻易。通過小林在單位的表現可以看出，他一心想要評職稱，卻屢屢不能如愿，舉步維艱。劉處長費了好大的勁方才晉升副局長，卻因為他和老喬的一段曖昧舉動，讓老劉被停職審查，老喬被迫提前退休，二人多年來在單位樹立的形象瞬間被打破等種種事件。向觀眾展現了一個活生生的例子，真實感、代入感極強，容易激起觀眾共鳴。

3.第三個謎語：“你笑他也笑，你問他是誰，他說你知道——鏡子”。劇中把車流中大汗淋漓四處吆喝給人擦車的另外一個小林比喻成現實生活中身為公務員的他，這二者的身份形成了強烈的對比，給觀眾以巨大的心理落差感。隱喻了在這繁雜的社會當中人所具有的兩面性。雖然小林是國家機關工作人員，但卻和擦車農民工沒什么異樣，反襯出另外一個卑微渺小的他。此時他就是一個平凡無奇的小人物，沒有任何值得炫耀之處。這種比喻是對他自我虛榮心的諷刺，導演將他放置了一個進退兩難的位置，凸顯了他生活的尷尬和悲哀的一面。也借此折射了豐富的人生哲理和現實意義，升華了主題思想。

4.小林經常說一句話：“失去理智了”。其實在劇中小林的這句話反復出現，導演意圖在暗指小林在單位生態環境的熏染下失去理智的種種行為。調侃了他沒有經受住現實的磨礪，被生活庸俗化，并帶有很大的反諷意味。身處于社會世俗中的他只能看出他人的過錯，而不能認清自我的不足，反而隨波逐流，向現實低頭，服從現實，安于現狀，使自己原本高尚的志趣滑向庸常。逐漸地迷失自我，不去自省，而刻意地逃避現實，失去本心，為了生存去尋求那一杯羹，選擇茍且。帶有強烈的引申義和諷刺意味，并具有強烈的藝術感染力。

5.在本劇最后老喬和小林對話的場景，導演采用了方形構圖。此時的方形是平行四邊形，四個邊是歪斜的，此處亦運用了隱喻的修辭。不僅證明了他們工作的那個圈里的人情和風氣在不斷地新舊更替著，四季循環著，沒有任何改變；而且說明了他們原本正常的價值觀念，生活態度，行為準則，人生理想，被單位的生態環境，生活的人情世故，現實的擠壓所異化，扭曲，熏然，在這個大染缸里被同質化，走向變質。此電視劇文本運用以點帶面的手法反映了在真實的社會生活中所存在的這種事實現象，也諷刺了人身處于社會文化的大環境當中所具有的盲目性和軟弱性的一面。

二.采用了線性敘事結構。

本故事以開頭、發展、高潮、結尾四部分展開敘事。從小林剛入單位的不務正業——遵守單位規章制度——被單位麻痹同化——開始思考人生，四個階段來講述。在這過程中導演淋漓盡致地在屏幕上向觀眾再現了小林從畢業到上班后從自大到自知到自卑的個性轉變。整個故事線索清晰、明朗。依據事件進程的自然次序組織情節發展，以小林性格的變化構成事件，將整個故事的起、承、轉、合有機貫穿，具有較強的敘事性、邏輯性。而與此同時恰到好處的是該劇的結尾不僅是故事的結尾也是該劇的高潮，亦是小林真正地開始思考人生和社會以及正視家庭未來命運的高潮點。導演運用開放式結局，將二者有機的結合（高潮+結局），既增加了本劇的亮點，又是點睛之筆，使得該劇別具一格。

三.敘事中對人物角色的塑造鮮明突出。

在電視劇中所塑造的小林是一個自尊心較強富有理想，愛慕虛榮，膽小怕事，善于向生活妥協，怕老婆，愛家人的形象。小林妻子婚前是一個文靜善良富有浪漫主義情懷，體貼入微的女孩，婚后變成了愛嘮叨，貪圖小便宜，善于抱怨，瞧不起農村人的家庭婦女形象。如：單位為他們分了一居室之后，又想要大房子，愿望滿足之后嫌棄交通不便利，方想調動工作；為了一己私利收下了修水表大叔送的微波爐等等都表現出了她不滿足于現狀的一個心理狀態，同時也側面諷刺了人在利益面前永遠不知足的心理訴求。他們二者人物形象的塑造生動地展現了二者在現實與理想的抨擊下，面臨生存困境的考驗，不敢向現實反抗，從而變得圓滑無棱角，由個性形象走向普遍大眾。送禮、找園長原本唾棄的世俗現已成為他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這是對他們軟弱心理的一種諷刺，控訴了他們生活的悲哀，頗有藝術感染力，引觀眾深思。

四、敘事題材選擇具有現代性。

從社會學的角度，現代性是具有現代社會的一切特征。該劇的題材選擇是以二十世紀八九十年代小人物在生活中的種種軌跡為契點，借此反映了小林在現實這個牢籠的束縛下所產生的一系列人生觀、世界觀、職業觀、道德觀、家庭觀等心理改變歷程，表達了在現實生活中小人物命運的詼諧、尷尬、悲哀和無奈。而與此同時這部電視劇所傳達的主題思想以及所展現的故事情節，與當今社會生活中普遍存在的社會現象相契合，迎合了當今社會所存在的主流現象。如住房問題、合租所帶來的矛盾、辦公室里的勾心斗角、保姆熱、婆媳關系、送子女入托、托關系送禮、為了生計賺外快等現象。這不僅是對人們當時生活跡象的真實描繪，同時也是現在和未來社會中所不可避免的問題所在，具有一定的現代性和反思性。所謂“一地雞毛”無非就是生活的雜小無章、各種生活碎片的代表。而人所生活的圈子永遠也逃離不了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無論是過去、現在、未來都具有一定的現實普遍性和折射意義。

總而言之，《一地雞毛》所運用的敘事修辭，生動形象地將整部電視劇所刻畫的人物形象，心理變化以及現實生活中真實存在的辦公室文化現象，生活中的人情到往，點點滴滴如同雞毛般微小的事情淋漓盡致地呈現于熒屏之上，將“第一自然”與“第二自然”有機地融合在一起，用藝術真實反映生活真實，帶有很深的現實意義和藝術韻味。

參考文獻：

[1]周月亮 韓俊偉，《電視劇藝術文化學》，[M] .中國傳媒大學出版社，2006年

[2]王學民，《中國電視藝術發展漫談》，[M] . 陜西人民出版社，200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