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傳統文化中儒家、道家思想,集中體現了中華名族文化區別于世界上其他名族文化的特點。古人追求理想人格與天地自然之間的“和諧”,把人的高尚品格賦予自然景物中,在擬人化的自然景物中反映人的高尚品德和修養,儒家思想以宗法社會的倫理道德為美,講究“善”與“美”的結合,強調藝術的社會教化功能,追求個人的情感與了倫理的和諧統一。所謂“道法自然”道家思想以平淡天真、自然樸素為美,主張把個人融入自然,天人合一。儒家和道家美學思想相互補充,共同構成了完整的中國傳統審美體系。傳統中國畫是中華文化精神重要表現形式之一,反映了精良而深厚的名族文化積淀,寄托著文人墨客最高的精神追求,曾創造了無數文化藝術的巔峰。然而近代中國歷史上政治、經濟與軍事戰爭等原因使傳統文化藝術被蒙上一層厚厚的沉土,比之于西方科技文化似乎表現出陳舊與落后,和不適時宜。以致后來的繪畫界對中國畫發起的近乎革命性變革。其中功過是非就歷史而言自有定論,我們當代的人們似乎逐漸能夠開始清晰而客觀看待。我們當代的全球多元文化的交融共存以及當代社會經濟與科技、文化與生活也促使著當代藝術中中國畫的精神取向有新的發展路徑。借鑒世界上優秀的藝術文化元素為我所用,必須保持在適當的尺度中進行,即在維系好傳統中國畫韻味和審美特質的基礎上有效地借鑒西方藝術觀念與形式,“辯證取舍,擇善而從”,目的是構建起一套與中國畫審美特質相契合的,并獨立于西方的當代中國畫體系。
當代中國水墨的發展在形式方面因為時代性而顯示出非常豐富多元的形式面貌。眾多當代水墨藝術家基于民族與時代苦苦追尋新的而又賦予自我個人性的表現形式。在如此追尋的隊伍中更多水墨藝術家受試圖在中國水墨中注入更多時代性與國際化的藝術精神內涵。如此一來,他們一方面繼承了傳統文化基因,同時大步邁向國際與世界藝術之前沿,這也正是當代中國水墨畫藝術的重要特征之一。此中有如當代水墨藝術家中的谷文達、劉子健、王川、梁銓等。這些藝術家深受當代藝術的寬泛性與自由性的滲透,擺脫了傳統藝術形式的清規戒律,他們思想上雖有傳統的印跡而更多是充滿激進的創造與變化。而這種激進的創造與變化并不是我們傳統的要領而正是西方文化的重要特征。所以他們的水墨作品表現出激進之張揚與抽象,全然不同與中國傳統水墨的形式以及精神內涵,而更多體現出西方現代藝術所要求之精神特征。然而此類當代水墨畫家的這種理論上的藝術思維在實踐表達中似乎也不可避免地存在一定的困難。當代世界文化的多元性、變化性以及自由性與傳統中國之筆墨材料在表現上的局限性形成難以調和的矛盾。中國筆墨材質表現上的規范或局限性與獨特性與當代藝術的自由性形成沖突。中國水墨畫家一方面要不舍傳統材質,另一方面也要得其現代激進之思,所以必須從中得以調和。這種調和或是一種相互的妥協,抑或是相互的屈從,很少有能夠兼而得之且不舍其精要。當然這種追尋過程中的相互妥協與屈從如能得以通融,那也便是一種很具特色的創新。如此之作也會呈現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新的表現形態,這種新的表現形態在當代主流國際藝術范疇內既是一種極大的標新立異卻也沒有遠離其作者之藝術初衷,其中大概也暗合著當代西方性的國際主流藝術之發展潮流。也自然成就著當代水墨藝術的一種清醒、游離而又具時代與國際化的水墨形態,西方藝術理念對現當代中國畫的發展具有重要貢獻。然而,借鑒西方藝術理念和形式為我所用的過程,必須保持在適當的尺度中進行,即在維系好傳統中國畫韻味和審美特質的基礎上有效地借鑒西方藝術,“辯證取舍,擇善而從”,目的是構建起一套與中國畫審美特質相契合的,并獨立于西方的當代中國畫審美體系。
在當代文化的共融與多元的文化語境之下,我們當代愈來愈多的藝術家有意地探究并去保留傳統中國畫的審美特質,試圖繼承這種文化脈絡。但是古人的亭臺樓閣、高山流水式的時代與人文背景在歷史的長河中已然遠去,只留給我們以無窮的遐想,傳統水墨只可寄予精神逍遙時的暫時寄息,而似乎又缺乏自身確切的體驗與感受。當代水墨藝術中的水墨表現也就經歷著傳統與當下時代的交相織。此類藝術家在接受當下包括西方繪畫表現與中國繪畫表現之綜合藝術表現的學習與研究后,更愿意在中國水墨表現上吸收一些類似于西方構成與色彩等較為寬泛的藝術表現規律,以形成自我形態的同時還具備傳統中國畫的韻味。如最早的林風眠先生便是如此之先行者,林先生雖早年留學于法國學習西方的油畫與西方的現代藝術,然而他的精神與追求最終使他回歸于自然山林和他發自內心的人性溫情。他的作品雖形式上的構成感與裝飾性迥然不同于傳統的國畫表現形式但卻表現出來的意境是中國傳統文化精神的本質精華。當代也有不少具有這種藝術視角并致力于這種體驗與探索的藝術家如田黎明、劉慶和、武藝等。中國當代水墨追求與傳統精神的藝術家在其水墨藝術創作中雖借用了當代或是西方的一些藝術表現元素,但從精神追求上更多保留了中國文化的精神內涵,從而使得作品能在中國范圍內的廣大受眾產生共鳴,其作品的表現性與思想性對于中國受眾而言顯得較為親切而自然。而藝術觀念趨于追尋與當代國際藝術潮流的中國水墨藝術作品在西方與國際會產生一定的影響,而在中國范圍內的受眾多少會感到一種迷惑于隔膜。所以說雖然都是中國當代水墨藝術,由于各自藝術家具以不同藝術思想與藝術觀念從而形成不同的水墨藝術形態,這種不同的水墨形態形成就了當代綜合而風格、面貌多樣并存的當代中國水墨藝術狀態。
然而,在當下,當代水墨依然面臨著一些挑戰,抑或是危機。一是來自于傳統水墨的挑戰。在整個中國水墨藝術的系統中,尤其是從市場份額的比例看,當代水墨仍然是很邊緣的。另一方面,當代水墨在展示形態和創作方式上仍然比較單一,會遭遇到其他當代藝術形態的沖擊,如裝置和新媒體藝術等。第三,當代水墨界現在正處于青黃不接的時期,今天活躍在當代水墨領域的主要還是90年代中期成名的一代藝術家,年輕藝術家的“缺席”肯定會影響到當代水墨在未來的推進。水墨承載著有太多的歷史意義,太多的文化意義,存在太多束縛。“筆墨當隨時代”這句話對我影響很深。縱觀歷史,我們可以看到每個時代有著不同的水墨方式,我認為只要是反映當代社會的精神符合當代社會的需要的水墨都具有當代性。任何傳統都不是一成不變的,所有的創新都會成為傳統。歷史的車輪一直向前行進,水墨需要發展,符合當下,反映當下是現在水墨需要面對的課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