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一件作品的動人之處,往往是作品本身所帶來的影響。作為相對于其他形式作品較為傳統的架上繪畫來說,畫面呈現的形式感變得尤為重要。本文圍繞這個問題展開討論。
【關鍵詞】: 藝術品;形式感;敘事;異化
一件作品的動人之處,往往是作品本身所帶來的影響。作為相對于其他形式作品較為傳統的架上繪畫來說,畫面呈現的形式感變得尤為重要。
形式感是指能夠通過形式因素的知覺而產生的特殊心理感受和情感體驗。比如梵高的《向日葵》,給人一種濃烈艷麗的衰敗感;比如達芬奇的《蒙娜麗莎》,那莫名上揚的嘴角給人無限遐想。簡單概括來說,能引起顯著的心理反應的,形式感就比較強。而不同的形式感是指作品里那種抽象形式的對比關系會產生不同的心理效果。
藝術來源于生活,而又高于生活。藝術家的作品是通過一系列的情感“發酵”和制作而得來的“個人化”產物,俄國文學批評家什克洛夫斯基提出“ 藝術避免衰老、退化的辦法就是不斷地追求‘陌生化’,不斷地更新我們對人生和世界的陳舊感覺,把人們從狹隘的日常關系的束縛下解放出來,使人們不再采用自動化、機械化的方式,而是采用‘被人們創造性地扭曲并使之面目全非的獨特方式’來感受這個世界,使人們即使面對熟視無睹的事物也能夠不斷有新的發現,從而感受對象事物的異乎尋常的魅力。”他指出:“藝術之所以存在,就是為使人恢復對生活的感覺,就是使人感受事物,是石頭顯出石頭的質感。藝術的目的是要人感覺到事物,而不是僅僅知道事物。藝術的技巧就是使對象陌生化,使形式艱難化,增加感覺的難度和時間長度,因為感覺過程本身就是審美目的,必須設法延長。”我個人十分贊同他的理念,我認為作品給人的直觀感受是最重要的,這種感受無法用語言描述,這是藝術的感人之處,尋求一種“陌生化”,能夠使人們不再停留于狹隘的日常關系中眼睛所能看到的表面部分,而是盡可能的觸及到萬物的根本。
我將這種“陌生化”理解為一種強烈的形式感。被我們大家所熟知的藝術家的作品往往是使我們震撼、使我們感動、使我們印象深刻且久久不能忘懷的作品,我稱這種作品具有強烈的形式感。如賈科梅蒂的系列雕塑作品,他拉長了正常的人體比例,他似乎剔除了作為人身體上所有多余的部分,只留下殘破的孤獨的魂魄行走在人世間,用驚心動魄來形容他的作品再合適不過,讓熱內在《賈科梅蒂的畫室》中這樣評價他的雕像:“是青銅首次取得勝利”。再比如我們經常談到的馬琳杜馬斯,她的作品大多數以女人,兒童,有色人種為中心,她破壞了圖像最根本的敘事、交流功能,她不提供給觀眾任何安慰,而是挑起了困惑和恐懼。她并不想要去和誰達成和解,所以作品中沒有所謂的修飾部分。她不注重對通俗意義上的技法的研磨,但她的作品本身已經達到一種絕無僅有的狀態。馬琳杜馬斯的許多畫作的制作,都是以摻了水的顏料在畫布上自由流淌為開始的,這種方法看似隨意,其實正是藝術家對自己控制力的表現。對于這種頗有影響的藝術家來說,他們的作品具有鮮明的形式感,他們具有自己獨立的思維體系,各自的作品自成一派,很難對他們有一個統一的界定或是歸類。我們暫且先不談他們,從寬泛來講,是否能把這里的“強烈的形式感”等同于“強烈的個人風格”,假如這個等式成立,那么接下來的問題就很容易說清楚了。
我一直試圖將自己的作品下一個定義,但在我不夠了解自己之前,這個定義是含混不清的。既然如此,我從定義作品外在風格開始,這實際上是一個尋找的過程,也是一個自我探究的過程,在結果出現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數,即使結果出現,也有可能再次被推翻。我抱著輕松的心態開始搜集材料,在這個過程中沒有選擇那些已經存在一定視覺疲勞的大師來分析,而是想要保持一些敏感度和新鮮感,我發現一些異化敘事的作品更能吸引我,首先這種作品推翻了所有日常關系范疇內的概念,它帶給我一種陌生感,我能夠明顯的感覺到我與它之間的鴻溝;其次,敘事的部分大多數會涉及到時間和空間,怎樣將普通敘事轉化為異化敘事,這涉及到對時間和空間的再造。
在這里舉一個例子,Ignacio Iturria,這是我喜歡的一位畫家,他的作品多是以灰色暗色為主,有強烈的光感,我稱他的作品是一種關于空間、情節的再造。那么我們來分析一下他的作品,他的選材基本來源于日常生活,像是洗漱盆,木柜,沙發,房間內,這都是我們熟知的事物,但在欣賞了藝術家的作品后,觀者會多出許多陌生感。日常生活假如要用一種顏色來形容,那至少是一種溫柔的黃色,藝術家卻打破這種約定俗成,他慣用范冷的灰,許多種色相的灰相疊加出來,給人面目全非的感覺。從材料上來說,他的材料比較常見,應該是油畫顏料,最多用到丙烯和一些塑形類的調劑。我們對作品畫面效果進行分析:首先,藝術家非常強調畫面中出現的物體外形,他用接近于黑色的顏色來突出外形,尤其是背光面的陰影邊緣線,使整個環境變成像是強烈光源下的話劇舞臺。其次,藝術家絲毫不介意使用明顯的點和線為作品做修飾,如沙發表面像流線一樣的點,如背景中看似雜亂無章的、像是用刀劃出的、雜亂無章的線條。還有某些摩擦的效果,那種鮮明的斑駁一般出現在畫面的主體物上,如柜子透漏出木紋的條理,那是一種敦實的、干燥的、暗沉的、衰敗的感覺;而遠處的背景則要潤滑模糊一些,前后形成薄與厚、干與濕的對比。在這些作品中,人物變得非常小,小到洗漱盆能夠作為游泳池而存在。應屬于異化敘事,情節再造。
另一位來自于德國的藝術家Christian Hetzel,他的工作重點是紋理和抽象的色彩,基于傳統的媒體和技術。材料用到金屬板,帆布,紙張,木板,丙烯酸及混合媒介,他的每一幅作品都有一種統一的色調,偏暗沉,而且很少出現具體的形象。藝術家其中一部分作品中會出現利器劃開的效果,有時是大面積的重疊、反復,有時效果會比較少,形成某種排列或者圖示;另一部分作品中出現打磨的痕跡,形成斑駁,斑駁在他的作品中可以分成兩種,一種是細膩的斑駁,這種畫面效果往往需要一個視覺中心,而另一種是鮮明的斑駁,畫面仍舊平整,某些部分像是陳年舊物殘破褪色的效果,有一種時間上的概念;還有一種效果是反復堆積,噴上某種材料,使其重復堆積的過程,形成一種不像人為的,刻意的效果。Christian Hetzel與基弗爾的不同之處在于,基弗爾作品中很多情況下都有具體的形象、圖像,如書本,或是田野風景,再進行語言轉化,使之異化,而這位藝術家作品中甚少出現具體圖像,更多的是效果的制作和情緒的表達。另外,基弗爾作品中的部分材料是經過長時間的存放而達到某種效果,并非簡單的制作,是讓時間對其慢慢侵蝕,這些效果是時間完成的,非人力手工,他會在作品中有意識的強調一個點。這是Christian Hetzel所不能及的。
上邊提到的第一個藝術家Ignacio Iturria的作品結構和我的創作思路十分相像的,其中包括他對日常關系進行的異化處理,作品的敘事性及畫面部分制作效果,而第二個藝術家Christian Hetzel作品的幾種制作感是我想要運用到作品中的部分。
我認識到現在的首要目標是確定自己所要研究的方向。而后,要在此基礎上根據個體感受進行深入,在這個階段,藝術家需要做到對材料進行創造,簡單說,就是要在此階段形成自己的風格,這個風格不僅是作品風格,也會涉及到藝術家個人體系的建立,這是一個過程。第二個階段完成以后,會形成一種觀念,這種結果是無法預知的,也是每個藝術家終其一生都在尋找的東西。
參考文獻:
《賈科梅蒂的畫室》讓·熱內著.程小牧譯.吉林出版集團有限責任公司201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