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隱喻學的發展,源于古希臘的修辭學研究。概念隱喻的提出,標志著其研究的認知轉向,同時,也有學者對其嚴謹性提出了質疑,但概念隱喻的發展前景是非常廣闊的。
【關鍵詞】:概念隱喻;緣起;發展;認知語言學
1.引言
對于隱喻理論的研究源自于古希臘,從研究的范圍和方法來看,隱喻研究的發展可以分為三個階段:1、隱喻的修辭學研究,2、隱喻的語義學研究,3、隱喻的多學科研究(束定芳,2000)。
亞里士多德(1954)是隱喻理論的先驅,作為隱喻的“贊賞派”,他認為隱喻是一個詞替代另一個詞來表達同一意義的語言手段,屬于一種對比關系,隱喻的主要功能是修飾作用。這種理論大概持續了2000多年的時間(姜暉,2014)。之后,開始有哲學家對于隱喻的認知功能進行簡單介紹,比如,盧梭認為隱喻是人們對客觀世界直覺認識的一種反映,而尼采提出人們應隱喻性地感受現實和認知事物(徐先玉,2010)。直到20世紀30年代,Richards(1936:18)提出“互相作用”的概念,“隱喻是語言無所不在的原理”,他指出,傳統隱喻理論最大的缺陷就是忽視了隱喻從根本上講是一種思想之間的交流,隱喻是人類思維的一種方式。
George Lakoff和Mark Johnson在1980年所著《我們賴以生存的隱喻》(Mataphors We Live By)中提出了概念隱喻理論,旗幟鮮明地指出隱喻不是修辭方法,即語言表達層面的問題,而屬于思維層面的問題,即:隱喻是一種認知手段,是從具體的概念域向抽象的概念域的投射,是人類認知外部世界、建立概念系統的一種必然手段。“隱喻無處不在,在我們的語言中、思想中。其實,我們人類的概念系統就是建立在隱喻之上的”(Lakoff Johnson, 1980:1),標志著隱喻研究的認知轉向。
2.概念隱喻的分類
在概念隱喻的理論框架中,Lakoff和Johnson(1980)提出了“源域”、“映射”和“目標域”等概念,隱喻被看做是把一個概念語(源域)的結構傳輸到另一個概念域(目標域)的機制。Lakoff Johnson (1980)把概念隱喻分成三類:結構性隱喻(Structural Metaphor),本體性隱喻(Ontological Metaphor)和方向性隱喻(Orientational Metaphor)。
(1)結構性隱喻就是用一種概念的結構和意義去建構另外一種概念,將隸屬于一種概念的詞語應用于另外一種概念,使兩種概念在人們共有的認知模式基礎上互相映射,這種聯系建立在它們結構上的相似性。比如:“時間是金錢”,“考試是戰爭”。
(2)本體性隱喻一般指用常見的事物或憑借已有的經驗去認知那些抽象的概念,它不僅僅建立在本、喻體之間的相似性,而且也依賴于人們對于兩種概念系統相似性的理解。在這類隱喻中,一些抽象、模糊的思想、心理活動、狀態等無形的概念就被看成具體、有形的實體。比如:“學生的心理都很脆弱。”這里,抽象的概念便得到形象地描述,被當作一種容易摔壞的物體去理解。
(3)方向性隱喻是指運用表示方向的詞語比喻與之體系相同的概念系統,例如,上下、高低、前后等詞語經常被用于另一個概念系統,人們常常把這些具體的概念投射到情緒、社會地位、身體狀況等抽象的概念上。比如:“江河日下”,“蒸蒸日上”,“走上坡路”。這里,“上”為好,“下”便是糟。
3.概念隱喻的局限性和發展前景
概念隱喻理論自誕生以來,備受學者們的青睞,但是同時學術界也存在異樣的眼光。首先,對于概念隱喻三分法本身,很多學者就提出了質疑,楊秀杰(2005)認為這種分法存在分類原則一致性的偏差,混淆了種與屬之間的因果關系。Lakoff和Johnson在2003年修訂版的Metaphors We Live By中也指出隱喻的三個分類是人為的,而所有的隱喻都是結構的、本體的,有些是方位的。在方法論方面,該理論的語料非常有限,并不是來自于大型的語料庫檢索,是否幾例常用的隱喻表達就可以作為相應概念隱喻的支撐呢?因此,Lakoff的概念隱喻缺乏用來確定概念隱喻的量化標準(李福印,2005)。此外,Lakoff的語料共時的居多,是靜態的,所以其研究的是一些固化在語言表達中的“死的隱喻”。如果存在跨概念域的映射,那么我們一定可以在詞源上找到證據,但是,Lakoff缺乏兩個概念域映射的歷時研究(王晶芝,2010)。
雖然有其局限性,但是概念隱喻理論為神經科學和認知科學的發展提供了強有力的理論保證,其發展前景也是廣闊的。運用ERP等技術,隱喻研究與神經語言學的結合在語言學界正迅速發展起來,Lakoff也在第6、7連續兩屆認知語言學國際會議上以語言的神經理論作重要發言(林書武,2002)。此外,概念隱喻可以繼續結合文化人類學從各種原始語言、土著語言選取語料,進而從詞源上為跨概念映射尋找證據。
4.結語
Metaphors We Live By出版以來,世界范圍內掀起了對于隱喻研究的熱潮,它突破了隱喻研究在修辭學或純語言學現象的限制,完成了隱喻學研究的認知轉向,同時,也為認知語言學的發展奠定了基礎,隱喻是人類認知的重要手段。但是,同時人們直接通過體驗而感知的世界畢竟有限,對于隱喻的功能,認知機制等問題還需要進一步研究。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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