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對于自己都不能坦蕩的誠實,那么對待世界和他人,只能說是虛偽或傻。逞能的人都很傻。人都有通性,諸如有貪便宜、怕遭罪,又躲不過利益各方面的誘惑的劣性,當然也不排除凜然正義的本性,在這個現實的社會中,透過人性看社會的真與“真”。《赴宴者》主人公董丹共經歷了八次宴會,從開始的單純得想吃頓好的而去做宴會蟲,在此之間向我們披露了種種社會中的惡與美,在北京那樣一個物欲橫流的政治中心大舞臺,作為農民身份的董丹在漸漸覺醒的過程中,我們可以清晰看見經濟政治甚至文化在大城市中的相互勾搭之現狀。
宴會蟲——正義犧牲品——人性的矛盾性
從幾次宴會情況反映現實,揭露現實。
宴會的情況
呼吁植樹造林,恢復沙漠綠地---第一次赴宴的董丹單純得只想吃飽喝足然后開溜,意外知道來赴宴還可以有所謂的“意思意思”的車馬費,董丹淪陷了,吃得似得金貴無比原來只要一張名片就解決了!,于是他開始改頭換面,成為專業赴宴者。
最新研發的科技產品拍賣會---真正意義上董丹的第一次赴宴,拍賣會最后的買家其實就是賣家自己,他自導自演了整場鬧劇就是想為這個產品炒新聞,而對董丹來說記憶只有生蠔,因為它使他的飲食史不再空白。
非盈利組織---在這里董丹結識了藝術家陳洋:“只懂得口腹之欲的人是最低等的動物”,吃得是孔雀---啊!最美麗的鳥有最珍貴的肉,但它的目的卻說是要培養少年鳥類觀察家,并以此來贊助少年觀鳥活動。第二天的報導明顯就是被粉飾了,粉飾得面目全非,社會的真相也被哄騙了,我覺得完全是變態了,屠殺動物來倡導文明活動嗎?
掃除社會文盲,幫助貧困學童就學---董丹的宴會蟲身份被高興識破,她以此為把柄要求董丹協助她采訪陳洋,而“自由撰稿人”的身份也引起董丹的思考。
督促基層領導關于減低農民攤派費用的號召---借著自由撰稿人的身份,董丹在這里侃侃而談,農民身份的敏感性讓他幾乎忘記了場合就大言:“……村里領導就想討好上級。你看大路邊蓋的新農舍,其實就是劇臺子的布景”,前面是油光煥發的,后面呢,依舊是破得不堪的老房子,也許風一吹就倒了,而那些撐場面的錢哪里來,當然是農民被強制性地攤派費用而來了。到這里董丹的身份開始受人關注。
打著“扶貧救濟”口號的募捐會---董丹帶上妻子小梅來參加,卻殊不知自己早已被警察盯上了,又一次揭露了農村政治的實質:募捐單位與農民代表相互勾結在一起,不把農民剝削得骨頭都不剩不放過。董丹在這個宴會上有了實質性的覺醒,而他的“記者”身份似乎在清晰化。
new age特殊藥品的記者會--由此引出的從網上訂購藥物而醫生從中抽取回扣的內幕,用人的頭發制成的醬油所謂的從哪里來還回哪里去,記者身份清晰化的同時也使他宴會蟲身份更加掩蓋不住了。
人體宴――最荒唐的一場宴會,被覆蓋在一層一層的鮑魚,鮮貝,對蝦以及各式海鮮刺身的是妙齡女子的玉體,要欣賞她們美麗的天體得等大家把食物一片片從她們身上夾起之后。每個人都是帶著有色的眼光,根本不知道辦這樣一場宴會的意義存在哪里?
介紹董丹通過對待農民和老十的問題,“記者”身份清晰化的過程也是其覺醒的過程。
主要人物董丹“記者”身份清晰化
董丹在參加第五次宴會時,在有關農民問題的態度上就顯得與其他宴會蟲與眾不同了,有倆農民老頭兒找他寫新聞,并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渴求在董丹筆下能夠給農民討回公道,當被高興懷疑他所寫的內容并非農村實情時,董丹怒了,“你他媽的了解農民嗎”,眼里的淚水忍不住快要奪眶而出,事實上身為農民的董丹,又有誰比他了解農民呢,并且也是因為農民的身份,使得他容不得任何人對農民有任何的懷疑,因為他真的知道他的父母是怎樣的一張布滿風霜的臉,當他們露出純真無邪的笑臉時僅僅只是在看見剛出生的小牛,或是在遭遇一場不期而至的冰雹后依舊存活著的麥苗,或是因賣紅辣椒比預期多賺了幾分錢......農村里的人都是滿臉風霜卻又抱著希望的臉。董丹渴求自己真的能有記者的身份來幫助他們討公道,但是越是深入他越是失望,現實的社會不會有所謂的“公道說”,哪怕文章寫得再真實的一切,不可忽視的是他所抵制的也就是那一群審批他文稿的人。
在知道老十的姐姐的遭遇后,董丹又一次覺醒,社會上的一些弱肉強食令他的正義感爆棚,還有他喜歡老十這個人,他覺得她和她姐姐都是這個社會的犧牲品,他接受了老十的服務,也知道老十把他當作另一個希望一樣在乞求,“……你是記者。我聽說有很多判決不公平的案子,就是因為你們這些人寫了文章之后就翻案了。他們怕你們。”再一次董丹希望自己是真正的記者,可是他最后沒有幫到她,因為事實上他們并不怕記者,社會的真實總是在被他們所掌控住。董丹早已不再是單純的宴會蟲,他早就把自己的正義本性裸露出來了。越是裸露越是危險。
通過小梅、高興、陳洋的人物分析展現社會僅存的美好和剖析更多的病態。
關鍵人物的矛盾性
妻子小梅是一個不得不令人關注的角色,我覺得她是唯一一個自由的女性,她第一次參加魚翅宴向工作人員要信封的姿態令我肅然起敬。因為那個工作人員不是把信封交給小梅,而是摔在桌子上,小梅把信封撿起來交還給她,要她重來……她說:“把東西遞給別人,跟摔在桌子上是兩回事。”我覺得這是一個很小的細節,也許該說她單純,她并不知道自己所參加的宴會是要求自己的身份低調的,但是透過這一番理論,卻不得不承認小梅身上的一種在當時社會少有的凜然之氣,有句話說小梅的呼吸是松弛的,平靜的,而只有活得心安理得,與世無爭并不覺得自己虧欠別人,也不覺得別人虧欠自己的人才會有這樣的呼吸。其實活在這樣的社會,又有多少人是可以活得這么悠然自得的呢,所以我說單純的小梅也是令人羨慕的。
另一個獨具個性的人物高興,她的身份模糊不清,她可以在“綠楊村”里自由出入,好像是老板但她卻以諷刺的口氣來諷刺那樣的“生意”:“昨晚生意挺火的吧?把小姐們累成這樣……又一幫臺灣色鬼,以玩大陸妹光復大陸……”。而她又試圖通過“按摩”的手段來徹底收服董丹為她所用,所謂的按摩實際上就是通過腳底慢慢俘獲全身的服務,而因此擁有的快感總是能讓人欲罷不能的,就像中了毒一樣,所以說欲望是人最致命的弱點,不止是高興在用這樣的方法,成千上萬的人都在用這樣的方法來俘獲別人為自己效命,而犧牲的只是像老十一樣不得不出賣身體的可憐女人,在這里所說的可憐女人是指那些被社會壓迫生活無法繼續下去而不得已出賣自己的女人。高興對陳洋的好奇心也是極為極端的,她總認為陳洋是個自大狂,可是卻又要煞費苦心地希望透過董丹去采訪到陳洋,她說她是個自由撰稿人,但她卻對要采訪的對象加以批注是大色鬼,她幾乎要參與董丹的每一次文稿,并且把他所披露的事實粉飾再粉飾,她看似對社會了解透徹認清現實但是卻又表現出一副對社會無可奈何的妥協。
藝術家陳洋也是個令人生疑的角色,在孔雀宴上陳洋怒吼“只懂得口腹之欲的人是最低等的動物”痛斥吃鳥肉的所有人,大言不慚,但是在高興的理解里他的怒似乎是在刷他的大師光芒的存在感,同時他又渴求能遇上真正的知音,他把對藝術并不通的董丹作為知己,他覺得自己是在出賣藝術,“不是只有出賣身體的才叫做婊子。有一種人比那種婊子還要低下,因為他出賣的東西比身體更寶貴,我就在干這事……我讓他們嫖,嫖我,嫖我的藝術”這是藝術家的一聲哀怨苦楚。他喜歡最原始的紅辣椒,喜歡吃小攤上的便宜早餐,他的喜歡看不出一絲的矯揉造作,又讓人覺得他有他自己在這個社會上作為藝術家的一種身不由己的悲哀。
最后的結局,董丹依舊沒能披露社會的真相,念著被修改過的臺詞 ,展現另一種“真”,其實我覺得我們每個人都在赴一場時代的大宴,雖是準備著成為吃或被吃的對象。
參考文獻:
[1]嚴歌苓.赴宴者[M].陜西師范大學出版總社有限公司,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