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繪畫藝術出現起,它就已經代表了一種情韻的彰顯,正如古希臘詩人西蒙奈底斯稱:“畫是無聲詩。”此刻的畫已不再是單純的繪畫作品,它是詩人盡意的表現,抒情的專屬。
縱觀畫史上的歷代大家所作之畫,皆充滿詩意。著名“畫梅圣手”王冕以畫梅著稱,他所畫的梅花淡墨清雅,勁秀芬芳,卓爾不群,筆到之處已是一首詠梅佳辭。還記得他有題畫詩《墨梅》:“我家洗硯池頭樹,朵朵花開淡墨痕。 不要人夸顏色好,只留清氣滿乾坤。”畫中的梅花生長在作者日日洗滌筆硯的池水邊,那一朵朵開放的梅花都呈現出淡淡的墨痕。因為水墨清淡素樸,筆跡勁爽,正好契合詩人不追求虛浮綺麗的外表而鐘情于梅花堅貞、純潔操守的精神,所以此畫雖是畫作,卻也是一種詩意的體現,只有配以詩歌,才更能表現畫家不流于世俗、傲骨錚錚的氣節,才更能凸顯與輻射詩人的人格魅力。鄭板橋筆下竹的形象更是畫家的精神氣質形象。他的竹是民間的疾苦聲,是“咬定青山不放松,干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的堅毅,這種力量是竹,亦是人,是清官,是鄭板橋本人的精神畫像,這是畫,亦是詩。詩,原本是一種文字體載,源自古代《詩經》的簡稱。如果說“畫中有詩”的精神內涵是畫家的情意傳達,那“詩中有畫”就在于詩的形式意境主要表現在畫面的意象和布局本身。無論是意象本身的選擇,物與物之間的高低、大小、層次變化,還是物與物之間相互依存的運動關系,都富有音樂般的節奏和韻律,都是詩人竭力追求的畫境終極。唐代山水田園派詩人王維的詩畫造詣歷來為人稱道,蘇軾就曾在《東坡志林》中稱贊王維:“味摩詰之詩,詩中有畫;觀摩詰之畫,畫中有詩。”“詩中有畫”是王維詩歌作品的藝術特征,在其詩歌創作中就很好地體現了他詩畫意境統一的觀念。
古典詩歌,永遠都是中國學子心中不可逾越的主題,我們可以感受詩歌的節奏韻律,可以品讀詩歌的意象意境,可豐富的文言語匯必然為我們的詩歌欣賞設置一定的障礙,讓我們無法順利的品嘗它的美味!特別是對于我所任教的學校基礎班的學生而言,他們缺乏對具體詩歌常識的積累,不能嘗試相關的對比和聯想,語言表述不到位,詩歌鑒賞特別是詩歌語言煉字方面的鑒賞對于他們而言實屬難事。針對教學中的具體困難,我知道必須選擇一條途徑,一條讓學生既有興趣又便于理解的捷徑,才能讓課堂充滿生趣,獲得效益。想起班里美術藝考生齊心協力搞班級建設的情景,我想我或許可以開辟一條課改的新路,一條適合于美術藝考生鑒賞詩歌語言的新途徑。
在詩歌鑒賞中我們習慣用知人論世的方法去評價人物形象,這個人物形象有可能是作者本身的形象,也可能是作品中描繪的人物主人公的形象。但我們通常會發現這樣一種狀況,我們對于作者的記憶通常不如視頻或圖片的印象深刻,那嘗試去想象作者形象又何樂而不為呢?我曾經在“杜甫和李白”的相關專題詩歌教學中嘗試過繪畫描繪作者形象的方法,效果遠遠超出了我的預想。相比之下我發現:視頻短片會強化我們對于作者的固化印象,這樣往往會限制我們的想象力,而繪畫則不然。你可以極力去揣測作者的形象,當然,你所有的描繪必須建立在對于作者生平經歷的熟悉基礎上。在詩歌鑒賞過程中,包含景物描寫的詩歌占據了很大的篇幅。眾所周知,詩歌意象是構成詩歌意境的最主要依據,一個意象的選擇常常融合了作者長期的思考與揣摩,不是可以輕易改變的。這就是我們常說的“一字之差,謬以千里。”
在杜甫的《蜀相》一詩教學中,我曾對于“錦官城外柏森森”中“柏”的用法進行了以下更改嘗試:請美術藝考生嘗試把“柏”改成“樹”,并對此景進行畫面描繪,體會詩歌的意境。結果學生選擇了不同的樹進行描繪。其中除了詩中提到的柏樹,學生還嘗試了柳樹、梅樹、棗樹等意象進行描繪,結果得出的意境大相徑庭。用“柳樹”描繪的畫面多了幾分柔美的媚態,如纖纖美人充滿了動態的身姿,完全不契合“丞相祠”的地理位置。用“梅樹”描繪的畫面似乎多了一些蒼勁,可顯然與事實不符,我們完全想象不出在一片高傲的梅林里隱藏著一個古代的名祠。“棗樹”更是如此,學生以個人經歷說明,棗樹只會生長在鄉下農家,有繁衍的生機和豐收的歡愉,誰又能想到一位名將的赤膽忠心呢?畫是無聲詩,詩中有畫意,詩情更畫意。得詩趣,先入詩境。想象是達到詩境與詩趣的捷徑,在詩中思、在畫中想,這才是想象發揮的最理想的臺階。(單位:河北省廊坊市第十二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