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勁涵
摘要:新農地產權制度“三權分置”的改革創新引發了大家的思考,文章分析了新農地產權制度影響農民財產性收入增長的作用機制,考察以農地產權制度推動農民財產性收入增長的改革實踐。文章認為,現階段我國農地產權制度仍存在多重障礙,應明確產權制度主體、維護所有權主體權益、建立完善的土地流轉市場、健全相關法律法規等,以切實提高農民財產性收入。
關鍵詞:三權分置;農地產權;農民財產性收入;增長路徑
以“兩權分離”為主要特征的我國農村土地制度,表現為土地產權分為所有權和承包經營權兩大分塊。而長遠看來,“兩權分離”的土地制度使農業收益增長的制度效應不斷下降,也帶來了一系列問題。由此進行的土地產權制度升級,即“三權分置”提供了新思路。
一、文獻綜述
(一)對農地產權制度的研究
大部分學者對農地改革的思考可概括為三種邏輯:第一種是堅持家庭承包經營,私人所有的原則,第二種是將農村集體土地國有化,第三種是在農村土地集體所有的基礎上,完善土地承包經營權,強化農地產權(羅瑞芳(2015),邵傳林、王瑩瑩、裴志偉(2012))。另外,孫京洲(2016)認為改革要看到路徑依賴的作用,農地制度的改革不能也不會改變土地集體所有的性質。
(二)對農民財產性收入的認識
當前,農業生產經營性收入對農民總收入的貢獻已逐年下降,經營性收入存在不確定性,工資性收入的主要動因為勞動力,大幅增長的空間不大。財產性收入開始占據愈發重要的地位。張乃文(2010)將財產性收入界定為動產、不動產兩大部分所帶來的資金收益,主要有農民將自己的工資轉化為金融類產品帶來的利息分紅所得、固定資產出租所得,以及在保持土地所有權下進行土地流轉收益、拆遷征地的補償等的收益總和。
(三)農地產權制度對農民財產性收入影響的研究
目前,只有從多層次讓農民擁有土地資產權益,才有利于農民的財產性收入增長。劉文烈(2006)強調隨著城市化發展,土地愈發呈現為資本化的商品,農民與土地產權的市場化程度不斷提高。然而也存在諸多問題,張克俊、高杰、付宗平(2015)提出土地承包經營權流轉不全面;收益權不充分等制度障礙農民的征地補償偏低、土地財產權益損失等負面影響。目前,大多數學者集中于研究土地制度、收入分配等,而結合農民財產性收入分配與農地制度改革的研究仍較少。
二、農地產權制度對農民財產性收入的影響
馬克思曾言“土地是一切生產和一切存在的源泉”,農村土地產權包括對土地的所有權,以使用權為主要內容,衍生出一系列可分離可統一的農地權能。馬克思提出,“整個社會,整個民族以至一切同時存在的社會全體都不是土地的私有者。他們只是土地的占有者,土地的使用者,土地的利用者”。農民財產性收入很大程度上在于對土地產權的利用轉換。
馬克思把土地產權當作一種商品進行闡述,土地產權“變成了支配無酬勞動,無代價勞動的憑證”。農民財產性收入不斷增長的邏輯:一是在土地交易市場上,農民可以將空閑土地的經營權暫時轉讓給其他人,從中收取費用,使土地增值。二是將土地作為一種要素入股,通過股息和紅利增加農民財產性收入,發展農村土地股份合作社。三是,征地拆遷為農民帶來增收,即政府出于大眾集體的需求征收土地,對此給予農民一定的補償費用。這些都為農民帶去了更多的財產性收入。
三、新農地產權制度改革下提高農民財產性收入的各地實踐
(一)土地流轉收益
按照2013年之后的統計新口徑來看,2014年全國農民居民人均財產凈收入222.1元,增長14.1%;2015 年則比上一年多了13.3%,對全年農民收入上升的貢獻率為3.2%?!吨袊r村經濟形勢分析與預測2014~2015》指出2014年農民財產性凈收入增長的要素在于,農村土地流轉和規模經營現狀良好,土地承包經營權的轉讓使農民人均純收益提高了40.3%。國家促進農地流轉的良好氛圍,為農民財產性收入增長提供了良好的制度保障。
(二)土地入股分紅
在村民小組或村委會內,將擁有空閑土地的農戶吸引進來,以承包經營權為條件加入土地股份合作社。2010年12月成立的四川成都大邑縣王泗鎮伍家土地股份社入社土地77.97畝,合作社將入社的土地根據一畝對應一股的原則計價。之后,詠春花卉合作社與該股份合作社合作,兩者以提供資金的份額分配利益,伍家土地專業合作社最終分紅占總收入的14.98%,加入土地合作社的股東每畝收益1700元。新型的合作社利用土地產權為農民創造了高額的收益,增加了財產性收入。
(三)征地拆遷補償收入
海南省陵水縣大墩村創新征地方式,為農民地帶來了更多的財產性收入。陵水縣政府在進行征地拆遷時,由村民和居委會共同組成的開發公司對自身地塊的拆遷工作,直接確保了農民的主體地位,同時也杜絕了政府與開發商可能產生的腐敗行為。在村莊的拆遷結束后,總共獲得了九千七百多萬元的村辦股份企業發展資金,這些資金的積累為農民提供了更多的收入來源,成為了征地制度下的財產性收入的增長新渠道。
四、新農地產權制度下提高農民財產性收入的障礙及成因
(一)產權主體虛置
我國當前的法律說明了農地產權是農村土地集體所有,然而對于“集體”的定義尚且不明晰。缺乏真正產權主體的農村土地集體所有制不利于農民自由運用承包經營權,隔斷了農民借助土地產權完成土地流轉來增加財產性收入的途徑。
(二)所有權權能缺失,剝奪了農民收益的自主權
《土地管理法》顯示國家掌握了對農地的最終所有權,農民只能通過國家獲得一定量的行政性補償,而不能獲得與土地市場價格等價的價格收入,通過農民自行對土地進行流轉以獲得收入的方式更是受到限制。
(三)農地收益權缺失
當前,國家單向制定農地征收價格,農民與國家的信息不相對稱,無法直接與國家或是開發商進行溝通議價,甚至存在一些村集體作為中間角色腐敗私吞的現象,農民最后能拿到的補償價格大大低于土地的市場價格。
(四)相關法律制度不健全
當前,國家尚且缺少足夠的應對政策措施,以保證農民的權益不受侵犯,缺乏明確細化的文件規定產權主體、在流轉的方式渠道等方面上缺少法律規定等都是不健全的法律制度的體現。
五、新農地產權制度下提高農民財產性收入的對策建議
(一)明確土地產權制度主體
各種類型土地制度的變革,都應在農地集體所有制的條件下,按照產權理論的邏輯,將其制度化、法制化,切實做好確權登記。保障農民在利用自身承包經營權流轉時獲得的權利,加強財產性收入增長的制度保障。
(二)切實維護所有權主體權益
國家應放寬對征地主體的限制要求,將農民應有的權利下放給農民本身,在征地過程中,讓農民與開發商等直接溝通,發揮市場自發調節的作用,政府主導征地行動但不包辦,按照產權交易市場價格給予被征地農民補償。
(三)建立完善的土地流轉市場
建立一個完備可行的土地流轉市場,規范政府的征地用地行為,減少對農戶交易的干預;加快農地流轉,讓農民從土地流轉、土地入股等農地產權相關政策中獲益,為農民財產性收入的增長提供制度保障。
(四)健全相關法律法規,保障農民權益
制定有力合理的法律法規,將征地收入交歸農民,強化農民在土地產權中的根本地位。同時也應借助法律加快土地流轉進程,帶動各省市各地區加速流轉,規范土地流轉。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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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福建師范大學旗山校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