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名醫王燕昌論治老年病證治經驗淺析

河南省中醫院，河南 鄭州 450000

清代名醫王燕昌論治老年病證治經驗淺析

王立方
河南省中醫院，河南 鄭州 450000

通過對清代名醫王燕昌治療老年病學術思想的總結研究，了解其對老年病的獨特認識，并進一步認識其治療老年病的思路方法、用藥經驗、攝生養生之道等；對防治老年病及保障老年人的生活健康有借鑒和指導意義；對其老年證治篇及醫案整理研究,可提升醫務工作者對老年病的診治水平，豐富老年病辨治體系，使老年病學術體系更加完善。

清代名醫；王燕昌；老年病證治；經驗

王燕昌(1831～1895)，字皋，清代醫學家，河南周始人。王氏出身于中醫世家，至王燕昌已歷七世，9歲時便拜大儒蔣湘南為師，17歲轉而學醫，拜固始名醫閻牧堂為師，于23歲時正式掛牌行醫，并自設藥號“長樂堂”。曾任幕僚，議論醫藥之事，常加記錄，積久而成帙，集成《王氏醫存》十七卷，所論有醫學理論、診斷及藥物，于雜病之診治，亦頗有心得。其書中設專卷論述老年病證治，詳析老年病證、脈、治等，讀之大有裨益。

王燕昌認識老年病多從老年人的生理特點出發，注重元氣的重要作用并因元氣而識病用藥養生，形成了獨特見解。其論治老年病多從真陰不足立論，認為津液不足而生燥熱，此燥熱不可認為實火。老人病愈之后，主張峻補元氣，元氣足則動而生陽而真火發，靜而生陰而真水潮。神力自健，津液自生。養生主張靜養精神以補立中氣。臨證用藥主張清潤柔和，因元氣而主宰，保扶幾微之元氣，慎用發汗、攻下、寒涼滑潤傷元氣之品。

1 病因病機

辨陰陽而識寒熱機，王氏認為老年病多熱證而少寒證，真陰不足而多燥熱。其云[1]“六十以后陰陽俱虧，惟藉谷氣以助元氣。稍有停積，積滯生熱矣。凡人真陰無虧，諸熱不生；熱乃真陰虧也。真陽無虧，諸寒不生，寒乃真陽虧也。老人元氣不足化生陰陽，故多病而衰。然病多熱證而少寒證，非真水不制火也。其熱乃積滯所生，非真陽所為也。故目不能明，乃真陽虧；耳不能聽，乃真陰虧。老人津液虧則生燥，故有頭暈、耳聾、發白、眼花、怔忡、健忘、不寐、久咳、口臭，一切上焦熱證皆燥也。凡諸燥熱證皆不可認為實火。蓋津液乃生化之源，人身內外賴以濡養，況老年真陰不足以化生津液乎？”

2 辨證論治

2.1 識體而慎藥 王氏認為老弱人皆表虛易汗，凡麻黃、羌活、獨活、荊芥、防風、白芷、細辛一切發汗之藥，固當慎用。凡補虛方，常有桂枝、肉桂、升麻、干姜，凡屬宣揚疏達之性，皆能發汗。如當歸能溫血，血溫則汗出，得川芎更易汗矣。“老人慎用。”然補虛方中，常有二冬、二地、知母、蓮子，凡屬陰寒油濕滑潤之性，皆能致瀉。老人氣虛，降香、沉香、枳殼、蘇子等皆能破氣，若用此而無固氣之藥，則氣虛更易汗、瀉也。故有不發表而汗，不攻下而瀉，甚有汗脫、瀉脫者，此類是也。王氏臨證辨證需養陰、生津、固氣、養血者常用白芍、二冬、石斛、烏梅、三仁、芝麻、蜂蜜、梨汁、蘿卜汁、飴糖、北沙參、蓯蓉等一切清潤之品。老人鼻塞，風塞肺竅者，以前胡、桔梗開之。風寒皆有加紫蘇，濕熱瘀滯肺竅，用黃芩、陳皮、半夏、麥冬開之。老年陰陽多虧，氣血衰弱，津液不足而多生燥熱，用藥不可峻烈孟浪。峻汗、峻下、重鎮、攻逐之品慎用忌用。

2.2 用藥因元氣 王氏倡用藥因元氣之說，認為“…元氣消磨…老則百病叢生。昔日能消食者，元氣足以運之也；津盛者，元氣足以生之也；身肥力健者，元氣足以充長之；后來諸虛弱病，皆元氣虧也。故藥餌入腹，其功力之大小緩急，亦視元氣之強弱，為運轉之主宰”。

青壯人，體質強盛，用藥可受攻伐、祛邪扶正之品，以其脾胃后天充盛，元氣足。老年人，體質下降，元氣衰弱，臟腑生理機能退化，用藥也當視元氣正氣之強弱而區別用之。凡祛邪攻逐之藥皆藉元氣之力而成效，元氣弱則雖邪在非所宜。當扶正祛邪兼施或先助元氣，后施攻逐。此常也。凡發汗升提、攻下、寒涼滑腸之品慎用，如《醫宗金鑒》[2]中釋補中益氣湯：“是方也，用以補脾，使地道卑而上行，亦可以補心肺，損其肺者，益其氣，損其心者，調其營衛也。亦可以補肝木，郁則達之也；惟不宜于腎，陰虛于下者不宜升，陽虛于下更不宜升也。陸麗京曰：“此為清陽下陷者言之，非為下虛而清陽不升者言之，倘人之兩尺虛微者，或者腎中水竭，或者命門火衰，若一再升提，則如大木將搖而拔其本也”。腎為先天之本，內育真陰真陽，年老則真陰真陽不足，故忌升提而成戴陽、脫陽之危證；重鎮、苦寒攻下之品如大黃、礞石、沉香等壓抑陽氣之生發，故亦慎用或忌用。

2.3 辨寒熱積滯 王氏認為老人患熱證，勿純用寒涼藥，恐滅有限之元陽；胸中氣滯，勿用破氣藥，恐散有限之元氣。宜白芍、蘿卜之類。嘔吐或瀉，宜黃土汁；泄痢宜消滯、滲濕、平肝、固氣，如白芍、谷芽、茯苓、澤瀉、北沙參、黃土汁等。對于老人寒熱濕積，認為虛寒常在肺脾，虛熱常在肝腎、心、膻中；實熱常在膽、小腸、三焦；濕熱常在脾胃大腸膀胱；積滯常在胃脘。其準確地指出了老年人主要病證的病位，為臨證用藥之向導。

2.4 養生當主靜 老年人體質虛弱，當注意靜養，切勿過勞而損傷正氣元氣。王氏認為服食以養中氣，如噴水以潤花葉；靜養精神以養中氣，如溉水以灌花根。常有死去數刻，忽有回生者，乃其中氣未泯，得數刻之靜，以蓄養之氣機復，則呼吸以生也。故病雖垂危，若尚未死，則中氣仍存，茍能乘此養之，豈非易易！其法高枕軟褥，側身曲臥，諸事不思，收視返力自健，津液自生。神力健則周身爽利，醒睡皆安。津液生則口體滋濡，渴煩皆免。飲食每日留心，調養脾胃，務求胃強能食，脾健能消，斯真老當益壯矣。

3 病案舉隅

一命婦[3]，年八十四歲，終日續飲蒸酒，腮唇動搖，十五日不大便，六脈沉微，右關略強。清潤二日不效。問平昔本脈，曰：六陰也。乃悟右關略強，即熱盛也。但舌無苔，非實也。用條參、白芍、麥冬以固本，大黃下其滯，蜂蜜、芝麻潤其燥。次日欲解不得下，使以銀耳挖，乘勢取下干糞十七丸。連用四君子、六味地黃丸補潤之，十余日愈。

按：本案患者為老年女性，《內經》云：“年過四十，陰氣自半”，真陰不足是其本，且蒸酒濕熱，日久損傷真陰，陰不濡之而成風動之象，故腮唇動搖，右關脈強，余沉微，是氣陰不足為本，兼有胃腸積滯。清潤二日不效是只看到陰虛其本，未慮及積滯之標，積滯不下，病終難愈。患者十五日不大便，此急也，故以參、麥、芍固真陰，大黃去滯，蜂蜜、芝麻潤燥以下燥糞，后以四君子、六味地黃丸養氣陰助其本，調理而安。本案用藥清潤柔和，麥冬、條參清潤而不寒胃，下滯而不傷正，體現出王氏論治老年病用藥特色。

綜上，王氏論治老年病多從老年人之生理特點出發，認為老年病證多真陰不足，真陰不足生燥熱，主張保養真陰，除燥熱；其臨證用藥、養生攝生也多遵循老人之生理特點，主張消化積滯，保扶幾微之元氣，因元氣而用藥，反應了王氏重視老人元氣的學術思想。其對老年人之病證用藥分析細致入微，啟迪后學，可師可法。研究其老年病經驗可提升醫務工作者對老年病的診治水平，同時也豐富老年病辨治體系，使老年病學術體系更加完善。

[1]王燕昌.王氏醫存[M].南京:江蘇科學技術出版社,1985:81-88,170.

[2]吳謙.醫宗金鑒[M].太原:山西科學技術出版社,2011:2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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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NG Lifang

Henan Hospital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Zhengzhou 450000,Ch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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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259

A

1007-8517(2017)17-0065-02

2017-06-25 編輯：鄧佳麗)

王立方(1990-)，男，漢族，碩士研究生在讀 ，研究方向為中西醫結合消化內科。E-mail：1573331454@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