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海博
自詡發達國家的日本,在明治維新后也曾進行過大規模勞務輸出,但與其他國家不同的是,日本在進行一般性勞務輸出的同時,還大規模進行娼妓輸出,其背后則是一條由政府和軍方作為“國策”而實施的龐大賣淫產業鏈。
盡管很早在東南亞就有日本妓院存在,但當時日本政府對“娼妓海外輸出”的態度較為曖昧。直到1896年,日本近代著名啟蒙思想家、理論家福澤諭吉才撕掉了表面上的偽裝,公開鼓吹向海外輸出娼妓。
福澤在當年1月18日《時事新報》上發表一篇名為《國民移居海外與婦女海外賺錢》的雜文中宣稱,今后日本人移居海外打工將成為趨勢,而外出打工人員與家屬同行者必然是少數,因此既然海外移民地需要娼妓是明擺著的事實,還不如放棄對這種做法的是非爭論,公開明確地許可這樣的行為。
福澤諭吉的文章無異于為急切尋求新經濟增長點的日本政府指出了一條“明路”。自1896年后,原本只是民間自發、且還要瞞著政府進行的娼妓輸出行為,迅速變得公開和有組織了,而輸出地也從東南亞擴展到中國、朝鮮乃至遠隔重洋的夏威夷等地。這些女性大部分是日本九州天草、島原等地的窮苦女性。由于窮苦,這里自古以來對女性從事性服務業的看法就較為寬容,自1853年美國佩里準將叩關事件以來,便一直有對外國人進行性服務的傳統。當地搖籃曲中還有“如果你再不睡,天草的人販子就會來把你賣到海外去”的詞句。
雖然福澤諭吉表面上將向海外輸出娼妓的原因歸結為幫助外出務工的日本人“解決生理需求”,但當時日本向海外輸出的正規勞務人員要遠遠少于娼妓。例如1889年在新加坡的日本人有202人,女性就占了186人,其中絕大部分從事性服務業。到福澤發出“呼吁”的1897年前后,新加坡的日本人數量增至1000人,其中女性900人,基本全是性服務人員。同期印尼的125名日本人中,女性為100人,也基本都從事性服務業。而在朝鮮、中國等地從事性服務業的日本婦女數量更是無法統計。
如此龐大的娼妓隊伍自然要進行“有效管理”。在東南亞地區,由于日本政府缺乏管轄權,日本領事館主要負責與當地殖民當局合作。1914年日本駐新加坡領事藤井實便與英國殖民當局溝通,“保護”了30多名販賣日本婦女的日本男子免于牢獄之災。而在其他日本擁有特權的地方,如朝鮮半島地區,日本領事館則通過統計數量、備案等方式直接對當地的日本婦女賣淫活動進行管理,儼然成為了公娼館。
日本政府“卓有成效”的努力下,日本婦女在海外飽受壓榨。當時大量十四五歲的日本女子被販賣到東南亞從事高強度的賣身行為,平均死亡年齡為21.6歲。而她們賣身的血汗錢則源源不斷地匯入國內。據1902年的統計資料,當年日本勞工的海外僑匯金額為1202萬日元,排在生絲、絹織品、棉花和煤炭之后,成為日本第五大創匯來源,其中絕大部分是婦女賣身賺來的。
一戰后,日本自認已躋身世界一流強國行列,“大量婦女海外賣身有辱國家顏面”,因此日本政府于1920年前后陸續出臺一系列措施,將東南亞一帶從事性服務業的日本婦女全部遣送回國,日本政府前后長達20多年的組織賣淫行為告一段落。不過這種丑陋行徑很快卷土重來,九一八事變后,日本關東軍占領了中國東北,隱隱有成為軍閥之勢。日本政府的軍費開支已經無法供養這樣龐大的一支軍隊,為此關東軍開始“自力更生”,斂財的來源則是在東北地區大肆開設大煙館、賭場和妓院等“黃賭毒”產業。至1945年戰敗,日本政府和軍方前后向海外輸出日本婦女數十萬人,賺取了大量軍費用于侵略戰爭。▲
環球時報2017-03-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