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一日長于百年》是蘇聯作家欽吉斯·艾特瑪托夫代表作品,具有獨特的藝術特色。作者巧妙的采用了新型史詩,“星系結構”,象征等創作手法,表達了作者對人類生存危機的深刻思考。
關鍵詞:新型史詩;星系結構;象征;人類思維
作者簡介:陳芳(1992-),海南師范大學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方向在讀研究生。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7)-03--01
《一日長于百年》是蘇聯作家欽吉斯·艾特瑪托夫寫于80年代的一部長篇小說,小說的問世引起了巨大的轟動,被稱作是20世紀現實主義小說的指路標,能享有如此盛譽,離不開作者獨具匠心的藝術構思。
一、“百年容于一日”的史詩特色
《一日長于百年》被稱作新型史詩的典范,這一類型小說最大的特點就是“把大容量的歷史內容框限在較小的篇幅中,藝術的時間、空間主要展現在肩負著歷史重任的主人公的視野里”。[1]在小說中,實際描寫的時間只有為卡贊加普料理后事的兩晝夜和送葬一天之內發生的事情,但是艾特瑪托夫卻將百年的歷史都融進了一天之中。在小說的開頭,葉吉蓋去往阿納貝特墓地的途中,葉吉蓋回憶了自己前半生的苦難,想著周圍人的坎坷命運,思考著國家的動亂等,望著大草原還想起與之息息相關的傳說,而穿插在其回憶過程中,則是火箭的轟鳴,閃光等引出美蘇爭霸,林海星球等科幻世界。在小說的章節安排上,作者一章節描寫卡贊加普葬禮,下一章節轉向描寫美蘇爭霸和林海星球,通過過去,現在,未來相互交織的方式,把幾百年的歷史都容于一天之中,是典型的新型史詩特點。
二、各放異彩的“星系”結構
艾特瑪托夫說:“我有意把布蘭內的葉吉蓋置于我們所處時代的世界秩序的中心,置于使我激動不安的那些問題的中心”,[2]在圍繞著葉吉蓋的周圍存在著四個不同空間層次的世界,首先是葉吉蓋等人生活的現實世界;其次是草原上的賴馬雷和曼庫特傳說;第三是以美蘇為代表被稱作“我們的神”的世界;第四是科幻出的林海星球。這些世界都存在于葉吉蓋的感性認識或者回憶中。學者將這種聯系稱作“記憶鏈條”,而這些不同的世界和許多小故事就像一個個獨立的小星球一樣緊緊地依附在“記憶鏈條”周圍,這就是“星系結構”。最具典型的便是卡贊加普和阿布塔利譜的悲劇故事,卡贊加普的故事是通過葉吉蓋的回憶和所見零散的敘述出來的,雖然零散,但緊緊地依附于葉吉蓋周圍。有學者就指出“這種星系結構既表現了每一‘星體閃爍的光彩,又通過眾多‘世界的相互映照提供了人類社會歷史的、現實的、超現實的生活背景,提供了極豐富的思想內涵和審美內容。”[3]
三、濃厚的民族特色
艾特瑪托夫的少數民族的身份讓他對本民族的習俗和文化有很深的了解,他的作品也大多以其為題材,有鮮明的民族特色,他也曾說過:“我把傳奇、神話、民間傳說作為前輩留給我們的遺產當經驗來依靠。”[4]所以,濃厚的民族特色是艾特瑪托夫小說的一大特色,《一日長于百年》中的許多喪葬禮儀就很具有民族特色,比如烏庫芭拉為死者的守明,葉吉普為死者舉行的涂油儀式等。其次,小說中出現關于曼庫特和歌手賴馬雷的傳說,賴馬雷在老年時與一位姑娘相愛,因此受到族人的摧殘。縱觀艾特瑪托夫的創作,可以看出他很善于引用和創作神話故事,從《白輪船》中小男孩深信不疑的長角鹿媽媽的故事,還有《花狗崖》中為人類開天辟地的野鴨魯弗兒,孕育人類的魚女等,這些豐富多彩的神話傳說具有濃厚的民族特色。
四、環與“環”象征手法的運用
新穎獨特的象征手法的運用是小說《一日長于百年》不容忽視的藝術特色。有學者指出,艾特瑪托夫對象征手法的運用對小說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作家獨辟蹊徑,用象征手法彌補小說結構方面的不足……獨特的象征手法給小說結構增添了一種強力粘合劑。”[5]在開頭出現一只被來往的火車嚇得驚慌失措的狐貍就是地球人在面對科技飛速發展時的一種象征,在文章的結尾,當送葬隊伍在下葬時,作者描寫了航天基地發射火箭人們感覺“天似乎塌下來,壓在人的腦袋上……嚇得魂飛魄散,撒腿逃命”,正如狐貍一樣。其次是關于曼庫特的傳說,這里的曼庫特是對草原上忘記自己的祖先,喪失道義的人的一種象征,薩比特讓就是代表,父親卡贊加普省吃儉用的供養他上大學,到最后他卻喪失道義。其次傳說中箍在俘虜頭上的“希利”帽最后會變成一根環,象征著美蘇為了一己之利,實施的“環”聯合計劃,不接受林海星球的幫助,這也是對未來人數典忘祖,箍住靈魂的一種象征。
五、“先天下人之憂而憂”的人類思維
艾特瑪托夫在《一日長于百年》中,敘述了歷史的悲劇、現代的悲劇,以及未來人的悲劇。作家一直用“先天下人之憂而憂”的人類思維思考著整個人類的生存困境。有學者指出:“艾特瑪托夫以全球性思維反思遠古歷史,剖析現實社會,是著眼于探索人類的未來。”[6]在文中,作者講述了曼庫特以及賴馬雷的悲劇的同時,我們也看到傳說中的悲劇在現實生活中上演,人們還是善于忘記,不吸取教訓,卡贊加普的悲劇和未來世界的人類,所有人都變成了曼庫特,作者用歷史的悲劇在警醒著世人,不要忘記過去,所以在小說的最后,有杜拜年鳥的聲聲呼喚:“想一想,你是誰家的子弟?”[7]
參考文獻:
[1]倪蕊琴.“小型化”史詩的誕生和傳統長篇史詩的回顧[J].蘇聯文學,1998,(5).
[2]外國文學動態,1986,(3).
[3]閻保平.論艾特瑪托夫小說的“星系”結構[J].外國文學評論,1991,(1).
[4](俄)艾特瑪托夫.對文學與藝術的思考[M].新疆:新疆大學出版社,1987.
[5]何碧.一日長于百年淺論[J].廣東教育學院院報,1996,(2).
[6]韓捷進.“人類思維”與蘇聯當代文學[M].湖北:湖北人民出版社,2007,158.
[7](俄)艾特瑪托夫.一日長于百年[M].北京:新華出版社,1982,3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