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杯

張海寧

兄弟

兄弟喝了一些酒

把自己拿過來倒進杯子

他遞給我一件心事

卻什么也不說

我看見他的臉上

閃爍著女人的柔軟

無限深度的顫動

但是

一滴也不會流下來

兄弟最后只說了一句

她要嫁給我

不知等到什么時候

只要我還活著

兄弟又添了一些酒

他站起來

舉起了自己

風

越來越大

11號樓

環繞11號樓轉了一圈

仿佛一只什么鳥

飛過從前和四季

回到我心里

本想暗暗叫幾聲

卻發現沒有她的名字

身體早已倒塌

影子灑落一地

某人其實是一些草

被歲月吃了以后

她還會慢慢長出來

坐在11號樓的門前

我看著那些草

一邊開花

一邊飛了

貓

某大學物理樓的后墻

一只貓靜靜走下來

遠處地面

另一只貓枕著文學

正在夢見

從前經過多次實驗

時間就變成了貓

一只還在那里潛行

一只沉睡了整整一個下午

物理的貓很沉

心里的貓很重

誰在你的后窗

蹲伏了那么久

輕輕

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