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析西
漢樂府愛情詩的多重主題與敘事認知模式*
陳析西
本文共選取12首漢樂府愛情詩,在認知詩學的腳本理論、可能世界、突顯原則、伴隨意象理論指導下,從宏觀和微觀兩個方面對其進行綜合分析。從宏觀看,漢樂府愛情詩常打破情思腳本以表達更加深切的感情,借“可能世界”表白愛情或者表達錚錚誓言,用突顯的方式抒發郁郁悲怨;從微觀看漢樂府愛情詩認知模式,它通常通過物品意象、自然景觀意象、動作意象、感覺意象及虛擬意象來搭建。
漢樂府愛情詩;認知詩學;宏觀;微觀;認知模式
漢樂府采集自民間,帶著泥土的芬芳,縈繞著古樸渾厚的香氣,是詩歌花海中最鮮活的那一束。漢樂府“感于哀樂,緣事而發”,敘事性很強,有沉重的剝削和徭役、連年的戰爭、顛沛流離的哀愁,也有愛情生活的悲歡(余冠英,韋鳳娟2002:2)。詩歌中飽含生活中的歡喜與哀愁、快樂與悲傷,從不同角度反映了當時的百姓生活和社會面貌。從我國最早詩歌總集《詩經》開始,就有大量詩歌作品反映社會中下層民眾的愛情婚姻生活,或大膽率真地抒發情感,或含蓄地傳達心中幽微的情思。漢樂府民歌中的女性題材較多,反映愛情婚姻生活的更是占有相當的比例。
本文以曹旭、唐玲選編的《樂府詩》,余冠英、韋鳳娟編選的《故事精選》及汪榕培選編的《英譯樂府詩精華》為重要參考。在書中選編的51首漢樂府詩中,有13首是以愛情婚姻生活為題材的,所占比例高達25.49%。本文以認知詩學理論為指導,選取了除《焦仲卿妻》外的12首愛情詩,從宏觀和微觀兩方面研究其多重主題表達及敘事認知模式。《焦仲卿妻》篇幅較長,所包含的情況更為復雜,筆者另作專題研究。
認知是“與情感、動機、意志等心理活動相對應的大腦理智的認識事物和獲取知識的行為和能力”(趙艷芳,2001:1-2)。人類的文學是與情感互動的,在物質生活之余,追求形而上的精神生活,文學就成了情感的一扇窗口。詩歌更是人們認知活動的一個縮影和典范,是人們喜怒哀樂的抒發,是情感的傾吐。除了作為語言細密精湛、節律優美富有音樂感的文學形式之外,詩歌還能把我們帶入一個亦真亦虛的世界,喚起讀者的共鳴,引發一段由文本世界建立的情感。正如Stockwell說的那樣:“文學閱讀經常也是一種情感過程,一種感覺的經驗,甚至提供一種身體方面的激動和愉悅的震顫,使你毛骨悚然,或者某個想法、某個短語、某個事件使你屏住呼吸,經久不忘(Stockwell 2002:151)。”讀詩的過程是一種情感體驗,詩歌的文本世界和話語世界構建起來的可能世界,與讀者的認知世界互動,在“具有創造性的理解”(王寅2005)中產生共鳴和移情。漢樂府中的愛情詩,題材多樣,主題豐富,讀者總能被當中的某種情感所打動,若有過相同的經歷、遭遇和情緒,則與之感同身受。
(一)逆思情腳本寄悠悠思情
愛情生活中有相思、有思念、有思慕,這成為愛情詩歌的腳本。根據我們的生活經驗,思情的腳本是:分離→思念→不得相聚→愈加期盼→更加哀傷。思情之美在于祈盼之苦,浮漾凄迷,無限關切卻又思而不得,苦苦相思中潛藏著美感。這種帶著哀傷的情思更能讓讀者為之所動。漢樂府中的思情頗為豐富。
如《飲馬長城窟行》,先以草起興“青青河畔草,綿綿思遠道”寄予相思之情,思亦不得,思念心切,相思之人夢中相見,但是夢醒后回到現實,夫婦二人依舊遠隔兩地,思念之情更甚,用“枯桑知天風,海水之天寒”表達相思苦況,最后收到丈夫的來信,“長跪讀素書”恭恭敬敬細細讀之,全是“加餐飯”“長相憶”這樣勸妻吃好保重的囑咐和對自己永遠思念妻子的思情的表達,所有的叮嚀和思念中沒有提到歸期,讓妻子在讀信的希望中,情緒愈加悵然。
全詩的認知活動是:分離→思念→不得相聚→夢中重聚→愈加期盼→讀信→更加哀傷。在思情腳本之外,增加了一些認知活動:夢中相聚、閱讀丈夫來信。而這些新增的活動卻更能表達思情之深:日夜縈繞在心,才會入夢;睹物思人讀信寄思情,收到信的欣喜和讀信的悵然,都讓我們體會到妻子的用情至深,思念之切。
再如《迢迢牽牛星》,全詩把情思寄予幻想世界之中,描寫神話故事中的織女對牛郎的相思之情。雖是虛構,但描寫得栩栩如生。詩中用“纖纖擢素手”生動地描繪出織女纖細柔長的美貌,又有“札札弄機杼”使這位女子在詩歌中有了織布的活動,從此更鮮活了起來,還進一步告訴我們織布的結果“終日不成章”。為什么這位名叫“織女”的姑娘會織不出布呢,緊接著交代了原因“泣涕零如雨”:因為相思日日哭泣,根本沒法好好織布。而牛郎和織女,雖只相隔一條清且淺的銀河,卻終不能相會,只能在銀河兩邊相視無言癡癡凝望,以述看得見摸不著的煎熬。
詩歌和思情腳本相比,未曾提到過“思”本身,而只是描述由“思”造成的果:分離→織布不成→不得相聚→愈加期盼→更加哀傷。這樣的描述,讓“思”更加具體化,更加讓人為之感傷。
(二)借可能世界表白錚錚誓言
漢樂府中有不少愛情宣言,往往是戀愛中的男女直抒胸臆地表達對愛情的態度和決心,并對彼此出承諾。主人公常用假設或借助虛構的場景,來表達對彼此的忠貞。《詩經·邶風·擊鼓》的名句:“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在誓言中假設了生死,預設了將來;《白頭吟》中“愿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也預設了老去白頭也不分離的情形。雖然假設或是虛構并不真實,但在這樣的可能世界中,讀者卻能感受到錚錚誓言帶來的款款深情。
虛擬世界有別于真實世界,它存在于我們的幻想中。選用虛擬世界為事件背景,是愛情誓言的一種需求,因為現實生活中男女的愛情已經為事實,唯有預設將來或者假定一些極端場景,條件改變卻真情不渝,才足以說明兩人用情至深。認知詩學的“可能世界”理論認為,“話語世界”是讀者與可能世界的互動,是具有敘事和認知維度的、想象的可能世界(熊沐清2011)。艾琳娜·塞米諾(Elena Semino)認為人們在理解話語時,不管話語是事實的還是虛構的,都會在頭腦中建構一個心智的再現(Gavins,Joanna&Gerard Steen,eds 2003:99)。所以,即使詩人在詩歌當中呈現的是一個虛擬世界,讀者也會根據自己的已有認知體驗并借助想象力,在頭腦中把這個虛擬場景再現出來。
《上邪》是漢樂府的愛情名詩。為我們呈現了男女主人主之間的深切情感。他們相知相愛,彼此的情意永遠沒有斷絕衰減之時。可以看出這對情侶之間愛之深切。全詩以“欲”字管領,愛情誓言得以表白。而后連用“山無陵”“江水竭”“冬雷震”“夏雨雪”“天地合”這五種虛擬設喻,這五種現象在自然界中并不存在,只有在虛無的想象世界中才能呈現。把堅貞不渝的愛情表現得熱烈堅決、痛快淋漓,無可改移(曹旭,唐玲2015:6)。
《艷歌何嘗行》則是寓言體,借鵠演繹人的感情。自然界中很多禽鳥出雙入對,常寓指情侶或夫妻。《詩經》中就有許多此類典型,《邶風·燕燕》有“燕燕于飛,差池其羽”;《小雅·小宛》有“宛彼鳴鳩,翰飛戾天”;漢樂府名篇《焦仲卿妻》也有“孔雀東南飛,五里一徘徊”和“中有雙飛鳥,自名為鴛鴦”。《艷歌何嘗行》中,一對白鵠相伴飛行,雌鵠突病不能相隨,將是生離死別,雄鵠萬分悲傷地宣誓“若生當相見,亡者會黃泉”,如果活著一定要再見面,如果死了便相約在黃泉。情真意切,催人淚下,感人備至。雌雄禽鳥之間不負彼此、纏綿恩愛的感情,及雄鳥熱烈的誓言,都是詩歌的臆想。通過對鵠的形象及行為動作的觀察,聯想到雌雄鵠之間的情感,這是對鵠的描寫,亦是借此寫人的情感。鵠的思維能力夫妻情意,就是詩歌創造出來的虛擬世界,通過虛擬世界表達貧賤夫妻不相忘的恩愛,其口吻悲愴語調纏綿(曹旭,唐玲2015:71)。
(三)突顯郁郁悲怨
瞭望詩海,從古至今表達悲怨的愛情詩屢見不鮮。俗話說,愛之深恨之切。被愛人辜負或拋棄,都會喚起激烈的情緒。這種激烈情緒從情感背景中突顯出來成為圖形成為焦點,使讀者更能真切感受到當中的悲和怨。
悲怨之詩先抑后揚,先歌頌愛情,全詩往往又以起興開始。《塘上行》的開篇以“蒲生我池中,其葉何離離”起興,借蒲草枝葉繁茂來表達自己對丈夫的深厚情誼。夫妻之間的愛情是常態,但一些人的閑言碎語、污蔑與詆毀,卻破壞了這種常態。丈夫親信謠言,打破了夫妻和睦的狀態,故而生恨生怨。對造謠者的忿恨,對丈夫不辨是非的埋怨,逐漸成為圖像,成為本詩歌的重點。怨恨過后,主人公表示“從君致獨樂,延年壽千秋”,即使受到了委屈,即使內心悲傷滿是怨恨,但也希望自己的丈夫回到身邊,一起過幸福的生活。詩歌在主人公的幻想中,讓夫妻關系回歸常態。一方面與前文的情緒高漲的怨言形成鮮明的對比,讓怨恨的圖形更加明晰;另一方面,這種從高潮跌落,陷入的幻想,又滋生了一股更深的哀愁與凄涼。
《有所思》開篇就點明了情感背景:“有所思,乃在大海南”。我思念的人就在大海之南,而且“我”用情至深,“何用問遺君?雙珠玳瑁簪,用玉紹繚之”,苦思冥想要怎樣才能寄情于物,來向“你”表達我的深情,于是想到贈予簪子,并在簪子上點綴珍珠、玉石及玳瑁,可謂用心良苦。愛情是故事發展的前提,經過和結果有各種可能。《有所思》的故事發展“聞君有他心”:聽說他另有所歡變了心;這種變故“拉雜摧燒之”,被拋棄的那個人要將內心的感情折斷,摧毀焚燒;而感情焚燒之后,“當風揚其灰”,萬念俱灰之后,所謂“哀,莫過于心死”。最后,終于進入詩歌最突出最高潮的部分,這個部分是主人公的吶喊。“從今以往,勿復相思!相思與君絕!”每一次吶喊都用嘆號結尾,由柔至剛的呼喊表達出最透徹的怨恨,而這種恨又是由愛推至的最熱烈灼人的情緒。這樣的決心,從前文鋪墊的背景中突顯出來,愛恨相輔相成,讓我們聽到一支決絕的怨歌。
腳本、可能世界和圖形——背景的認知模式,宏觀地表達了愛情詩的多樣主題。而在微觀處,隱喻、轉喻及意象的運用使詩歌語言更為生動,又將情感表達得更加深切,入木三分。認知語言學家認為,理想認知模式是人類用來構建知識的基本模式;每一個理想認知模式都是一個有內在結構的復合體,一個完形,其內在結構一般為四種:命題結構、意象圖式結構、隱喻投射、轉喻投射(Lakoff 1987:68)。這四種結構以認知為本質,都基于人們的身體經驗、社會經驗、文化經驗及其形成的概念系統。愛情詩通過語言來表達情感,借助修辭手法和意象傳遞,將我們情感思維中的概念隱喻在語言層面中反映出來。
漢樂府愛情詩的認知模式,通常通過物品意象、自然景觀意象、動作意象、感覺意象及虛擬意象來搭建。
(一)物品意象
雙珠玳瑁簪,用玉紹繚之(《有所思》)
簪是古人連接發髻和冠的針狀飾物(曹旭,唐玲2015:3),應該屬于很私人的物品,以簪相贈,并飾以“雙珠”和“玉”,可見主人公對此人的重視,兩人的關系非同一般。
摧燒之,當風揚其灰(《有所思》)
聽說心愛的人已有他心,將這簪子燒之成灰。簪并非紙或干草所制,如何能化成灰呢?通過灰這個意象,更能看出主人翁的心境。自己本來寄托了無限情感在簪子里的,卻遭遇負心人,這種失望之極,這種心灰意冷,隨著簪子一起焚燒,可見主人翁的悲傷與消沉。
(二)自然景觀意象
魚戲蓮葉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江南》)
“魚”是這首詩的主角,“戲”是一個動作意象,成雙成對的魚兒在蓮葉間嬉戲。“東、西、南、北”四個意象的作用,并不是說明方向,而是給人們一個模糊概念,描述魚兒嬉鬧的歡快與忘我,整個池塘都是魚兒的游戲場;此方向意象看似實,實則虛。“采蓮的人”,“蓮葉”“魚”“水”互相映襯,又互為背景,魚之樂,人不知;人之樂,魚不知;所以此動態的描繪,景在魚而情在人;此處對魚的描寫,實則是寫水鄉青年男女歡愉嬉戲的情景(曹旭,唐玲2015:8)。
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江南》)
江南作為一個意象,給整首詩歌鋪墊了背景。江南給人們的印象,就是白墻青瓦小橋流水恬靜內秀的水鄉之景,水鄉自然就不會離開荷塘。所以第二個意象“蓮葉”很自然地出現,看到挨挨擠擠的荷葉蓋滿了整個荷塘,一池的荷葉隨著微風蕩漾,也送來真真荷葉的清香。
與君為新婚,菟絲附女蘿。(《冉冉孤生竹》)
女子自比“菟絲”,而將男子比作“女蘿”,也就是松蘿。菟絲和松蘿互相纏繞,纏綿悱惻。
(三)動作意象
躇躊顧群侶,淚下不自知。念與君離別,氣結不能言。(《艷歌何嘗行》)
“躇躊”表達不舍。“淚下不自知”,眼淚掉下來都不知道,想到要與君離別,氣塞語咽話都說不出來,表達內心極度的悲傷。
纖纖擢素手,札札弄機杼。終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迢迢牽牛星》)
織女“弄機杼”,是再平常不過的動作,但“終日不成章”,織了很長時間,卻織不成章,織女無心織布,因對牛郎的思念,淚如雨下。幾個動作,表現出織女的相思苦。
(四)感覺意象
直抒胸臆,表達內心情感。
樂哉新相知,憂來生別離。(《艷歌何嘗行》)
凄凄復凄凄,嫁娶不須啼。(《白頭吟》)
念君去我時,獨愁常苦悲。想見君顏色,感結傷心脾。念君常苦悲,夜夜不能寐。(《塘上行》)
出亦復何苦,入亦復何愁。(《塘上行》)
(五)虛擬意象
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上邪》)
其中的山、江水、雷、雨雪、天地五種自然景觀意象,都被推向了不能實現的極端,這種虛擬意象憑借想象展現眼前,使讀者為之而驚嘆,更加彰顯了熱烈堅決的信念,讓人極為真切地感受到為堅貞不渝的愛情而發出的呼天搶地般的誓詞。
吾欲銜汝去,口噤不能開。吾欲負汝去,毛羽何摧頹。(《艷歌何嘗行》)
“銜汝去”,“負汝去”是兩個動作意象,但由“欲”引出,只是表達愿望,實則沒有發生。不想丟下同伴,想銜著一起走,想背著一起走,但最終無能為力。這種無助通過愿望和想象,表達出來,也正因為此,才更覺感情深厚。
愿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白頭吟》)
也是表達愿望,想要遇見一個對自己一心一意的人,不再分離。但往往事與愿違。
在12首愛情詩中,伴隨愛情主題,出現了28處,共61個伴隨意象;其中物品意象2處,共2個;自然景觀意象13處,共31個;動作意象3處,共7個;感覺意象4處,共9個;虛擬意象5處,共12個。在這些伴隨意象中,詩人通過物品意象、自然景觀意象和動作意象,借物喻情,表達內心情思;通過虛擬意象表達誓言和愿望;通過感覺意象直抒胸臆。感覺意象占所有伴隨意象的14.7%,這表明漢樂府愛情詩直吐胸懷所占比例并不多,也是以物喻情的含蓄為主。
本文選取《有所思》《上邪》等12首漢樂府愛情詩,在認知詩學的腳本理論、可能世界、突顯原則、伴隨意象理論指導下,從宏觀和微觀兩個方面對其進行綜合分析。研究發現,在宏觀處,漢樂府愛情詩常打破情思腳本來表達更加深切的情思;借“可能世界”來表白愛情或者表達錚錚誓言;用突顯的方式,抒發郁郁悲怨;在微觀處,漢樂府愛情詩認知模式,通常通過物品意象、自然景觀意象、動作意象、感覺意象及虛擬意象來搭建。在12首愛情詩中,愛情婚姻有喜有悲,有相愛時的熱烈也有背叛時的傷悲,在詩人和讀者的認知體驗背景中,表達得淋漓盡致。
[1]Lakoff,G.Women,Fire and DangerousThings[M].Chicago: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87.
[2]Gavins,Joanna&Gerard Steen,eds.Cognitive Poetics in Practice[M].London and New York:Rutledge,2003.
[3]Stockwell,Peter.Cognitive Poetics:An introduction [M].London and New York:Routledge,2002.
[4]曹旭,唐玲.樂府詩[M].中華書局,2015.1.
[5]陳析西.認知詩學視角下《孔雀東南飛》的文學解讀與英譯本對比[J].長春教育學院學報,2017(7).
[6]王寅.認知語言學的翻譯觀[J].中國翻譯,2005(5).
[7]熊沐清.認知詩學的“可能世界理論”與《慈悲》的多重主題[J].當代外國語文,2011(4).
[8]余冠英,韋鳳娟.古詩精選[M].鳳凰出版社,2002.8(2004.3重印).
[9]趙艷芳.認知語言學概論[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1.
I207
A
1671-6531(2017)11-0042-03
*樂山師范學院2013年校級青年項目“翻譯倫理視角下的《孔雀東南飛》英譯本對比研究”(S1313);四川外國語言文學研究中心項目“認知詩學視角下漢樂府愛情敘事詩的解讀與英譯研究”(SCWY16-17)
陳析西/樂山師范學院外國語學院教師(四川樂山614004)。
郭一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