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會社會化公共服務的供給模式探究

高然

[摘 要]公共服務社會化是世界各國公共服務改革的共性趨勢，作為非營利組織，學會在推動中國公共服務社會化的進程中發揮著舉足輕重的作用。目前，國內針對學會社會化公共服務職能的相關研究大多聚焦于外部環境、政府層面。隨著中國社會治理體制的不斷創新和發展，從學會內部因素著手探索社會化公共服務的供給模式更為重要。美國的學會發展充分而活躍，本文以美國公共衛生學會為例，探究學會社會化公共服務的供給模式，以期為國內學會發展提供新思路。

[關鍵詞]社會化公共服務 美國公共衛生學會 供給模式

一、研究背景與意義

在世界各國的公共服務改革過程中，公共服務社會化是一個較有共性的發展趨勢。所謂公共服務社會化，就是根據不同公共服務項目的性質和特點，以社會需求為導向，鼓勵各種非營利組織和社會公眾參與興辦公益事業，提供社會服務，形成以政府為主導、各種社會主體共同參與的公共服務供給格局。參與公共服務供給的社會主體主要包括非營利組織、社區及公民，其中最主要的是第一種。隨著公共服務改革的推進，非營利組織逐漸成為支持社會穩定發展，彌補政府和市場失靈領域的重要社會部門，以及執行重要社會政策的一項根本工具[1]。

學會作為專業性的非營利組織，在推動中國公共服務社會化進程中發揮著舉足輕重的作用。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的《中國科協所屬學會有序承接政府轉移職能擴大試點工作實施方案》提出，堅持社會化公共服務定位和去行政化思路，不斷完善符合學會特點的工作方式，切實提升服務意識和質量。加快學會社會化、專業化改革進程，以學術導向和服務導向為重點，樹立社會化公共服務理念，加快學會治理機制改革，拓展學會社會化公共服務職能[2]。

目前，國內針對學會社會化公共服務職能的相關研究大多聚焦于外部環境因素，提出的建議多從政府層面出發，強調放寬準入、創新體制，倡導“服務型政府”的轉變以及“民辦公助”等政策措施。誠然，“官本位”思想嚴重影響了學會承接社會化公共服務職能的主體地位和可持續性。但是隨著黨中央在十八屆三中全會上明確提出創新社會治理體制和改進社會治理方式的戰略任務，未來在市場經濟體制改革、科技體制改革日益深入和行政管理體制加快推進的宏觀環境下，我國社會管理格局會逐漸向政府主導、社會協同、多方共治的管理格局改變。屆時，將對學會的社會化公共服務職能提出更高的要求，學會是否具備豐富的社會化公共服務供給模式，將成為可持續發展的關鍵因素。學會參與社會化公共服務的廣度和深度，取決于自身的能力和政府的支持，兩者缺一不可，因此從學會內部因素著手探索社會化公共服務的供給模式尤為重要。

當前正值中國改革發展階段的重要轉折時期，學會社會化改革進程也面臨許多深層次的問題，在加強學會自身建設以及完善學會社會化公共服務供給模式方面亟須給予指導。美國的學會發展充分而活躍，城市化與工業化加速了專業性和科技性學會發展，各類學會在美國社會擁有廣泛的社會影響[3]。因此，學習借鑒美國經驗，加速推進中國學會社會化、專業化改革進程，對創新社會治理體制、改進社會治理方式具有積極意義。本文以美國公共衛生學會為例，探究學會社會化公共服務的供給模式，以期為國內學會發展提供新思路。

二、美國公共衛生學會概況

美國公共衛生學會（American Public Health Association，簡稱APHA）成立于1872年，是為公共衛生從業者設立的專業性社團組織，適用于美國501（c）（3）①條款。學會總部設在華盛頓，在全美還設有54家分會（包括50家州級分會以及4家地區分會）。目前，學會在全球范圍內的會員數量已超過5萬人。作為一個非政府、非營利的獨立機構，美國公共衛生學會的主要組織目標是促進衛生人員隊伍的長期建設，提高公共衛生服務水平以及實現公共衛生服務均等化。美國公共衛生學會的創立，是美國公共衛生事業史上的重要事件，學會是美國公共衛生事業的重要力量，學會的發展促進著美國公共衛生事業的前進[4]。美國公共衛生學會自成立以來，已卓有成效地運作了140多年，除外部環境因素外，更重要的是自身有著良好的運行機制，美國公共衛生學會成功的運行模式主要表現在完善的會員服務和治理模式兩個方面。

（一）求存于會員，服務于會員

美國公共衛生學會的會員類型根據其自身職業發展階段進行區分，針對不同的會員類型，學會采用不同的會費標準（見表1），并提供具有針對性的會員服務，如待業會員可以通過瀏覽職業集市（CareerMart）欄目獲得就業信息；由學生會員組成并領導的集會（APHA Student Assembly），致力于促進公共衛生專業學生發展，機構會員可以五折優惠價格在學會品牌刊物（《美國公共衛生雜志》和《國家衛生》報紙）上刊登分類廣告等。

從美國公共衛生學會的財務情況來看，學會的主要收入和支出都與會員服務相關。以2015財政年（2014年7月1日—2015年6月30日）為例，2015年學會的會員會費收入、年會收入、出版物（期刊、報紙、書籍及其他出版物）收入分別占年度總收入的17%、35%和13%，累計占總收入的65%；2015年會員服務支出、出版物支出（《美國公共衛生雜志》、《國家衛生》報紙和其他書籍）、會議支出分別占年度總支出的8%、25%和24%，累計占總支出的57%，具體如圖1所示。因此，僅從經濟角度來看，沒有會員就沒有美國公共衛生學會。

美國公共衛生學會以多種形式超值回報和服務于會員，以普通會員為例，作為普通會員加入美國公共衛生學會，每年需交納會費220美元，除有權參與學會的管理、影響學會的政策和發展方向外，會員還享受學會提供的實實在在的有形服務，例如可以免費查看在公共衛生領域最具影響力的《美國公共衛生雜志》，非會員需要支付35美元獲得24小時的閱讀下載權，免費享受年價值為113美元的《國家衛生》報紙。購買學會出版物，享受高達七折優惠，可以優惠價格注冊參加學會舉辦的各類學術活動，以及免費使用美國公共衛生學會網站上的就業信息等。嚴格的入會標準、法定的會員資格和公認的社會地位相互匹配，從而突顯出會員的學術地位和職業資格，因此學會對會員具有很大的吸引力[5]。

（二）健全民主治理模式

美國公共衛生學會堅持會員當家做主和民主辦會的原則。根據《美國公共衛生學會章程》，學會成立了一個職責明確、運行良好的決策和管理機構，500～600名熱衷于學會工作的會員擔任總會和各專業分會的各個管理委員會或咨詢委員會的領導職務。學會按照一人一職，兼顧性別、種族、地域和學科平衡的原則，以學會各級組織逐級推薦，并經決策機構審核通過的方式委任各管理機構的領導職位[4]。

美國公共衛生學會理事會是學會的最高決策機構和法定代表主體，由具有投票權和無投票權的成員組成。具有投票權的理事會成員包括：由各專業分會推選出兩名代表，以及一名不附屬于任何分會的會員代表；由各（州或區域）分會指定的一名代表；學會主席團以及由執行委員會選出的成員代表。無投票權的理事會成員包括各專業分會主席、各委員會（包括學術委員會、執行委員會、教育委員會等）主席、執行主任和歷屆會長。依照學會章程，理事會的職能包括：（1）制定學會政策，指導和監督執行局的工作，推薦和任命主要官員以及修改完善學會章程。（2）搜集并聽取來自各機構委托人、學術委員會、執行委員會、教育委員會、其他各管委會以及執行局的報告或建議。（3）選舉執行局、學會主席團成員以及榮譽會員。（4）審議各專業分會的成立及取消，規定專業分會理事會結構，制定分會章程等。

美國公共衛生學會執行局是理事會的執行機構，由24位成員組成，包含17位具有投票權成員和7位無投票權成員，其中會長、下一任會長、剛離任會長、財務司庫、理事會發言人和理事會指定的12位成員（任期四年）具有投票權；執行局主任以及各委員會主席參與執行局工作，但無投票權。執行局成員定期會面以商討學會各項事宜。依照章程，執行局的職責包括以下五個方面：（1）落實理事會制定的有關政策，每年向理事會報告議事進程。（2）確保學會的行政工作順利開展，保管學會財產并制定學會年度預算。（3）審閱、協調各委員會意見，擔任學會出版物的官方評審，商定年會的召開時間和地點。（4）規定會員選舉程序，經理事會同意后制定會費標準。（5）授權開展各分會人事調度活動，管理和督促分會各項專業活動。根據學會工作需要，執行局下設多個相應的機構協助完成學會工作的管理和指導任務，如執行委員會、《美國公共衛生雜志》編委會、教育委員會、出版委員會、學術委員會、章程管委會、公共衛生均等化管委會、會員管委會、女權管委會、專業分會管理委員會、專業分會工作委員會、州立學會管理委員會以及其他特設委員會和工作組等。

研究表明，社團的獨特性在于其會員擁有強烈的主人翁意識并能參與決策制定過程，在社團的語境下，治理就是讓志愿者參與那些對組織的運作和生存至關重要的決策[3]。美國公共衛生學會健全、民主的治理模式，幫助公共衛生從業者在個人的日常工作中，以及集體的倡議活動中提升影響力，學會會員從學會的治理活動中體會到了極強的歸屬感及存在感。

三、美國公共衛生學會社會化公共服務的供給模式

公共衛生的職能類似于預防醫學，研究領域涉及疾病爆發前的研究、流行病的屬性及其傳播、疾病的控制與管理以及與疾病相關的管理政策分析。美國公共衛生學會執行理事喬治·本杰明表示，美國的公共衛生事業正在步入一個新紀元，為了爭取更大的進步，僅僅憑借良好的意愿和精湛的科技是不夠的，必須更多地傾聽來自公共衛生服務需求者的訴求，追根溯源，解決健康問題。健康權是公民的基本人權，醫療衛生事業是關乎全民健康的公共事業，其所涉及的對象和服務內容是非常廣泛的。為了實現公共衛生服務的均等化，以及保障公民享有該項服務的權利，在對公共衛生領域的研究和決策中納入社會影響因素至關重要，即Put the “public” in public health。美國公共衛生學會堅信，良好的衛生條件源于有效的政策、可靠的科學和有學識的公眾，因此學會應從個人、社區、社會三個層面探索優化社會化公共服務的供給模式。在個人層面，通過開展教育活動，在加強衛生人員隊伍專業建設的同時，提高大眾公共衛生領域知識水平；在社區層面，通過開展開放性活動以及借助新媒體，促進公眾對公共衛生領域焦點事件的理解、參與和支持；在社會層面，通過搭建政府與民眾之間的溝通橋梁，借助政策倡議提高公共衛生服務水平。

（一）個人層面：教育活動

為了共同追求公民健康權的實現和保障，美國公共衛生學會堅持向會員提供最高質量的教育資源來強化公共衛生實踐，建立有效的公共衛生合作關系以及分享實現公共衛生服務均等化的有效途徑，具體措施主要包括資源分享、教育培養和出版發行三方面。

1.資源分享。學會的公共衛生政策中心通過發布最新的材料來確保會員掌握本領域發展的前沿動態，其中涉及公共衛生工作、疾病預防、社會影響因素、公共衛生政策等各方面。例如，針對氣候變化影響，中心發布了相關公共衛生報告；針對公共衛生工作框架調整，中心提出將傳統的社區衛生工作轉向可持續的、健康公平的活動。此外，中心員工還通過組織線上研討會，推動公共衛生領域的信息交流，其中涉及氣候變化、鉛泄漏以及種族歧視等多種因素對健康的影響。其中，“種族主義對國民健康以及國家福祉的影響”就是2015年最成功的線上研討會系列，吸引了15000多名觀眾。

2.教育培養。學會與包括美國疾病預防辦公室在內的其他機構合作，為公共衛生工作者提供繼續教育機會。在學會第142屆年會及展覽會上，超過700位公共衛生從業者取得了10000多個繼續教育學分。此外，為提高美國公共衛生碩士的能力，使之能適應美國公共衛生事業發展的需要，美國公共衛生學會與美國公共衛生學院協會共同協商，聯合制定了“公共衛生碩士能力培養方案”[4]。

3.出版發行。學會創辦各類刊物的宗旨就是為公共衛生領域從業者、學者，以及學生提供最高質量的學術資源，其中創刊于1911年的《美國公共衛生雜志》是學會的品牌產品，聚焦于對包括數字衛生及公共衛生教育創新等在內的新興話題的開創性研究。《國家衛生》是學會的官方報紙，聚焦于公共衛生領域的焦點新聞。除此以外，學會出版社還發行了最新版《傳染病控制手冊》、《職業安全與健康政策》、《食品微生物檢測方法概要》以及《美國本土社區健康調研》等一系列出版物。

（二）社區層面：公眾參與

為了共同創建最健康的國家，美國公共衛生學會通過舉辦各類活動，動員民間力量，聚集人力資源，積極促進各部門利益相關者的交流合作。學會舉辦的品牌動員活動，既有線下互動，也有線上交流，線下活動也涉及不同規模。同時，學會充分利用新媒體，實現與公眾的線上線下雙向互動。

1.線下互動。美國公共衛生學會舉辦的最大規模的線下活動就是學會年會，作為美國公共衛生界的學術盛會和公共衛生機構的展示會，每年年會的規模約在12000人左右，參展機構達450～500家。年會期間，通過政策研討會和展覽會等形式，國內公共衛生專家、學會執委會成員以及其他利益相關者共同探討交流，以期影響政府和議會決策。

學會舉辦的另一項國家級線下活動是“全國公共衛生周”（簡稱NPHW）。活動召集全美的社團共同探討交流，主要基于對公共衛生領域的已有成就，聚焦那些對改善國家福祉有重大影響的事件。2015年的“全國公共衛生周”活動，吸引了超過350家合作伙伴，激發了超過400項社團活動，同時通過郵件、社交平臺以及其他方式吸引了幾百萬人共同參與。

除了全國規模的動員活動外，在社區級別，學會通過舉辦“做好準備”系列活動，實現與公眾的直接對接，幫助公民個人及其家庭、社區為面對災禍、危害等突發事件做好準備，其中包括流感、傳染性疾病、自然災害等。基于專家建議，學會網站提供疾病預防建議以及緊急情況準備物資清單，同時邀請民眾進行線上知識問答。

2.線上交流。學會通過組織“學會鏈接”線上社區，實現會員間的遠程互動，促進公共衛生從業者共同探討焦點話題、分享資源，以及協調各項活動的組織安排等。線上社區不僅為會員的在線交流提供平臺，同時還提供一系列工具來幫助會員參與其中，例如會員可以通過討論組或公告板追蹤公共衛生領域前沿；可以在日程表上搜索未來活動信息；可以使用圖書館系統以及個人博客與同行分享資源；可以借助專題通信或公告板服務與相同興趣組內成員（Section/SPIG）或全體會員開展討論等。

3.機構合作。除了與社會公眾的互動，學會還積極探索與其他社團組織的合作，共同優化公共衛生服務，如學會與美國規劃協會合作，共同探索在非公共衛生部門決策中納入健康影響因素，包括城鄉規劃、交通、娛樂以及基礎設施改進方面。在全球公共衛生領域，學會會同古巴公共衛生社團共同促進雙方在包括公共衛生協會網絡發展等方面的合作。作為世界衛生組織在婦幼衛生領域的合作伙伴，學會與其他合作伙伴一道致力于降低嬰兒死亡率以及提高新生兒健康水平。

（三）社會層面：政策倡議

公共衛生事業牽涉千家萬戶，要真正實現公共衛生服務均等化，保障公民健康權，最有效的途徑就是影響美國政府的公共衛生政策及其財政撥款。因此，美國公共衛生學會積極搭建會員與政府之間的交流平臺，有效發揮學會的橋梁紐帶功能，鼓勵會員通過多種途徑參與政策倡議活動，以呼吁更完善的衛生條件、更健全的公共衛生系統，以及更加彈性的公共衛生勞動力水平。

美國公共衛生學會舉辦的品牌倡議活動就是公共衛生行動（簡稱PHACT）。針對當下公共衛生焦點事件，包括聯邦兒童營養計劃、氣候變化對健康的影響、槍支暴力的防范以及設立聯邦衛生機構基金等，學會協助會員在整個國會休會期間向所在地國會議員發出政策倡議。PHACT活動的組織者不斷改進資源和工具，促使政策倡議更加簡單易行，例如，為預約拜訪國會議員的會員提供預約技巧和預約電子郵件模板，并提供參議員和代表的辦公室地址、聯系方式等相關信息；為參加公共事務論壇的會員提供參考問題，幫助其與政策制定者進行更高效的交談；為向當地報社投稿意見專欄或致信編輯的會員提供信件模板及寫作指導；為會員提供每個州的公共衛生情況說明表（包括資助情況、健康保險率、各類疾病發生率已存在問題等），幫助會員及時了解并提出相關倡議。除此以外，學會會員還可以利用學會的政策聲明，確定學會在法律法規方面的立場，同時將接觸到的公共衛生領域的前沿研究，作為其政策倡議的參考資料。據統計，2015年，學會向白宮及國會議員共寄出94封信，向聯邦當局提出24條評論，針對法庭案件提出7次非當事人意見陳述，向國會成員發送22158條警示短信，以及游說國會175次。實踐表明，學會的倡議活動非常有效，例如在新奧爾良年會上，學會領導人與學會會員共同呼吁當地政府出臺禁煙規定，僅僅在幾個月之后，新奧爾良市政府便一致通過了全面禁煙條例。此外，在重新批準兒童健康保險計劃基金、增加美國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資助、擴大對社區衛生中心的投入等方面，學會的政策倡議活動均取得顯著效果。

四、美國公共衛生學會案例對中國學會發展的經驗

學會作為社會組織，其存在和發展的基礎就是具備一定的社會功能，能夠發揮一定的社會作用，為社會提供公共服務產品。因此，學會要從履行社會功能、提供社會化公共服務產品的角度出發，積極參與社會事務，這也是學會的社會價值所在。中國正處于深化改革的社會轉型期，隨著公共服務的需求不斷擴大，政府職能不斷轉移，未來學會應逐漸向社會化公共服務職能轉變。目前，中國學會的社會化公共服務職能主要是科技獎勵、科技人員評價和科技成果評價等方面[6]，但學會的職責定位不止于此。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中國科協各級組織要“堅持為科技工作者服務、為創新驅動發展服務、為提高全民科學素質服務、為黨和政府科學決策服務的職責定位”。為科技工作者服務，就是要求學會充分發揮專家優勢，為科技工作者建立良好的學習交流平臺；為提高全民科學素質服務，就是要求學會作為專業性的社會組織參與社會治理，充分利用其公眾參與組織功能，向全民弘揚科學精神、普及科學知識；為黨和政府科學決策服務，就是要求學會通過協商、談判、聽證、游說、監督等理性化、程序化的活動，在政治體系與社會民眾之間充當橋梁與紐帶[5]；為創新驅動發展服務，則貫穿其他三個服務，要求學會在各項活動中充分發揮推動全社會創新的作用，成為助力創新驅動發展、服務雙創的重要力量。借鑒國際經驗，未來可以圍繞上述“四個服務”的職責定位豐富學會的社會化公共服務供給模式，進而推動中國公共服務的社會化進程。

（一）學術交流：聚焦熱點，積極“延伸”

隨著社會的進步、人們觀念的改變以及各種新興科技手段的應用，學會應不斷豐富和完善學術活動形式，以釋放出更多的學術資源潛能。借鑒美國公共衛生學會的經驗，中國學會的學術功能發展可以從以下方面進行探索：（1）組建資源分享部門，全面、宏觀地介紹學會所在專業領域的最新發展狀況，幫助會員開闊視野，了解前沿動態，為提升自主創新能力奠定基礎。（2）圍繞事關經濟社會發展全局的重點問題和人民群眾反映強烈的熱點難點問題，搭建學術交流平臺，最大限度地共享信息、資源和智慧，同時積極做好學術交流“延伸”工作，注重將學術交流與經濟、社會發展中重大問題的決策咨詢和科學論證相結合，搭建科研與實踐之間的橋梁。（3）提高出版物質量，完善面向會員和科技人員的繼續教育、職業培訓等工作和活動。借助互聯網工具（如MOOCs），探索建立遠程教育網絡，加強學員間的互動，著力提高教育培訓的質量和實效。

（二）公眾參與：形式多樣，針對性強

學會要充分利用其公眾參與組織功能，以品牌化活動推進學會組織能力建設，以示范性作用獲取社會效益的最大化。借鑒美國公共衛生學會經驗，在加強學會的組織功能方面可以關注以下幾點：（1）注重開展群眾性活動，特別是要爭取廣大基層社區單位，同時要根據不同群體的不同需求，開展有針對性的活動形式，包括互動游戲、科教片播放、科普講座、專家咨詢、圖片展覽等。（2）不斷擴大活動領域，豐富活動內容，積極觸及和延伸到對社會、經濟發展熱點問題的參與，同時活動要加強持久性和連貫性，增強公眾參與效果，例如可以每年開展一系列固定的動員活動。另外，要重視反饋評估，為后續制定和改進活動提供參考依據。（3）積極探索與各類社會組織的合作，促進信息資源的交流和共享，提高組織效率，優化工作效果。對中國學會而言，加強與其他社會組織之間的聯合，還包括積極建設國際交流合作平臺，形成多渠道、多層次、全方位、寬領域的國際交流與合作格局。

（三）政策倡議：注重實效，服務保障

在推進公共服務的社會化進程中，學會應積極探索創新政策倡議的參與制度及方式。借鑒美國公共衛生學會經驗，可以從以下三個方面優化學會會員的政策倡議參與渠道：（1）確立實質性的協商對話程序，會員與政府的民主協商要避免流于形式。（2）加強培訓交流，提高會員專業素質，加強會員對有關公共政策制定的專業學習，增進會員對政策議程設置過程的了解，為會員高效參與政策倡議做好知識儲備。（3）完善協助會員參與政策倡議的相關服務，例如可以向會員提供專業化的預約模板、訪談模板，同時為會員提供其所在地的公共衛生情況說明表，幫助會員及時了解，及時反饋。

五、結 語

學會在推動社會公共領域治理模式變革中擔當著重要角色，學會的介入和參與不僅有效彌補了公共資源的不足，改善了公共服務的供需結構，而且還強化了公眾意識，提升了公眾的專業素質，為中國公共服務的社會化轉型提供了社會組織基礎和條件。現代社會的知識化和信息化特征將學會日益推向社會的中心，學會要被社會所承認，就必須對社會承擔起義務。加強學會的社會服務功能，不僅是社會發展的必然要求，也是衡量現代學會存在價值，決定其社會生命力的重要因素[7]。借鑒美國公共衛生學會經驗，中國學會應積極探索更加豐富的社會化公共服務的供給模式，建立良好的學習交流平臺，充分發揮公眾參與組織功能，拓寬學會會員的政策倡議參與渠道，切實推進學會的社會化、專業化改革進程。

注釋

①501（c）（3）是美國國內稅收法中的一項條款，本條款列出了26種享受聯邦所得稅減免優惠的非營利組織。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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