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白小乘
中糧混改:巨頭隱形記
文|白小乘

[√]混改證明這家國字牌的農業巨頭終于選擇大隱隱于市的保守姿態進行國際競爭了。
大抵所有人小時候都玩過“捉迷藏”的游戲,藏得最好、贏到最后的孩子大抵都有一個特點:無非是藏的地點離奇點,讓大家都看不到罷了。中糧混改,不過又是一場資本市場的“捉迷藏”,不同的是,這一次中糧不再追求新奇招數,他選擇把主營業務的布局放在市場后端,這也意味著這家國字牌的農業巨頭終于選擇大隱隱于市的保守姿態進行國際競爭了。
中糧的定位,從一開始就很明白:農產品、食品領域多元化產品和服務供應商。如果說中儲糧是國家的“糧袋子”,那么前身是糧油食品貿易公司的中糧集團承擔更多的則是運用資本手段完成農業產業鏈整合,在國際市場上完成市場競爭、維護國家糧食安全。而說起中糧的資本運作,就不能不提寧高寧了。
2004年起,寧高寧從華潤來到中糧當董事長,此后開始大規模的外延式發展。2005—2013年,中糧共完成50起并購項目,投資額為146億元。2004年時中糧集團的總資產僅600億元,11年后,中糧資產達到了4590億人民幣,翻了7倍多。十年間中糧共完成了近50起并購項目,先后涉足中土畜、深寶恒、新疆屯河、華潤酒精、中谷、豐原生化、五谷道場、蒙牛、華糧、尼德拉、來寶農業、華孚、中紡集團。而經過寧高寧十年的“增肥”,以種植養殖為產業鏈起點,中游拓展至加工、物流、包裝類業務,進一步延展至下游的貿易、食品、地產和金融等行業,中糧集團已經形成了全產業鏈模式。
不過,這樣快速的資本操作雖然使得中糧的體量增加迅速,然而盈利能力卻下降了。根據中糧集團2016年融資融券募集說明書,2015年受益于中糧來寶農業和尼德拉的并入,公司營收達到4006.6億元,同比增長58.4%,然而凈利潤僅13.2億元,也就是說凈利潤率僅0.3%左右,并且過去五年凈利潤呈下滑趨勢。
需要承認的是,由于歷史、經濟等多方面原因,縱然已成國內農業巨無霸的中糧放到國際市場上依然不占優勢——畢竟相比“ABCD”幾代人家族式的不斷經營和開放的全球化戰略眼光,我們無論從資本還是資歷都太過年輕,意圖用十年的時間來完成與之比肩的國際化布局顯然為時過早。
在當下復雜的市場環境下,對于中糧來講,要想維護國家糧食安全從而擁有競爭國際農業話語權的能力,只能選擇剝離盤子過大的C端板塊,做強核心業務、大隱隱于市地在后端布局上多費心思了。
因此,中糧選擇順勢而為,通過混改釋放非核心業務,提出了除母品牌外的其他品牌下放的意見,并明確了品牌持有者和經營者的權利義務,中糧混改正式開始。
從2016年開始,中糧集團已經陸續剝離了金帝巧克力和五谷道場等虧損資產,并以1元出售了專做高端市場的中糧君頂酒莊。目前,中糧已完成巧克力、方便面、羊絨、木材、利海船務等業務的退出,2016年共完成36戶“僵尸”和特困企業的處置任務。
與此同時在中糧進行“十三五”規劃期間,新任董事長趙雙連與“黑吉遼”、河南、湖南、四川等糧食主產省的重要官員進行了磋商,明確將與這些省份在糧食儲備、物流及玉米加工等方面開展深入合作。
值得一提的是,中糧集團在這次披露混改進程中還將國際化整合稱之為“重中之重”。他表示,海外資產管理平臺中糧國際將以整體上市為目標,實現對中糧農業和尼德拉兩大海外并購企業戰略運營的全面整合。
所以帶著這樣的想法再回過頭來看中糧近來的一系列動作,不難發現這家國字牌農業巨頭正在完成其大隱隱于市的上游布局,在夯實B端的同時剝離次要的C端業務,允許外界資本介入。而參照國際對手的發展策略我們不難發現,那些擁有國際話語權的大糧商(如嘉吉和豐益國際),幾乎都是采取類似策略,他們通過期貨市場和資本手段布局全球B端,隱形地鏈接C端市場(如麥當勞和金龍魚),與其建立合作,獲取利潤。
中糧這場混改的重頭戲就在于剝離的非主營業務將由哪些資本介入,同時又在多大程度上實現了市場化競爭力。
未來,中糧混改過程中剝離的業務可以作為集團業務的補充,借助民間資本的力量繼續擴大市場占有率。在過去的2016年中,中糧集團旗下的中糧置地、中糧工科、中糧肉食、中糧包裝等4家專業化公司就已經陸續通過不同形式引入外部資本,推動股權多元。同時,這些混改后的企業也可以升級中糧未來在消費端的產品,成為中糧在下游的忠實合作伙伴。
那么這些剝離的企業能否在未來迅速完成市場化成長繼而為中糧布局終端市場提供有力支撐?作為國企混改的排頭兵,再多的市場化設想都必須建立在體制的現實之上。中國社會科學院民營經濟研究中心主任劉迎秋就認為,發展混合所有制經濟必須滿足四個基本條件:第一,一定要能夠保證同股同權;第二,一定要有現代的、科學的公司治理和管理;第三,一定要有嚴格的內外監督;第四,要有充分的開放性和可交易性。
由此可見,中糧混改,任重而道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