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握教學的“經”與“權”

秦曉華

“經”（常道、常則）易“權”（權衡、變通）難，所以孔子才會說：“可以共學，未可與適道；可與適道，未可與立；可與立，未可與權。”意思是說和認知性的“共學”、實踐性的“適道”及修養性的“立”相比較，“權”才是最難把握的處世策略。課堂教學也是如此。

課堂教學的“經”，即所謂規律、定則，不難尋找，在我看來，無非“兩基”：基于目標，基于問題。基于目標，從教的維度，把握教學的方向；基于問題，從學的角度，把握教學的起點。把這一頭一尾把握好，教學的路徑自然十分清晰。

但最重要、最困難的問題還是“權”變，即使你了解了所謂課堂教學的“真經”，弄清楚了“兩基”，也未必能有效地實施教學。因為學生是活的，問題是活的，你必須根據學情的變化、情境的變化，不斷調整你的教學方法和策略。毛澤東同志多次把讀書和殺豬做過比較，他說殺豬比讀書難，因為豬會跑，書不會跑。話語通俗，道理深刻。從某種意義上說，教學不是教學生讀書，而是教學生“殺豬”，其難度可想而知。

也不是沒有辦法。

首先，要擯棄結果優先的考量。工具理性讓課堂教學異化到什么程度，有目共睹。這種價值導向的課堂中，一個人怎樣思考已不重要，重要的是相信概念、記住結論，一切都整齊劃一。但一個不爭的事實是，一個人只有真正經歷過一些事情才能真正懂得和相信，再完美的知識，也替代不了現實生活，替代不了現實體驗。所以，要鼓勵學生獨立思考，動手實踐，理性質疑。

其次，要實現師生之間的主客一體化。也就是說，師生之間要盡量做到互相換位思考。實際上，在人際交往中，人們往往是以自己的方式去理解對方。學生心靈的另一面是背對我們的，有時候，他們既不愿意讓我們看見，更不愿意讓我們評價。我們沒有必要總是試圖改變學生的觀念，他們應該有自己對事物的看法。所以，尊重和包容就顯得格外重要。教師在師生關系處理上顯然處于相對強勢的地位，因此，就更肩負責任。他應該是一個最堅定的人，知道把學生帶到哪里去；他應該是一個最能點燃學生的人，激發他們對學科學習的興趣，提出啟發思路的問題；他應該是一個最善解人意的人，以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態度對待學生。

第三，要對學生進行針對性的指導。學生的情況不同，教學方法自然不能一樣。那種抱定一種方法的態度和做法是不切實際而且是危險的。最好的辦法往往是獨特的、不可復制的，即便是具有普遍適用性的方法，在使用時也應有所保留。當然，作為一種過渡，我們可以向教師提供某些教學案例或策略系統，幫助他們形成自己的方法體系。

總之，課堂就像是一個瞬息萬變、波譎云詭的海洋，教師時刻面對各種各樣的可能性，這既是對教師權變能力與駕馭智慧的考驗，其實也是生活的本來面目。我認為，這種可能性是如此有趣而迷人，它給我們的教育生活增添了豐富的色彩和滋味，它使我們的教育世界具有了深刻的背景和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