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布氏詩歌的三個創作階段中,前兩個階段所體現的是布氏對清教主義的糾結與矛盾,而最后一階段則是對清教教義的皈依。第一個階段是布氏作為一位女性詩人面對清教社會的角色定義的無奈與矛盾。中期布氏詩歌矛盾的焦點轉變為對宗教或是世俗,靈魂或是肉體的選擇。后期由于布氏的身體日漸孱弱,因而不只是考慮這一世,而更多的是考慮來世。所以布氏最終歸于宗教,歸于上帝。
【關鍵詞】矛盾;統一;抉擇;宗教;世俗
一、前期:對清教所定義的女性角色的矛盾掙扎
在傳統清教社會中女性地位較低,通常極少受教育,且女性不得在公開場合表達自己的思想。在傳統清教社會中女性是附庸于男性的,女性需要無條件遵從男性,正如布氏的母親對布氏父親的遵從,這對布氏也起到了極大的影響,也是布氏在角色的矛盾掙扎中的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而與傳統女性極少受教育的情況相比,布氏是一位受過良好教育且才智超群的非傳統女性其博學在早期詩歌“四部曲”中得以體現:《四元素》中討論了地理、歷史、天文學及神學。《人生四季》和《人體質中的四體液》涉及醫學和心理學。而《一年四季》則體現出布氏諳熟于氣候及農業。因而,學識廣博的布氏,注定思想不同尋常。不甘于只作一位傳統的家庭主婦,而祈望能成為一名公眾認可的詩人。但在當時男權制社會的束縛下,布氏又無法完全從傳統女性的角色中脫離出來,作一名完全聽從自己內心的詩人。其早期詩歌嚴格遵守男性作家所采用的詩歌傳統——對既定模式的應用,而非表達個人情感遵循清教詩歌的傳統。正因如此的詩人與傳統女性的雙重角色沖突,使布氏失去創作自由,無法盡其才。《錫德尼挽詩》中,布氏一方面極力贊頌錫德尼:noble,honour表明布氏對錫德尼的敬仰之情。arms,arts贊頌錫德尼面前也黯然失色,稱頌錫德尼在詩作、藝術、雄辯方面無神能及。同時布氏對錫德尼這一巨星的隕落深感惋惜。布氏采用暗語與擬人重疊交織將錫德尼比作玫瑰,將死亡和命運擬人化,摘下了這朵玫瑰,砍斷了他的絲線。布氏試圖借錫德尼這一著名詩人來奠定自己的地位。但另一方面,又因傳統男權制社會的束縛,布氏企圖在其中模糊自己的作者身份。布氏以自貶的手法來降低自己的詩人地位:因創作筆法潦草粗陋(scribbling pen),眾紐斯女神不愿把寫作之筆(quill)交于詆毀之人(detractor),轉而由自己來頌揚錫德尼之詩名(Sidneys Muse can sing his worthiness)。而布氏對卸任這一艱巨任務也樂其所得:(So Sidneys fame I leave to Englands rolls,His bones do lie interred in stately Pauls。)還是把錫德尼的盛名歸還于英國名人冊,讓他的尸骨安身于神圣的圣保羅大教堂。于是布氏成功地把著作權從自身挪移到紐斯身上,從而模糊了自己的作者身份。布氏詩歌的前期,布氏要為眾人所期望不越傳統婦女的雷池,只能是作一名帶著腳鐐跳舞的詩人。
二、中期:世俗之愛與對上帝之愛之間的掙扎
與早期布氏極力想滿足公眾的要求不同,布氏中期詩歌開始關注自己的精神世界,更注重表達自己內心的真實情感:對丈夫和孩子的強烈愛意,失去父母和祖父母的深切悲傷等。這一時期的詩歌體現詩人在宗教與世俗,靈魂與肉體之間進行選擇,矛盾就此展開。這一時期,布氏時而會對宗教和上帝產生懷疑。布氏認為是上帝將她從水深火熱中拯救出來。所以在這一矛盾掙扎中,最后布氏仍然選擇了相信上帝。在另一首對丈夫遠行的詩《致我親愛的丈夫》一詩中,布氏表達了有條件的忠誠:如果我的丈夫平安歸來(Lord let my eyes see once Again/Him whom thou gavest me),我們將一起永遠的稱頌的偉大(That we together may sing Praise/For ever unto Thee)。這種有條件的忠誠表明了布氏思想的掙扎,在世俗之愛與上帝之愛之間的選擇,而布氏這一時期既不是完全沉溺婚姻家庭之間的幸福,也不是完全遵從上帝,而是在這種有條件的忠臣下在世俗與靈魂中徘徊與掙扎。
三、后期:對清教主義的皈依
布氏在后期結束了思想的疑慮和內心的矛盾,最終皈依清教。布氏不再以與上帝交易的形式,而是盡力接受上帝的愿望,順從上帝。而這一回歸,也是典型的清教思想。在清教四階段中,最后一階段便是對人類自我力量的絕望,繼而轉向上帝,對上帝表示忠誠,回歸清教,并希望死后得以重生。正是因為到了后期,布氏感到自己時日無多,且自己薄弱的力量無力回天,所以布氏寄希望于上帝,望上帝賜予死后重生的能力。許多清教徒認為通過始終如一的情感監督和自我克制,靈魂便會逐漸從塵世中超脫,對上帝的質疑會逐步消失。精神上的頑固不化也將被打破并最終走向追隨上帝之路。布氏描寫人類的羸弱與力量的單薄,自己身體已非常虛弱且深知自己對此已無能為力。但布氏筆鋒一轉,描寫之前所受的一切磨難都不抱怨。因為布氏志在升天,之前的所有苦難都是考驗,最后只為升天,布氏愿贖罪,只望上帝接納她。布氏明白,只有在天上一切才得以永恒在詩的最后,布氏運用暗喻手法,將時光比作人,為地王貴族們披了層遺忘的外衣,深動表達出布氏認為曾經無論再輝煌,也會為時光所遺忘,深感俗世皆空,一切都會成為過往煙云。唯回歸宗教,回歸上帝才能得以永恒。而作為布氏現存的最后一首詩歌《疲憊的朝圣者》更進一步的表現出布氏對宗教,上帝的皈依:疲倦的小鳥歸巢了,疲憊的朝圣者休憩了當布氏所有的矛盾最終歸于統一時,他感受到的只有安全(And means in safety now to dwell)因為她得到上帝的庇佑,不再煩惱與恐懼。
四、結語
每個女人都具有兩面性,又順從又抗爭,又善良又傾斜。世上大多數事物本就不是非黑即白的,其中蘊含了復雜的矛盾與統一。正如安妮·布拉茲特里特極力向公眾表現虔誠的同時,內心又不住的產生質疑。在布氏詩歌的前兩個階段中便表現出了這樣的質疑與矛盾,而在最后一階段又歸于統一,回歸宗教,渴望重生。正如人生每一個階段的需求不同一樣,布氏詩歌的三個時期的精神需求或實質需求也是不同的,所以才出現了不同的矛盾與皈依。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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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王艷(1993—),女,漢族,重慶人,重慶師范大學英美文學專業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