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路加+唐亮+李紫薇
作者簡介:張路加(1989.9-),女,漢,陜西西安人,河南科技大學馬克思主義理論專業。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7)-12-0-01
到目前為止,關于原道的文章有不少,基本上是老、莊的理論,談的是宇宙本體和萬物本源問題。之后,有三篇《原道》的文章,都是和文學有關的,一篇是齊、梁時代的劉勰所寫,一篇是唐代古文運動的領袖韓愈所寫,另一篇是清代的章學誠所寫。其中,韓愈的《原道》把“道”與“德”的觀念深深滲入了傳統文化之中,獲得了持久的生命力,一直以來發揮著他們的作用。
郭紹虞先生認為,韓愈所謂的“道”,是“道統說之所本”,因此,韓愈的《原道》就是“原道”,即原本、純正的儒家之道,這“道”主要內容不外乎兩個:一是正名分,重振君臣父子關系,強化中央集權,反對“臣不行君之令而致之民”的藩鎮割據;二是排斥佛老,破除佛教迷信,主張“人其人,火其書,廬其居,明先王之道以道之”。
韓愈“自己繼承的基本上是儒家唯心主義世界觀……但涉及具體問題,似仍有繼續探究和商榷之處。”《原道》有云:“其(老子)所謂道,道其所道,非吾所謂道也;其所謂德,德其所德,非吾所謂德也。凡吾所謂道德云者,合仁與義言之也,天下之公言也。”老子認為,“道”是宇宙的本體,是宇宙萬物產生的根源。他說:“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孔德之容,惟道從。”也就是說,“德”是“道”在具體事物中的體現。“道”既是一個最普遍的概念,它貫穿于宇宙萬事萬物的運行規律中;其次它又是一個最高的概念,它是萬事萬物賴以產生和發展的本原。由于“道”的概念本身具有形而上的性質,因此很容易產生“各道其所以道”的現象。《原道》中寫道,“博愛之謂仁,行而宜之之謂義,由是而之焉之謂道,足乎己、無待于外之謂德,仁與義為定名,道與德為虛位。”韓愈明言,這是堯舜禹湯文武周公孔孟衣缽相傳的儒家之道“堯以是傳之舜,舜以是傳之禹,禹以是傳之湯,湯以是傳之文武周公,文武周公傳之孔子,孔子傳之孟軻;軻之死,不得其傳焉。荀與揚也,擇焉而不精,語焉而不詳。”韓愈之所謂“道”,就是堯、舜、禹之道,是文、武、周公之道,是孔孟之道,一句話,是古代圣賢之道。他認為孟子之后,儒家道統不得其傳。在《重答張籍書》中,韓愈又說:“己之道,乃夫子、孟子、揚雄所傳之道也。”韓愈認為的孔孟承傳的原本、純正的儒家之道是什么呢?韓愈作了兩點規定:一、韓愈將孔孟之“道”與道釋之“道”對立開來,“斯吾所謂道也,非向所謂老與佛之道也”;二、韓愈確定了他所謂的“道”的具體內容:“博愛之謂謂仁,行而宜之之謂義,由是而之焉之謂道……仁與義為定名;道與德為虛位”,“凡吾所謂道與德云者,合仁與義言之也。”由此可見,韓愈的所謂“道”,其具體定名、具體內容就是“仁”、“義”。“道”“德”只是超越具體內容的抽象概念可作不同解釋,所以為虛位。韓愈以“原道”為題,首先確定仁、義、道、德的社會命題及其價值。“仁與義為定名,道與德為虛位,故道有君子小人,而德有兇有吉”。
韓愈之“道”與“德”,在繼承古代傳統時,已經變化,有所突破,具有了歷史的新內容。韓愈雖以恢復孔孟道統為己任,但五代人已批評他“愁孔孟之旨”,蘇軾《韓愈論》也說:“韓愈之于圣人之道,蓋亦知好其名矣,而未能樂其實。”韓愈一反先儒“舊說”,頌及墨子,并吸取法家之道作為發展儒學的養料,以實現“一匡天下,戎狄以攀,京師以尊”的理想。這樣論“道”,為歷史注進了新血液。韓愈說“道與德為虛位”,所謂“虛”,是哲學范疇的概念抽象,但這抽象是“合仁與義言之”,是從“仁與義”的事實中概括出來的。而所謂“仁與義”,在韓愈看來是很具體的。為國家與民族,不顧個人安危,親赴亂軍叛鎮,為平息叛亂作出貢獻,這就是韓愈所大書特書的“仁”。而所調“義”,必須“行而宜之”,《原道》之“道”,主要是由這類具體的“仁與義”概括出來的,是作者所理解的人生必經之道。“行而宜之之謂義”,“道”須受“義”制約,而“義”則以是否符合現實變化為準則。
韓愈把“道”的思想理論指導與具體的社會實際聯系了起來。“吾所謂道也,非向所謂老與佛之道也”,這就明顯地把儒道和佛老思想對立了起來。為了給儒道爭正統,于是《原道》把“則誅”之劍,主要指向了佛老。同時《原道》中引用《大學》“修齊治平”的學說,以駁斥佛老為修養心性而置國家社會于不顧的悖理,也同樣表現了儒學的這種動向。所以陳寅恪先生說《原道》中這段文字是“吾國文化史上最有關系之文字”,因為它把“抽象之心性與具體之政治社會組織可以融會無礙,既盡量談心說性,兼能濟世安民”。
正確理解韓愈之“道”,應把它放到我國思想發展史中去考察啟,恩格斯說:“每一時代的哲學都把一定的思想材料作為前提,這材料是從先行者繼承下來,而它就是從這里出發的。”韓愈是繼承和發揚了古代儒家之道。如關于“道德”問題,先儒多空泛之論;韓愈則結合具體的“仁義”言之,因合于歷史潮流,真有實際的社會內容,所以能化虛入實,有一定的斗爭意義。因此,雖然從總體上看,韓愈之“道”仍跳不出歷史唯心論的案臼,但它比前人進了一步,賦予了儒道以新內容、新生命,給后世以啟迪,這又顯示了它的歷史進步性。
總之,韓愈《原道》篇不管是從縱的歷史發展角度,還是從橫的現實斗爭角度, 在中國思想史和文學運動中,都應占有重要的一席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