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與突圍：電大教育破繭成蝶何以可能

李祥+劉楊+申小芳

【摘要】電大教育的危機表現在招生困難、輟學率高、特色淡化、教學質量下降等方面。各地電大主要采取多方聯動、提高辦學質量、發展職業教育、融入社區，以及向開放型大學轉型等方式應對辦學困難。電大教育危機的產生與其定位不清、比較優勢缺乏有關，電大教育只有立足自身實際深化人才培養模式改革，從國家發展需要出發，回歸電大教育本源，完善成人教育制度，適應成人學習者學習需求，方能破繭成蝶，走出一條具有中國特色的電大教育發展之路。

【關鍵詞】電大；教育危機；人才培養

【中圖分類號】G728【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18794（2017）05001404

廣播電視大學在構建我國終身教育體系，建設全民學習、終身學習的學習型社會，促進人的全面發展，將人口大國建設成為人力資源強國的過程中發揮著極為重要的積極作用。但在當前，經教育部批準，我國正在積極準備以廣播電視大學系統為基礎推進各級電大組建開放大學，廣播電視大學進入發展的“后電大時代”，電大面臨“轉型升級”的緊迫任務。后電大時代需要進一步理清開放大學的內涵和理念、功能和定位、發展模式和組織架構等諸多問題，構建適應社會經濟發展需要，滿足成人學習者學習需求的人才培養模式，這是后電大時代廣播電視大學升級轉型的重要任務。

一、電大教育危機的主要表現

1招生困難，生源萎縮

電大教育危機的最直觀反映是生源危機。電大教育招生困難早在上世紀90年代初就逐漸顯現。如有學者對當時各級電大教育生源危機的現狀進行了描述：1988年以后，“有的地市電大學校，甚至一年只招收幾十人，專業分散，辦不成班”。[1]“相當多數縣級電大處于維持狀態，生源在1—200之間徘徊”。[2]而且這種“生源危機”，同樣發生在其他成人高校。[3]如果說早期電大教育招生危機多與內部辦學形式、辦學質量等有關的話，那么上世紀末普通高校逐漸開始擴招，更是從外部對電大教育招生形成了巨大沖擊。截止到2015年我國高等教育毛入學率達到40%，隨著普通高校的擴招，加之民辦高等教育的迅速發展，大部分有條件的考生更樂于選擇上普通高等院校或者民辦高校，這勢必擠壓電大教育的招生空間。同時，由于電大教育在新的形勢下難以發揮自身特點，無法適應殘酷的招生市場競爭，招生工作節節敗退，導致電大招生規模受到嚴重影響，生源問題成為制約電大教育進一步發展的主要原因。

2電大學生輟學率居高不下

不僅電大教育招生危機凸顯，即使是入校后就讀的學生，輟學率也是居高不下，從另外一個層面對電大教育造成了嚴重影響。在電大學生輟學問題上，傳統認為的經濟原因逐漸弱化，相當一部分是由于家長和學生不滿學校教育質量而選擇輟學，據調查表明，新世紀以來，居高不下的輟學率困擾電大教育的發展，如有學者調查發現，遠程本專科學習者的年平均輟學率高達21.89%，是普通高校輟學率的54.7倍。[4]也有學者通過與其他教育類型相比，驗證了電大教育存在著輟學率高的突出問題。[5]輟學率的升高，造成教育成本也隨之上升，教育資源遭到極大浪費，這種情況不僅制約了電大教育的健康發展，也給我國成人高等教育發展帶來嚴峻挑戰。

3沒有立足自身特色謀求發展

從上世紀70年代成立廣播電視大學算起， 電大以“沒有圍墻的學校”著稱，其根本特征是“開放性”，即不受時間、空間、場所的限制，借助現代化教育手段隨時隨地接受教育，電大教育早期的輝煌發展，就是因為他立足于“多媒體”，克服了“遠距離”，實現了“開放性”。但現實情況：一是延續傳統的面授形式制約電大教育的發展。如1986年以后，電大的普通專科班要實行全日制教學，廣播媒體逐步被放棄，面授教學成了較為主要的教育形式，電大辦學的優勢淡化，而缺陷卻完全暴露了出來；二是開放教育教學模式滯后于現代信息技術的發展，如很多電大學校在利用信息技術進行教學支持服務上依然停留在開放教育初期的模式上，教學理念和教學模式陳舊，在教育技術上存在著瓶頸問題，不適合“互聯網+”時代的教育要求。電大教育自身優勢和特色的喪失，亦是電大教育危機的主要癥結。

4電大教育教學質量下降

電大教育創辦之初，教育教學質量問題被社會發展急需人才的社會形勢所掩蓋，但在學界，質量是否有保證，能否培養出合格的人才，從我國廣播電視大學創辦初期就備受質疑。從目前情況看，我國電大教育存在著教育教學質量下降的問題，如有學者以廣東番禺電大教育為樣本，指出電大教育質量偏低，具體表現為電大教育與管理水平質量偏低。[6]也有學者從教學、課程體系角度分析了電大質量保證存在的問題與不足。[7]電大教育質量存在著課程體系不適合時代的發展、遠程支持服務體系有待加強、質量保證體系不完善、考核體系混亂等問題。[8]此外，有學者從電大教育質量保證體系的運行角度指出，電大教育中教材、教師隊伍、考試制度，辦學質量標準等存在的問題。[9]

二、破解電大教育危機的應對實踐

雖然電大教育危機長期存在，但進入新世紀后這一問題成為關系電大教育發展生死存亡的核心議題，“與普通高等教育如火如荼的改革創新相比，成人高等教育改革明顯滯后，創新動力不足，質量信譽下滑，正逐步邊緣化”，[10]這表現為電大教育社會地位的邊緣化和電大教育市場秩序的邊緣化。面對電大教育如此復雜的危機和問題，電大辦學者一直在積極探索尋求出路。

1多方聯動，共同應對電大生源危機和高輟學率問題

對絕大多數廣播電視大學來說，招生和控輟均是其工作的重中之重。一方面，通過完善相關制度，多方聯動，形成電大招生的合力機制。在招生工作中，加強招生工作人員的業務培訓、廣泛進行招生宣傳，拓寬招生渠道，建立適應社會發展的新型招生模式等改革和做法取得了一定成效，但從根本上說，電大教育生源數量和質量是由其自身教育教學質量和學校聲譽決定的，因此，電大招生只是應對電大教育危機的表層做法。另一方面，高輟學率制約著電大教育的發展，許多電大從新生入學教育入手，重視學生學習觀念和學習毅力的引導，同時結合自身教育優勢，完善學生學習支持服務系統建設，這有效地促進了學生堅持完成學業的意識，在許多學者看來，教學組織建設、教師服務能力兩個問題是電大教育缺乏吸引力的重要原因，因此，改革電大教育教學組織形式，通過自己培養和聘請專家等做法也是電大提高學生學習吸引力的重要做法。

2與時俱進，提升教育教學質量

進入21世紀，互聯網已經深入到不同階層，在互聯網時代用戶至上，即（以學生為中心，滿足學生的需求）是思維的核心，互聯網時代獲取知識的途徑多樣化，學習者對知識碎片化學習、對知識獲取便捷化的期待、對大數據、微教學等新技術的渴望、對教師的要求更加多元與復雜，要求教育者改變傳統“滿堂灌”，教師一言堂的教學模式，滿足學生在故事中獲取知識的現實需求。與此同時，還需要建立科學、規范化的管理體系促進學校長效發展，從學習者的需求出發，建立滿足學生需求的教育教學管理體系，借鑒現代化的遠程教育技術手段，構建適合電大教育自身特色的教育教學體系，不宜將“監控”作為質量管理的長效機制，而應在適當控制辦學規模的前提下，從質量控制逐步走向全面質量管理，并從教學系統質量、學生參與實踐過程管理和建立多效反饋評價機制三個方面尋求突破。

3發展職業教育，推進人才培養目標模式改革

經過30多年的辦學實踐，中央電大及所屬的各省市辦學單位，始終堅持以多層次、多功能、多角度、多形式的遠程開放教育方式辦學，據統計，目前全國僅省級電大舉辦高等職業教育的已超過二分之一，加上地、市級電大為數就更多，如重慶電大辦了重慶工商職業學院，貴州電大和貴州職業技術學院是兩塊牌子一套班子，這十分利于職業教育的開展。電大和職業教育融合是時代的必然也是未來發展的趨勢。隨著我國高等教育大眾化普及，特別是1999年開始的開放教育試點工作，部分院校利用當地電大已有的優質資源與良好聲譽，設置了建立在省級電大基礎上的高等職業技術學院，地市級電大得到了長足的發展；隨著大數據及新媒體時代的到來，國家不斷推進高等教育深度改革和結構的調整，電大面臨著迫切的轉型發展任務，這要求電大和職業教育的深度融合，以開放教育的形式創新職業教育人才培養模式。需要指出的是，電大向職業教育發展，應從職業教育和現代遠程教育的發展規律和現實需要出發，定位于高素質應用型人才培養模式，課程體系設置時，應注重設計和開發適應學習者自主學習的網絡課程，強化實踐教學環節，培養學生的職業與崗位適應能力。

4融入社區，構建雙贏

社區教育是終身教育體系和學習型社會建設的切入點、基本載體和重要支撐，電大教育融入社區是電大自身改革發展的需要，也是現代教育發展的一種現象與趨勢，實踐主要體現在兩方面：一方面，依托自身優勢和歷史積累，為電大教育融入社區創建有利條件。長期以來電大教育的授課對象長期面向社會、面向成人，更容易適應社區教育的需要，電大教師也可以較快的轉型為社區工作者，如福建廣播電視大學、嘉興城市大學（嘉興電大）開展適應當地基層社區的教育，使社區教育積極地融入終身教育體系建設中，取得良好效果。另一方面，政府、學校應解放思想，做好配合。在展開社區教育地區，當地政府和社區居民的意識要有深層次的轉變，要依托當地電大已有的優質資源與良好信譽建設深入社區培訓的思路。如浙江廣播電視大學蒼南學院所在蒼南縣，由政府主導，建立了縣、鄉鎮、社區、居委會（村委會）的四級社區教育管理體系，蒼南電大在社區教育組織管理中，不斷夯實完善，開拓創新，最大限度地滿足了當地社區居民不斷增長的學習需求。

5建設開放型大學，實現戰略轉型

2012年教育部正式批復同意在中央廣播電視大學基礎上建立國家開放大學，這是已經存在幾十年的電大的延伸和升級。在新形勢下，國家對開放大學的教育定位有了新的變化和要求，從電大邁向開放大學，絕對不是對電大的一次簡單更名，也不是簡單地給電大系統找出路，而是建設學習型社會對電大系統提出的新要求、新挑戰，為實現電大向開放大學的戰略轉型，從實踐來看，開放教育就是要立足自身特色，立足開放學習。開放教育的核心是開放學習，是以學習者的需要為中心，在教學上要采用多媒體教材和現代技術手段以建設開放型大學為方向，立足當地、本校特色，構建屬于自身的校園文化，進而提升學校服務社會的綜合實力。同時，開放教育還是 “大教育觀”教育理念的具體體現，開放大學整體重心在持續能力教育的發展，實現電大教育向開放型大學的轉型，這種轉變方向是自主化教育、終身化學習這種全新的開放型大學人才培養的觀念和模式。

三、電大教育破繭成蝶的根本路徑

1以現代信息技術為支撐，推動以廣播電視大學為基礎的國家開放大學建設

在電大教育應對發展危機過程中，近年來逐漸探索推動的開放大學組建成為主流趨勢，可以說，以廣播電視大學系統為基礎推進各級電大組建開放大學，已成為一種社會共識。實際上，《國家開放大學建設方案》中對電大教育的發展定位做出了明確的規定，即適應我國經濟社會、現代信息技術和遠程教育發展趨勢，改革傳統人才培養模式，探索建立與國家開放大學人才培養目標相適應，以提升職業能力為核心的新型人才培養模式。由此可見，以廣播電視大學為基礎建設國家開放大學，是適應新時期國家發展需要和技術發展的趨勢，以現代信息技術為支撐，面向全體社會成員，通過轉型升級，實現學歷繼續教育與非學歷繼續教育并重，辦學網絡立體覆蓋全國城鄉，真正成為“沒有圍墻的現代遠程開放大學”，國家開放大學目標定位的精準化和對自身優勢的清晰認識，有助于我們進一步厘清電大教育的發展方向。

2回歸電大教育本源，遵循成人教育辦學規律

電大教育從辦學之日起，能為社會經濟發展和學生成長成才發揮積極作用，其根本原因在于其自身學習制度、學習平臺、學習內容等諸多方面的優勢，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電大教育發展變革一味以普通高等教育馬首是瞻，放棄自身比較優勢，但又在師資力量、科研能力、辦學條件等諸多方面難以與其匹敵，這造成了電大教育危機一直難以消解的尷尬局面。回歸電大教育本源，遵循成人教育辦學規律，進行適合電大教育的人才培養模式改革，應成為電大教育應對危機的邏輯起點和歸宿。這一起點和歸宿問題充分反映的是電大教育的特征和比較優勢，其著力于四個方面：（1）電大教育應淡化學術性專門人才的培養，注重電大教育的技能性、職業性等應用特征，實現應用型人才培養的精準目標定位；（2）電大教育應服務于國家和地方社會經濟發展的需要，結合區域和行業特點靈活科學的設置專業，并加強課程建設；（3）電大教育應取長補短，認識到自身在學生實踐、師資隊伍等方面的不足，在實踐平臺、師資力量等方面充分借助外力，既減輕自身辦學成本壓力，又有助于提高教育教學質量；（4）電大教育要注重發揮自身在現代教育技術運用方面的優勢，以及全國電大教育系統的合力優勢，整合成人教育優勢資源，形成相對于其他教育形式的比較優勢，增強自身教育競爭力。

3健全成人教育制度，推進電大教育法治化發展

有學者認為，改變成人教育的生存境況，發揮成人教育巨大的社會作用，必須對我國成人教育的管理制度進行重新設計，而這涉及“成人教育的管理制度、學習資源建設制度、學習結果認證制度”等。[11]從根本上說，電大教育制度建設問題，最終還是要落實到回應電大教育的人才培養模式改革問題。一方面，現代遠程開放教育人才培養模式是依據現代遠程開放教育思想和學習理論，為使教育對象達到確定的培養目標和質量規格要求，應用現代教育信息技術和多種媒體教學資源，對遠程教育系統及要素進行優化設計構建的方式，這就需要探究如何通過健全制度，促使電大教育適應成人學習者特征和需要，充分保障電大學生的學習權；另一方面，電大教育人才培養模式改革力圖形成的以學生個性化自主學習為主的知識獲得、能力培養和素質教育的方式，其內容是由人才培養的基本目標、規格、方式、過程、制度等諸多因素以及實現上述目標、規格、方式、過程的教學模式和管理模式及其運行機制所構成，結合這些影響因素和教學管理模式，最終即是從完善制度建設，推進電大教育治理法治化，從而破解電大教育辦學困局這一路徑問題。

4適應成人學習者需求，增強電大辦學活力和創新力

電大教育的辦學優勢既來自于自身在現代信息技術載體運用方面和教育網絡布置方面的有利因素，也來自于電大教育對象即成人學習者學習需求的獨特性。從本質上來說，電大教育也是大學教育，因此其具有大學所應具備的一般屬性，但電大教育的活力和創新力來源于其辦學的開放性特征，這就要求電大教育辦學思想應基于成人學習者需求，實現教育方法、教育對象、教育內容等的開放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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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Now the crisis of Radio and TV University is expressed in many ways， such as the difficulties in recruiting students， high dropout rate， diluted characteristics and the decrease of teaching quality. To deal with these difficulties， TV Universities adopt some measures as the following： multilateral cooperation， improving teaching quality， developing vocational education， involving community， transitioned to the Open University and so on. The generation of crisis is related to its unclear orientation and the lack of comparative advantages. Only in the way that TV University education bases on its realities， starting from the needs of national development， returning to the original source of TV University education improving the system of adult education and fitting in with the learning needs of adult learners can Radio and TV University become more mature and step on a road of TV University education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Key words】Radio and TV University； the crisis of education； Cultivation of talents

（編輯/趙曉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