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革命的先驅者

李衛永

馬駿，1895年9月出生于今黑龍江省寧安市一個回族商人家庭，是五四運動時期革命青年的杰出領袖，中國共產黨早期活動家和領導者之一，中國革命的先驅。他用短暫的一生，寫下了愛國、救國、殉國的光輝篇章。

優秀的愛國青年

馬駿出生的年代，是中國社會向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急劇過渡的時期。他聰明好學，品學兼優，關心國家大事，痛恨腐敗落后的舊中國，較早地接受了先進思想。1915年8月，馬駿來到新思潮比較活躍的天津，考入天津南開學校。

在南開學校期間，馬駿積極參加進步社團活動，培養并鍛煉了組織才能。作為校演說會會長，他積極整頓會務，開展演講。此外，他還擔任過南開學校義塾服務團團長、學生聯合討論會副主席等職，為啟發學生覺悟做了大量工作。

馬駿具有出色的演講能力，他的演講充滿了愛國主義激情。他在題為《如何人格方可謂有價值》的演講稿中講道：“有一等人對于一己有孜孜矻矻之功修，對于世人有轟轟烈烈之事業，如此人格方可謂之有價值，簡言之，即所謂能修己能治人者，方可謂之有價值。”他批判了只為個人不顧國家的統治者，號召“吾輩少年”“勤勉修己，將來身入社會以救中國，身膺治人之責，挽回大局”。在南開求學期間，馬駿把在學校接觸到的新思想帶回家鄉，為群眾宣講“二十一條”的侵略實質，揭露袁世凱的賣國行徑。在學校的各種社會活動中，馬駿的組織和宣傳才能都得到很好的發揮，也培養了獨立從事革命工作的能力，在青年學生中樹立了威信。

投身五四運動

五四運動爆發后，馬駿英勇地站在反帝愛國斗爭最前列，成長為杰出的學生領袖。1919年5月4日，為抗議巴黎和會把德國侵占我國山東的全部權益轉交給日本，反對北洋軍閥政府的賣國外交，北京爆發了學生愛國運動。5日，消息傳到天津，各校學生群情激憤。馬駿以極大的愛國熱情，奔走呼號，喚起學生的愛國熱情。他到各校聯絡，與高等工業學校的諶志篤、官立中學的于方舟等人發起建立天津學生聯合會。在馬駿等人推動下，天津各校學生代表1000余人在北洋大學集會，聲援北京學生。馬駿當選為天津學生臨時聯合會副會長。在南開學校召開的國恥紀念大會上，馬駿發表了演說，帶領群眾高呼“還我青島”“取消二十一條”“懲辦賣國賊曹、陸、章”等口號。5月14日，天津十幾所大中學校代表在直隸水產學校舉行天津學生聯合會成立大會，推選馬駿為臨時主席。

在天津學聯領導下，天津15所大中學校萬余名學生宣布罷課。他們廣泛開展反帝愛國宣傳活動，散發《天津學生聯合會罷課宣言書》，揭露賣國賊獻媚日本、鎮壓學生愛國運動的罪行。6月初，北京發生了北洋政府大肆逮捕愛國學生的事件。6月5日，天津學聯為抗議拘捕學生致北京政府電，揭露北洋政府鎮壓愛國學生的罪行。他們還在南開學校召開數千人大會，表達愛國熱情。會后，他們不顧軍警阻攔，游行示威，并赴省公署請愿，要求省長曹銳致電北京政府釋放被捕學生，爭回青島，取消“二十一條”。

為向北洋政府施加更大的壓力，在馬駿等的領導下，天津學生推動了商界的罷市運動。6月8日，天津學生集合游行到總商會門口。馬駿作為學生代表，向總商會提出罷市的要求。6月9日，馬駿在天津總商會召開的會議上發表演說，痛斥北洋政府斷送國土、國權的行徑。6月10日，全市商店罷市。但是，第二天，商會又發出開市的布告。馬駿等立即到總商會質問。有人挑釁似地問馬駿是哪里人，在天津有沒有財產。馬駿明白對方的險惡用意后，大義凜然地說，我在天津雖無財產，但愿意以“小犧牲換諸君之大犧牲，請死于諸君之前！”說罷，以頭向總商會的立柱撞去，血濺當場。馬駿不惜用生命拯救國家危亡的愛國精神，教育了在場者。天津總商會領導全市商界于12日舉行了第二次罷市。直隸省議會召開在津議員緊急會議，決定立即致電北洋政府，請政府俯順民情。在全國人民的壓力下，北洋政府被迫明令罷免曹汝霖、陸宗輿、章宗祥三人的職務。

馬駿的事跡在報上登出后，在天津和全國各界引起了極大的反響，他的愛國熱情，受到全國人民的高度稱贊和敬佩。6月中旬，在京、津學聯的倡議和推動下，全國學生聯合會在上海成立。馬駿以天津學聯全權代表名義，在6月20日前后到達上海，參加全國學聯的工作。

大鬧天安門

1919年7月，馬駿回到天津。在領導京、津和全國學生代表抗議山東軍閥馬良鎮壓愛國民眾，要求嚴懲馬良的請愿斗爭中，馬駿帶領愛國學生大鬧天安門，充分表現了他出眾的指揮才能和獻身精神。

8月26日，天津及北京各界代表集會研究開展第二次請愿斗爭，公推馬駿為臨時主席。馬駿對與會代表慷慨激昂地說：要團結一致，眾志成城，準備犧牲一切，不達目的決不罷休。隨后，全體出發，到達中華門時，衛兵不準進入，大家席地而坐，以示抗議。28日，因請愿代表在京被捕，天津1000余學生來到北京，并聯合北京學生共四五千人，在天安門集合。馬駿向全體學生講話，數千人都團結在馬駿周圍，聽從他的指揮。京、津聯合請愿的代表在西苑門、新華門、國務院門前三處請愿。馬駿將學生編成講演大隊作演說宣傳，包圍總統府，求見總統，面陳要求。

14名學生代表由西苑門進去后，軍警即將各代表捆綁起來，往外推，還要逮捕馬駿。請愿團把馬駿藏在人群中，軍警用皮鞭、槍托毒打學生，馬駿不忍學生被毆打，挺身而出，手執國旗高呼國民萬歲并怒斥軍警。他說：“我們抱定了犧牲的決心，……逮我們一個，還會有十個，逮我們十個，還會有幾百個，幾千個，你們是逮不完的。”請愿團300多人均遭逮捕、關押。

消息傳出，北京大學在校學生近千人包圍了警察廳，要求釋放馬駿和其他學生代表。各地團體的抗議函電紛紛飛向北京，天津幾千名學生亦包圍了天津警察廳。北洋政府在全國強大輿論的壓力下，被迫于8月30日將馬駿和被捕代表全部釋放。8月31日上午11時，天津各界約1000余人到新車站（今北站）歡迎赴京請愿代表馬駿、易守康等13人獲釋回津。

經過這次斗爭，馬駿的政治覺悟進一步提高，他鄭重聲明：“進獄以前的馬駿是馬駿同家人的馬駿，出獄以后就是國人的馬駿了。”由于他出色地領導了愛國學生大鬧天安門的請愿斗爭，人們尊稱他“馬天安”。

戰斗在白山黑水

1920年1月23日，馬駿、周恩來等20多人因聲援福建人民的反帝愛國斗爭，舉行請愿游行，被軍閥政府抓捕入獄。經過全國各界人民的積極聲援和全體難友的堅決斗爭，7月17日，馬駿等學生代表被全部釋放。出獄不久，馬駿就加入了社會主義青年團，爾后入黨，并被黨組織派往東北地區工作。

1922年，馬駿到達哈爾濱，主要工作是利用《晨光報》進行馬克思主義的宣傳，在他的指導和啟發下，韓鐵聲等愛國青年組建了“哈爾濱救國喚醒團”。2月10日，救國喚醒團發起市民大會。到會的約有30個團體，6萬余人，會上發起人和各團體代表相繼發表演講，堅決反對旨在使中國從被日本獨占恢復到幾個帝國主義國家瓜分的華盛頓會議，誓死維護國家主權不受侵犯。會后舉行了聲勢浩大的示威游行，充分顯示了哈爾濱各界群眾反帝愛國意志。

1924年9月，馬駿來到吉林省的吉林市，以毓文中學英語教員的身份為掩護，積極進行馬克思主義和革命思想的傳播和宣傳。馬駿還經常受邀在吉林一中、吉林女子師范等學校作演講，每次演講他都以大量的事實揭露帝國主義的強盜行徑，啟發大家為了中華民族的獨立和尊嚴，團結起來同一切腐朽、黑暗的舊制度和舊理念作斗爭，爭取積極、光明的國家未來。

1925年五卅運動爆發后，馬駿立即組織當地各界群眾進行聲援。6月9日，吉林各校推舉代表在江南農業試驗場開會，決定成立“吉林滬案后援會”，公推馬駿為會長。6月10日，馬駿組織吉林各校學生和各界群眾共4000余人舉行集會和示威游行。馬駿在沿途不斷演講，痛斥英日帝國主義的暴行，喚起民眾對國家命運的關心。6月14日，他們又在丹桂茶園召開了追悼會。吉林市各界、各團體的愛國民眾以及長春、哈爾濱等地的代表一萬多人參加這次追悼會。

為信仰犧牲

1925年9月，黨組織決定選派馬駿去莫斯科中山大學學習。1927年大革命失敗后，北方黨組織遭到嚴重破壞。危難時刻，馬駿奉命回國擔任中共北京臨時市委負責人，重建和恢復北京市各級黨組織。馬駿在北京地區很有名，大家都知道五四時期有個大鬧天安門的“馬天安”。有的同志擔心他去北京容易暴露，危險太大，就勸他和組織商量一下，能否換個地方開展工作。馬駿堅決地說：“我知道北京的情況，李大釗先生已經犧牲了，但這是黨的任務。個人生命重要，還是黨的事業重要？寧可犧牲自己，也要堅決完成任務。”馬駿到北京后，開始著手重建和恢復北京黨組織。在他的組織領導下，群眾很快發動起來，黨組織得到恢復和發展。

1927年12月3日，由于叛徒出賣，馬駿在開會時不幸被捕。張作霖曾派教育總長前去勸降，他對馬駿說：“只要你不宣傳馬列主義，不搞革命，大帥叫你當教育次長，不然，寫一紙聲明脫離共產黨也行！”馬駿當場回擊：“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叫我不宣傳馬列主義，不搞革命，這比太陽從西邊出來還難！”馬駿從容拿起筆，寫了一篇《告東北同胞書》，痛斥張作霖對老百姓的壓榨和對共產黨人的迫害，并寫下了“故共產黨員馬駿之墓”表明決心。之后他又說道：“我活著是共產黨員，死了還是共產黨員。”為信仰，他選擇了死亡。1928年2月15日，在去往刑場的路上，馬駿不停地宣傳共產黨的主張，高唱《國際歌》，高呼：“只有共產黨才能救中國！”

馬駿的一生是短暫而光輝的，他把自己年輕的生命奉獻給了黨和人民，奉獻給了共產主義的壯麗事業。1958年，馬駿烈士犧牲30周年之時，周恩來總理特意邀請他的家屬到中南海西花廳做客。周總理親切地對烈士的遺孀楊秀蓉說：“大嫂，天安為之奮斗的幸福生活，我們今天享受到了，我們要永遠懷念他。”

作者單位：中共天津市委黨史研究室

責任編輯：張 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