辯護人的策略選擇

許野

（710063 西北政法大學 陜西 西安）

摘 要：在刑事案件中，辯護人也無疑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而辯護人的策略選擇作為律師行使辯護權的重要內容對保障被告人合法權益至關重要，刑事辯護策略因案而異，正確的策略選擇是辯護成功的基礎，甚至直接影響著案件的最終結果。

關鍵詞：無罪辯護；罪輕辯護；辯護策略

概括來講，刑事辯護策略就是律師在刑事案件訴訟過程中所選定的整體的辯護思路和方向，最終目的是最大限度維護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合法權益。筆者認為，選擇辯護策略實際上就是選擇一種對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有利的辯護方法。因此，能否正確的選擇辯護策略，在某種程度上直接關乎著一場刑事辯護的成敗。

一、辯護人的角色定位

在辦理刑事案件的過程中，我相信律師經常會碰見一個問題，就是當委托人或其家屬的意愿與辯護人的思路發生不一致時，到底該如何進行選擇？其實之所以會有這個問題的出現，是因為，一方面當事人與律師事務所建立委托代理關系后，律師就應該按照委托合同的約定為當事人提供服務，以追求當事人利益的最大化為一切工作的目標；另一方面，刑事訴訟法又規定辯護人享有獨立的辯護權，可以獨立于被告人發表辯護意見。而這個問題本質上其實就是辯護人該如何進行角色定位。那么到底該如何定位辯護人的角色呢？是一切當事人的利益和意愿為重的委托代理人？還是更加強調辯護權獨立的訴訟參與人？我相信對于這個問題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但作為一名刑事辯護人，正確定位自己的角色，無疑是做好刑事辯護工作的前提。筆者認為，主張辯護人進行角色定位，并非是要偏廢其一，而是應該以哪個價值取向為主導的問題，因為不同的價值取向組合關系到整個刑事辯護工作開展的原則和方向，最終還會影響到對我們辯護工作成敗與否的評價。

二、無罪辯護的現實掙扎

無罪辯護作為辯護策略的一種，在刑事辯護中經常被辯護人所運用，它也往往是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最期待的辯護方式，因為一旦成功，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利益將得到最大限度的保障。但是，在司法實踐中，無罪辯護的成功率實際上非常低，這也導致大部分辯護人即便采取了無罪辯護的策略，也多數是信心不足最終鎩羽而歸，當然這是由于多種現實因素交織造成的。所以，辯護人進行無罪辯護的風險實際上非常大，這里所謂的風險不單是指辯護可能會失敗，更包含著可能會給犯罪嫌疑人、被告人造成更不利的后果。因為，首先，辯護人一旦進行無罪辯護，就是在根本上否定了被告人存在犯罪行為，也就喪失了進行量刑情節辯護的機會，否則就會自相矛盾；其次，當辯護人進行無罪辯護的時候，法官的審判重點就會主要放在罪與非罪上面，可能會忽略對量刑情節部分事實的審查，最可怕的是有可能會導致法院建議公訴機關以更重的罪名變更起訴；再次，在我國偵查機關和審判機關的辦案邏輯有時是顛倒的，是在先假定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有罪的前提下，去搜集和審查足以認定犯罪事實的相關證據，這種倒推的邏輯也無形中增加了無罪辯護的難度，甚至有時會造成冤假錯案發生。因此，相對于罪輕辯護而言，在進行無罪辯護的情況下，被告人不僅要承擔有罪的風險，還極有可能被判處的刑罰更重。

三、罪輕辯護的曲徑通幽

所謂罪輕辯護主要是指公訴機關以一個較重罪名起訴時，進行被告人不構成重罪而構成另一項較輕罪名辯護的辯護策略。罪輕辯護相對于無罪辯護風險更小，同時可以兼顧進行量刑情節辯護，實踐效果相較無罪辯護也更加明顯，另外其也更容易被法官采納和接受，可以使被告人的合法權益得到較大限度的保護。

一般情況下，決定是否為被告人進行罪輕辯護的大前提就是，先明確其是否存在犯罪行為，如果其根本不存在犯罪行為，那么談罪輕辯護也就毫無意義，當然也不排除特殊情況的存在，因為司法實踐中還存在一種現象——“訴辯交易”，這個概念源于普通法系國家，簡單來說就是在法院開庭審理刑事案件之前，檢察官因為掌握被告人犯罪的證據較少，為避免指控的罪名不成立，許諾代為向法官求情，換取被告人的有罪供述，而與被告人的辯護律師在庭外討價還價達成妥協的一種制度，我國刑事訴訟法對該制度并沒有明確規定。那么，作為辯護人又該如何來看待“訴辯交易”呢？是應該冒著很大的風險堅持為被告人做無罪辯護，還是應該讓被告人認罪爭取一個較輕的處理結果？到底是應該從被告人的切身利益出發權衡利弊做出選擇，還是應該始終堅守事實與法律進行辯護？到底訴辯交易是對被告人有利，還是在踐踏公平和正義？這些問題其實也恰好與筆者前面所講的辯護人的角色定位息息相關，因為最終是我們內心的價值取向去促使我們做出選擇。對于筆者提出的這些問題，無論是在法學理論界還是在司法實務圈，均存在多種多樣的聲音，筆者認為，也許有些事并沒有唯一的答案，只是取決于我們以一種什么樣的思維和角度來看待問題。作為年輕律師來講，只有不斷加強自身理論學習和不斷積累辦案經驗，才能對這些問題認識的越來越深刻，才能慢慢找到屬于自己的答案。

四、結語

刑事辯護目的是“根據事實和法律，提出證明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無罪、罪輕或者減輕、免除其刑事責任的材料和意見，維護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合法權益。” 因此，律師辯護的著重點是要歸納并找出辯護的法定理由及酌定情節，從而達到證明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無罪、罪輕或者減輕、免除其刑事責任的目的。實踐中，每個案件都具有不同的情況及特點，所以，辯護人如何選擇辯護策略并沒有一成不變的模式，應根據具體案件情況、法律規定、司法實踐、法學理論以及被告人的意愿和利益等多重因素來綜合確定辯護思路，最終選擇一種對被告人最為有利也最為科學的辯護策略。由于辯護策略本身存在多種分類，紛繁復雜，礙于篇幅問題，本文僅是無罪辯護與罪輕辯護的角度切入，著重談筆者在最近辦理刑事案件時選擇辯護策略的初衷，同時也抒發一下自己辦案過程中的感慨和困惑，不敢奢求對讀者有所指導，只求作引玉之磚，對大家有所啟發和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