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債權人代位權制度的效果歸屬

（411100 湖南省湘潭大學法學院 湖南 湘潭）

摘 要：《法國民法典》首次規定了代位權制度，隨后其他國家相繼將該制度納入各國民法典。我國1998年頒布的《合同法》對代位權制度作出規定，有關司法解釋進行了補充。自此，債權人代位權制度在我國正式確立，但有關債權人代位權的效果歸屬依“入庫規則”還是“直接受償規則”仍爭議不斷，文章通過具體分析，完善相關理論爭議，使債權人代位權制度具有更強的操作性。

關鍵詞：債權人代位權；入庫規則；直接受償規則

債權人代位權制度的效果歸屬到底依“入庫規則”還是“直接受償規則”？理論界與實務界均有不同看法，一部分認為債權人只是代債務人行使本屬于債務人的權利，實際上追回的財產仍屬債務人所有，應歸于債務人的總財產中，作為全體債權人實現債權的保障，即所謂的“入庫規則”。另一部分則主張債權人追回財產后應直接受償，即所謂的“直接受償規則”。兩者的區別在于入庫規則遵從代位權的立法本意，保全債權；直接受償規則突破了債的相對性，鼓勵債權人積極行使代位權，賦予債權人對于次債務人的給付直接受償的權利。

一、“入庫規則”的缺陷分析

“入庫規則”是在債權人代位權制度確立時最初的適用規則，符合債的相對性。但經過長時期的實踐和檢驗，它的弊端逐漸顯露。

1.導致債權人實現債權程序復雜化

我國學者曹守嘩指出入庫規則導致訴訟上的不經濟，認為如果債權人不能直接受領依代位之訴取得的財產，會導致債權人的再次訴訟，不能一次性解決糾紛，會導致司法資源的浪費。生活中經常發生財產已歸于債務人，債務人不想償還債務，或有多個債權人的情況，此時他可能選擇向其中一部分清償，而故意不向行使代位權的債權人清償，債權人只能再次訴訟，使實現債權的程序增多，負擔加重，債權人將花費更多的時間，導致債權的實現更加繁瑣。

2.導致債權人運用法律武器主張債權的積極性受打擊

“入庫規則”缺乏對債權人積極主張權利的激勵，卻間接維護了“權利睡眠者”的權益，過分強調“平等”價值，將機會平等極端地視為了結果平等，由此招致了眾多學者的反對。梁慧星教授反對采用入庫規則，他認為假如行使代位權的結果歸屬于債務人，再由其全體債權人按債權額比例分配，則債權人無須行使代位權亦可坐享其利益，而積極行使代位權的債權人可能得不償失，必然打擊債權人行使代位權的積極性，致使債權人代位權立法目的不能實現。姜哀教授認為，依入庫規則雖然債權人行使代位權的必要費用由債務人負擔，但債權人仍須承受由此帶來的時間和精神上的負擔，這樣行使代位權的債權人付出了很多，回報卻很少，甚至得不償失，其積極性必將受到挫傷。債權人代位行使權利時，要付出精力、時間和金錢來調取證據，進行訴訟，目的就是能實現債權，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入庫規則”卻要求行使代位權所獲利益歸于債務人，由債務人所有債權人平均分配，忽視了債權人付出的一切。這類似吃“大鍋飯”，不管付不付出，都有東西吃。這將打擊債權人行使權力的積極性，助長“權利睡眠者”的惰性，不利于市場秩序的維護與和諧社會的建立。

3.導致債務人濫用處分權處分財產

李永軍認為入庫規則之下，處于公平原則考慮，債務人有權自有處分財產。針對這一觀點，劉力、符望指出如果放縱債務人任意自由處分其享有的權利，會造成對債權人債權的不負責任，債權人的權利得不到保障，代位之訴無法發揮代位權保全債權的功能。自由需在一定限度內行使，如果行使權利可能有損他人，需被禁止。但“入庫規則”成為光明正大規避漏洞，令財產全部歸于債務人，由債務人自由處分，極有可能損害債權人利益，造成即使經過訴訟程序，債權人的債權無法得到保障。

二、“直接受償規則”的合理性分析

針對“入庫規則”的缺陷，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推動下，我國提出“直接受償規則”，保障債權人債權的實現。“直接受償規則”彌補了“入庫規則”的缺陷，具有如下優點：

1.符合訴訟經濟原則

“直接受償規則”符合訴訟經濟的理念，使債權人的債權經過一次訴訟就可以實現，利于解決糾紛之余，又杜絕了司法資源的再次啟動，也避免了不合理地占用司法資源，使當事人免交不必要的訴訟費用。所以，“直接受償原則”符合訴訟經濟原則。

2.鼓勵債權人主張權利

不告不理原則是民事訴訟法的基本原則。只有債權人運用法律武器積極行使權利提出請求，法律才給予保護。如果一些債權人不積極行使權利，只等坐享其成，這會極大挫傷另一部分債權人的積極性。“直接受償規則”使債權人的債權在行使權利后得以實現，刺激了債權人的積極性。

3.利于三角債務解決

隨著市場經濟的不斷發展，大量三角債、連環債不斷涌現，破壞了市場秩序，違背了善良風俗，不利于和諧社會的建立。“入庫規則”不能有效解決這類問題，反而會增加司法負擔，導致二次或三次訴訟。“直接受償規則”通過法律明文規定賦予了債權人直接受償的權利，有效地解決了三角債、連環債問題。

綜上所述，雖然債權人代位權制度的效果歸屬采“直接受償規則”突破了債的相對性，但其卻是我國立法上的一次革新，“直接受償規則”鼓勵債權人積極行使代位權，節約司法資源，有效解決社會上存在的現實問題，這是“入庫規則”不能做到的。因此，我國采取“直接受償規則”的效果歸屬是合理的、必要的、明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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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馮靜（1991～），女，漢族，山西保德人，湖南省湘潭大學法學院民商專業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