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培光
(河北大學 校長辦公室, 河北 保定 071002)
中國近現代數學的領航者
——評《利瑪竇:中西數學文化交流的使者》
王培光
(河北大學 校長辦公室, 河北 保定 071002)

曾崢,佛山科技學院教授。
孫宇鋒,韶關學院數學與統計學院教授。
眾所周知,中國古代數學有別于古希臘數學,表現出了強烈的“算法”精神。即注重“算法”的概括,不講究命題的邏輯推導。從公元前幾百年至公元十四世紀內,中國古代數學走的是一條實用主義的道路,直至十六世紀八十年代,歐洲數學作為“異質”文化傳入中國,開啟了中西方數學文化交流的先河,并影響了中國近現代數學的發展。
那么,是誰率先將西方科學文化,特別是將西方數學文化系統地傳入中國,并且如何啟迪了中國人新的宇宙觀?答案盡現于曾崢、孫宇鋒所著的《利瑪竇:中西數學文化交流的使者》這部書中。與其他的研究文獻不同之處是該書重點從數學文化的角度敘述了中國近現代數學的領航者——意大利傳教士利瑪竇在中國的傳奇經歷,以及中國近現代數學和科學文化因他而引發的巨大變化。
《利瑪竇:中西數學文化交流的使者》是曾崢、孫宇鋒等學者多年來在利瑪竇研究方面的結晶和廣東省哲學社會科學“十一五”規劃項目“利瑪竇對中國近現代數學發展的貢獻(08GI-03)”的研究成果;是繼《利瑪竇神父傳》、《中西文化交流史論》、《泰西儒士利瑪竇》、《利瑪竇與中國》、《歐幾里得在中國:漢譯〈幾何原本〉的源流與影響》以及《中國數學的西化歷程》等專著之后的又一部全面研究利瑪竇與中國數學的力作,也是在數學史層面上對明末清初中西文化交流史的有益探索。
《利瑪竇:中西數學文化交流的使者》全書以年代為序進行描述。首先,作者從中國古代數學的早期源流、成長軌跡和階段性發展高峰談起,簡述了中國傳統數學的衰落與困境,以及與近現代西方數學融合的艱辛歷程。緊接著,作者以濃濃的筆墨敘述了青年時期的利瑪竇師從歐洲科學大師克拉維烏斯學習數學、哲學、神學、天文地理知識、制作科學儀器的情景,從而使讀者感受到了利瑪竇作為中國近現代數學領航者的數學知識儲備量。之后,作者全面客觀地講述了利瑪竇在肇慶向民眾傳授西方數學文化知識,用數學來為傳教探路;在韶關審時度勢,將學術研究作為傳教的基本手段,包括授徒講學、翻譯儒家著作和介紹儒家思想到歐洲;在南昌、南京以及在北京開展的涵蓋翻譯科學圖書、繪制世界地圖、修改天文歷法、宣傳倫理道德以及機械制造等方面的科學文化交流活動。
最后,作者以獨特的眼界分析和探討了利瑪竇在中國所進行的中西方數學文化和科學知識傳播交流的方法和效果,包括以數會友、著書授徒、將數學文化交流確定為其傳教策略和模式的前因后果以及利瑪竇為中國近現代數學的發展所做出的貢獻;并且,作者以飽滿的熱情論述了自明末至清初的康熙和乾隆時期,中國數學家為了復興中國傳統數學之夢所做出的努力,以及民國至今中西方數學終于融會貫通的史實。
《利瑪竇:中西數學文化交流的使者》有以下三個特點。第一個特點是研究材料豐富,論述有據,史料價值較高。該書以中西方數學文化為主線進行討論,并旁及了天文學、地理學、制圖學、機械學和倫理道德等方面的內容。不但詳細敘述了數學著作《幾何原本》、《同文算指》和《測量法義》的翻譯過程,還展示了利瑪竇和其他傳教士繪制的各種版本的《世界地圖》、西方油畫以及制作的星盤、日晷、天球儀和地球儀,尤其對“儒家學說”如何影響西方的哲學思想給予了評述,為明末清初的中西文化交流史研究提供了素材。
第二個特點是研究方法獨特,思路清晰、立論嚴謹,保持了學術研究的中立性。比如,作者在論述中西數學文化交流之前,先分析了中國古代傳統數學的發展軌跡以及衰落的原因。之后再探討了西方數學對我國傳統數學的深層次影響,以及我國近現代數學是如何得益于西方數學的傳播。最后得出結論,利瑪竇所從事的中西方數學文化交流看似是一個偶然事件,其實是歷史發展的必然結果,從而準確地把握了明末清初中西數學文化交流的主要脈絡和特征。
第三個特點是對歷史人物的評價比較客觀、公正。比如,利瑪竇在肇慶、韶州時與地方官員和民眾的恩怨;在南昌、南京和北京時與儒家學者的關系以及達官貴人對利瑪竇的賞識;以徐光啟、李之藻和楊廷筠為代表的知識分子與利瑪竇的合作;以湯若望、南懷仁、羅雅谷、鄧玉函、金尼閣為代表的西方傳教士和以梅文鼎、王錫闡為代表的我國數學家為了復興中國傳統數學所做出的融合歐洲數學的一切努力等等都在書中給予了介紹和點評。
當然,《利瑪竇:中西數學文化交流的使者》一書還有許多值得商榷之處。首先,書中人物之間的關系還需要進一步厘清。比如,利瑪竇與克拉維烏斯、伽利略、布魯諾之間的關系;利瑪竇與耶穌會會長阿夸維瓦之間的關系;利瑪竇與羅明堅、龍華民之間的關系;利瑪竇與中國官員和知識分子之間深層次的關系等等還可以給予更多的陳述。其次,書中涉及的一些史料還需要作深入和準確的考證。比如,利瑪竇在韶州居住時,如何測量韶州府“皇崗山”;清朝“康熙乾隆”時期中國傳統數學的復興與歐洲數學的影響等等都應該拿出確鑿的證據。再有,在描寫手法上,作者還需要使本書更具面向大眾的可讀性、欣賞性和傳播性;并且在排版印刷方面,盡量減少錯誤,使之達到形式與內容的和諧統一、完美無瑕的效果。
正如《利瑪竇:中西數學文化交流的使者》一書后記中所寫的那樣,十六世紀的中西數學文化交流是一個典范,更是促進中西科學文化融合與發展的紐帶。如果說中國的近現代數學和數學教育肇始于《幾何原本》的話,那么利瑪竇就是中國近現代數學的領航者。
著名數學家丘成桐曾經感慨地說道: 400多年前,被譽為“溝通中西文化第一人”的利瑪竇把西方的數學引進中國,就是從在肇慶、韶關傳播和翻譯歐幾里得《幾何原本》第一卷開始的。因此,從某種意義上說中國近現代數學起源于廣東。利瑪竇在廣東居住期間,通過傳播西方數學和其他科學文化的系列活動達到了傳播天主教的目的。他介紹的西方數學對于明朝末期的中國傳統數學來說是全新的概念和理論體系,對于中國近現代數學教育具有重要的研究價值和借鑒價值。從此以后,中國傳統數學開始了近現代數學的發展歷程,也使得廣東成為研究中國近現代數學發展史上不可或缺的一頁。
(責任編輯:王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