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管類課程“薄三明治”多環節教學模式研究
——以資產評估課程為例

應尚軍 龔國光

文章以資產評估課程為例，指出了經管類課程教學中存在的問題，回顧并分析了當前國內外“三明治”教學模式的現狀，討論了以“薄三明治”模式開展經管類課程教學的可行性，并對理論教學環節、實驗教學環節和現場教學環節等多環節的教學任務進行了論證，最后提出了“薄三明治”多環節教學模式的實施流程。

一、引言

隨著大眾教育的推進，應用型人才的培養已經成為高等院校的重要功能之一，高等教育也逐漸側重理論知識在實務工作中的應用，從而探求一種理論教學與實踐教學相結合的教育教學方法，“三明治”模式就是這種教育導向下的“工學交替”教學模式，非常適合于應用型人才的培養。我國由于從精英教育到大眾教育轉變的時間還不長，仍有不少高等院校維持著精英教育階段的教育教學方法及其影響下的課程教學模式，經管類課程尤其如此，課程教學中出現的問題仍未得到滿意的解決：即在教學過程中重理論知識的傳授，輕實踐能力和就業能力的培養。

雖然我國高校的經管類課程均把學生的實踐應用能力作為教學目標之一，但是在形成產學研合作教育人才培養模式之前，是無法真正實現所謂的實踐應用能力的，況且，大多數課程的實踐應用能力教學環節安排的學時明顯不足。對于資產評估課程來說，需要學生掌握有關資產交易、資產轉讓、資產抵押、資產保全等經濟活動有關的價值鑒證和價值咨詢的知識和能力，實踐性非常強，在教學上必須體現與市場接軌、為社會需求服務的取向。然而我國的資產評估課程的實踐教學環節因為以下兩個原因并沒有達到要求：一是沒有形成以產學研合作教育為基礎的應用型人才培養模式；二是以產學研合作教育為基礎的實踐教育功能沒有體現在資產評估課程教學環節中。因此，資產評估課程的“三明治”多環節教學模式還沒有形成，本文將以資產評估課程為例，探討經管類課程的“薄三明治”多環節教學模式。

二、國內外“三明治”教學模式的現狀

“三明治”教學模式起源于英國，最早于1880年在蘇格蘭實施[1]，致力于理論教學課程和實踐教學課程的相互循環更替，或者說“工學更替”，其目標是培養學生的職業素養和綜合應用能力。根據“工學交替”的周期不同，“三明治”教學模式有“厚三明治”模式和“薄三明治”模式之分，其中，“厚三明治”模式是從較長的時間尺度上為學生提供的“工學交替”教學模式，它可以為學生提供一整段時間較長的實踐機會，但次數不多；“薄三明治”模式則是利用市場的調節機制采用雙向選擇的方式對學生進行安排，雖然每次實踐的時間較短，但是實踐機會或次數較多[2]。此外，根據“工學更替”順序的不同，“三明治”教學模式還可分為兩種具體方式，第一種是“實踐課程——理論課程——實踐課程”，第二種是“理論課程——實踐課程——理論課程”，正因為這種教學模式體現出明顯的三階段特征，而且第一和第三階段的課程性質相同，第二階段與第一及第三階段的課程性質不同，類似于三明治，所以稱為“三明治”教學模式。

當前，“三明治”教學模式已經廣泛地應用于英國等西方高校的專業人才培養中，而且得到了官方的正式認可，形成了完整的制度。事實表明，西方國家實行的“三明治”教學模式，無論其“工學交替”周期的長短如何，也無論其具體實踐方式如何，都得到了長足的發展[3]，并且有學者對參與“三明治”教學模式的學生進行了各方面的深入調查與跟蹤，包括學生的理想變化及職業規劃的調整[4]。英國等西方國家認為，“三明治”教學模式在培養應用型人才方面有巨大的優勢。美國紐約州立大學亨利·埃茲科維茨教授和荷蘭阿姆斯特丹科技發展學院的羅伊特·勞德斯多夫教授通過三重螺旋模型的論證得出結論：在多方參與下的“三明治”教學模式可以實現創新的螺旋式上升，從而更易促進價值目標的實現[5]。

在我國，雖然不是所有的高校都實行了類似的“工學交替”人才培養模式，但是在人才培養的課程體系中都安排了實踐型教學課程，“三明治”教學模式在我國的高校教學中逐漸成風，尤其體現在我國理工科院校的專業人才培養模式中。以“原有學習的鑒定”、“進一步學習”、“公認學習”、“等價學習”等為功能的“三明治”教學模式得到了一定規模的開展。[6,7]此外，在社會科學相關專業的人才培養中，也出現了“三明治教學”模式的大膽實踐，出現了“三明治”教學模式的具體路徑，編制了適應于“三明治”教學模式的教學大綱，培養了相關教師隊伍，論證了參與“三明治”教學模式的學生在參與前后的學習表現。[8,9,10]

與我國不同的是，英國等西方國家的“三明治”教學模式得到了官方的認可，形成了企業、政府部門、學校的良性循環機制；學生參與實習單位的實習有明確的工作合同，有嚴格的工作要求；而且，學校與合作企業聯合制定了一套嚴格的質量評估體系[11]。由于缺乏制度環境的保障，我國的“三明治”教學模式還存在以下問題：以經濟效益為中心的企業在為學生提供實習機會的時候并不總是很積極，因為部分學生、部分崗位很難馬上給企業帶來經濟效益；學校在與企業共同制定實習計劃的時候，發現企業的需求與學校的培養計劃是矛盾的，難以找到平衡點[12]；“三明治”教學模式在人才培養模式中得到了體現，但是在課程教學中少有體現，無論在理工科還是經管類課程中，結合理論教學環節和實踐教學環節的“三明治”課程還很少。

三、“薄三明治”多環節教學模式的實施條件

上文所述的“三明治”課程，指包含多種教學環節的課程，其中的教學環節包括理論教學、實驗教學和現場教學。“薄三明治”多環節教學模式的區別在于各教學環節的周期相對較短，因而可以實現滾動循環。以資產評估課程為例，“薄三明治”多環節教學模式的循環如下圖所示：

圖1所示的“薄三明治”多環節教學模式的形成需要建立在產學研合作教育人才培養模式的基礎上，主要包括確定產學研各方的功能、互動機制及人才培養流程[13]，其中的關鍵在于各方的功能定位，并通過契約的形式固定下來。產學研合作教育系統包括教學單元、學術研究單元、模擬訓練單元和實務工作單元，其中前三個單元分別對應于高校的教學單位、研究所、實驗室，第四個單元對應于企業。如果以資產評估課程為例，其背后的產學研合作教育系統的所謂企業一般指資產評估有限公司、房地產估價有限公司等。

一般來說，“薄三明治”多環節教學模式只涉及產學研合作教育系統中的教學單元、模擬訓練單元和實務工作單元。以資產評估課程為例，上述三個單元只有做出如下功能定位才能滿足在課程教學中的“薄三明治”多環節要求。

1.教學單元的功能定位。教學單元需要確定合理的課程體系，持續不斷地推進專業課程的建設，以及如何圍繞評估實踐和模擬訓練進行動態更新。從課程體系上看，有一種比較合理的做法是將專業課程分為全校共同課、學科共同課、專業課、選修課、實踐教育課。在這個課程分類的基礎上，可以進一步體現專業課程的特色。以資產評估專業為例，在學科共同課中，應該包含管理學科的基本課程，尤其要重視統計學、計量經濟學、公司理財、經濟法等課程的學習；在專業課程中，應該包含財務會計、資產評估、不動產評估、企業價值評估、建筑工程評估基礎、項目評估與管理等課程；在選修課中，應該包含機電設備評估基礎、無形資產評估、審計學、稅法等課程；在實踐類課程中，應該包含資產評估模擬、社會實踐、社會實習等課程。資產評估本科專業的課程體系不但要包括當前注冊資產評估師考試所要求的學習內容，還要從專業基礎和學習廣度上進行拓展。

對于資產評估本科專業來說，持續不斷地推進專業課程的建設要做到三個結合，一是要結合中國資產評估協會對資產評估本科院校關于五門重點課程的提議，這五門課程是資產評估原理、不動產評估、企業價值評估、機電設備評估和無形資產評估；二要結合教育部中長期教育發展規劃中關于提高教學質量的精神實質，注重課程建設中理論教學環節、實驗教學環節以及現場教學環節的設計和實施，努力提倡教育教學改革；三要結合精品課程評選機制中涉及的教學要求，包括教學大綱、教學方案、教學內容、教學案例、教學習題、教學視頻等教學元素的設計和實施。

從圍繞評估實踐和模擬訓練進行動態更新上看，教學單元的行為主體即教師，要緊密參與評估實踐，努力把握資產評估實務界在評估法規的應用、評估對象的拓展、評估方法的更新等方面體現出的新趨勢，以便為課堂教學提供新的素材；要積極參與模擬訓練課程的指導工作，將案例完善、實訓組織、軟件應用等各方面的問題進行歸納總結，從而可以更好地開展理論教學和指導評估實踐。

2.模擬訓練單元的功能定位。模擬訓練單元要承擔三項任務：一要消化教學單元產生的知識。資產評估理論和方法只有通過模擬訓練才能被掌握得更加牢固，也才能使資產評估既是一門科學也是一門藝術；二要歸納模擬訓練中產生的問題。這些問題有些是評估實踐中難以遇到或者即使遇到也無暇總結的新問題，比如如何界定市場價值？市場價值對應哪些評估方法？三種基本評估方法在何種情況下評估結論是比較接近的？這些問題可以專門立項成為資產評估學術研究課題，以便新的程序和方法在付諸實踐之前可以得到合理的論證；三要使教師和學生熟練評估技術，以便他們在走向評估實務之前做好充分的準備。

3.實務工作單元的功能定位。支撐資產評估課程的產學研合作教育系統中的實務工作單元一般由資產評估公司組成，它的產學研合作教育功能主要體現在以下三個方面：

一是作為學生的專業實習基地和資產評估課程的現場學習場所。當學生愿意從事資產評估工作而又無法在短期內找到評估實踐工作的話，進基地實習就是一個很好的選擇。目前全國有6家資產評估公司被中國資產評估協會認定為“全國資產評估教學實踐基地”，它們是：中聯資產評估有限公司、中企華資產評估有限公司、中和資產評估有限公司、中通誠資產評估有限公司、上海立信資產評估有限公司、江蘇中天資產評估有限公司。這些評估公司對評估實務界主動對接高校展開各種合作活動起到了示范作用。資產評估專業的實習基地還可以通過各種靈活的方式成為資產評估課程的現場學習場所。

二是作為教師的實習場所和資產評估課程的現場教學場所。由于高校長期以來因為各種原因對應用型人才的培養重視不夠，高校師資隊伍的建設還難以走出“從高校到高校”的模式，大部分教師缺乏實際操作經驗，而對于應用型很強的資產評估課程來說，一支沒有實踐經驗的師資隊伍是十分糟糕的。國家教育主管部門也注意到了這個問題，不但較早地在理工科院校推行了教師實踐能力增強計劃，而且在近期又從實質上支持經管類院校的產學研合作教育實踐。此外，教師在資產評估實習場所承擔的工作任務相對繁重，往往需要一些實習生幫忙，這也為教師的現場教學提供了機會。

三是為教學和模擬訓練提供經驗和案例，以及總結評估實踐中的理論問題以形成研究課題。當前，評估實務界因為自身的發展需要，也需要形成包括評估案例、評估參數、評估標準等數據庫，并以此作為重要的無形資產以適應行業做大做強的發展趨勢。此外，隨著中國經濟發展方式的轉變，新業務不斷涌現，新問題也隨之產生，沒有解決的老問題也交錯于其中，評估實務界也需要認真總結新老評估問題，并借助外界研究力量形成提升執業水平的有效機制。

四、“薄三明治”多環節教學模式的教學環節

產學研合作教育系統為“薄三明治”多環節教學模式的實施提供了保證，后者的理論教學環節、實驗教學環節、現場教學環節分別由教學單元、模擬訓練單元和實務工作單元所支撐。那么，產學研合作教育系統中各單元的功能又如何在課程教學環節中體現呢？

首先需要明確的是“薄三明治”教學的組織形式。在英國，“三明治”教學模式可以分為有組織的結合工作經驗的“工學交替”和無組織的結合隨意性工作經驗的“工學交替”[14]，其中，前者是英國“三明治”教學模式的主流。對于“三明治”課程來說，也可以進行類似分類。“薄三明治”課程由于教學環節的高頻循環，不是每一個高校都能適應，也不是每一個高校都具備了相關的條件。在做教學組織形式設計時，可以考慮以下做法：當有較多的現場教學資源時，可以將現場教學作為課程計劃內學時的一部分；反之，將現場教學作為計劃外學時的一部分，或者將現場教學的計劃內學時與計劃外學時結合起來。可見，當教學單元和模擬訓練單元的功能充分發揮后，“薄三明治”課程教學組織形式的確定主要取決于高校掌握的實務工作單元的多寡。

以資產評估課程為例，考慮到我國實行“三明治”教學模式的各種問題，高校掌握的現場教學資源并不夠充分，或者即便通過簽訂合作文本掌握了充分的現場教學資源，這些現場教學資源要充分發揮作用卻有一定的難度。鑒于此，我們做以下假設前提：一是教學單元功能完備并十分愿意發揮理論教學功能；二是模擬訓練單元已經基本建設完成并十分愿意發揮實驗教學功能；三是實務工作單元數量不足并有條件地發揮現場教學功能。在此假設前提下，資產評估課程中三個教學環節的任務如下：

1.理論教學環節。資產評估課程的理論教學目標是掌握資產評估理論，但是應該充分地融入資產評估的實踐應用背景，此時需要根據具體的教學內容設計一個教學案例和一系列小事件。教學案例用來貫穿一整塊教學內容，小事件則用來解釋一整塊教學內容中的眾多理論細節。理論教學案例和小事件可以通過如圖2所示的方式與資產評估理論結合起來（以機器設備評估理論教學為例）。

圖2 融入實踐應用背景的機器設備評估理論教學任務示意圖

2.實驗教學環節。實驗教學環節在理論教學環節之后安排，對于已經基本完成實驗室建設的資產評估專業來說，必須具備資產評估實驗場所、資產評估實驗設備、資產評估實驗軟件、資產評估實驗手冊等實驗教學資源。在上述資源具備的情況下，需要準備與理論教學案例對等的實驗教學案例，這里所謂的對等，就是資產評估對象和評估范圍基本相同或相似，只是評估背景有所不同。在實驗教學環節中，需要教師闡述實驗教學目的和講解實驗教學步驟，其中實驗教學步驟的講解中包括實驗教學案例演示和實驗操作任務布置等內容。用于實驗教學演示的案例稱為實驗教學演示案例，而作為任務布置給學生的案例稱為實驗教學操作案例。如此算來，針對一個具體的教學內容，應該準備三個對等案例，以供理論教學、實驗教學案例演示和實驗教學任務布置之用。同樣以評估課程中的機器設備評估為例，涉及的案例如圖3所示：

圖3 理論教學環節和實驗教學環節需要準備的案例

3.現場教學環節。資產評估業務的現場可以是待估資產所在地，可以是資產評估公司，也可以是評估師認為適合展開評估工作的任何地方。基于我國經管類課程“薄三明治”教學環境的特殊情況，必須把計劃內學時的現場教學與計劃外學時的現場教學結合起來，并且創造條件通過三種方式進行現場教學，一是資產評估專業教師在資產評估公司承擔起獨當一面的工作，以便適時安排學生進行現場教學；二是把資產評估評估機構的高級管理人員請進大學課堂，通過設計評估背景與學生進行面對面的交流和討論；三是根據資產評估公司的實踐需要和學校的教學需要靈活安排學生的現場學習，不過這需要與資產評估公司簽訂合約，或者能在其他資產評估公司找到現場學習機會。

此外，通過現場教學環節，相關教師和學生必須擔負起將評估項目轉化為評估案例的任務，以便不斷充實理論教學和實驗教學環節中的案例庫。

五、“薄三明治”多環節教學的實踐流程

下面以資產評估課程為例安排“薄三明治”多環節教學的流程。如果把資產評估課程作為專業基礎課，應該安排3個學分，對應的計劃內學時可為51周，其中不包括考試周。按照圖1所示的多環節循環模式，資產評估課程的“薄三明治”多環節教學模式可以如表1所示。

表1 資產評估課程“薄三明治”多環節教學模式

（接上表）

在表1中，理論教學環節和實驗教學環節被安排在計劃內學時中實行，現場教學環節被安排在計劃外學時中實行，“學時序號”一欄的空白處表示它所對應的教學環節占用的是計劃外學時。從中可以看出，理論教學環節、實驗教學環節、現場教學環節呈現出明顯的階梯狀循環，也看到了現場教學環節在不打破傳統模式的情況下也能生存，這是資產評估課程“薄三明治”多環節教學模式的底線。

值得指出的是，有足夠現場教學資源的經管類課程更應該嘗試把計劃外學時的現場教學環節與計劃內學時的現場教學環節結合起來，以便建立科學的現場教學監控和考評體系。“薄三明治”多環節教學模式的實施關鍵在于類似于表1的實踐流程是否得到切實履行，這里需要課程主講教師的全程組織，需要外部環境的保障，也需要資金的支持。

六、結語

目前我國的社會經濟發展已經進入轉型期，需要在各個行業中謀求創新驅動力，而產學研合作是創新驅動力產生的重要途徑之一。“三明治”多環節教學模式非常適應創新轉型這種新的社會發展方式，也是創新驅動人才的重要培養模式。社會經濟的發展節奏在逐漸加快，“三明治”教學環節的循環頻率相應提升，“工學交替”從專業人才培養模式向課程教學滲透，“薄三明治”多環節課程教學模式水到渠成，它代表了教學改革的新方向。

經管類課程的“薄三明治”多環節教學模式雖然比起理工科課程有更大的實行難度，但是通過對資產評估課程“薄三明治”多環節教學模式的論證，我們發現能找到在現有外部環境下的實行底線。隨著教育教學改革的深入，以實踐應用能力為培養方向的“薄三明治”多環節課程教學模式將會得到更大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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