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紹龍
加速要素流動 打造開放強省
□曾紹龍
隨著經濟全球化的深入發展,人們對世界經濟增長差異的研究從傳統比較優勢的價格分析推進到生產要素的國際差異分析,這一研究視角的轉變豐富了當代中國開放型經濟發展理論,有助于全面、客觀、深入地認識中國改革開放前30年高速發展實現經濟大國的邏輯起點,也為未來30年建設經濟強國找到路徑。作為中國開放型經濟發展較好的沿海省份,浙江在不具備資源稟賦優勢的條件下,“跳出浙江發展浙江”,以市場化解要素約束,成功實現了經濟快速增長。浙江開放型經濟模式就是加速要素流動實現經濟快速增長!隨著經濟全球化的深入發展,要素流動的原始動力依然是價值增殖。因此,主動融入全球價值鏈只是浙江跨入經濟開放大省的第一步,而占據全球價值鏈核心部位或者引領全球價值鏈是浙江走向經濟開放強省的必經之路。
當前,浙江經濟遭遇增長乏力、轉型困難,其背后大的邏輯就是全球金融危機以來世界需求的下降與需求結構的升級,使得浙江曾經的優勢逐漸轉變為供給結構調整的約束。長期來,浙江開放型經濟在全球產業鏈與價值鏈中居于被動、從屬地位,表現為:自主創新能力不強,粗放型增長方式和低層次低價格產業競爭模式尚未根本扭轉。這一地位不僅制約了浙江經濟國際競爭力,而且嚴重削弱了浙江經濟的抗風險能力。
浙江開放型經濟在要素集聚上曾發揮了重要的積極作用,使得資源小省成為市場大省、要素集聚大省。但隨著要素存量的增長,要素邊際價值逐漸下降,企業獲利空間大幅減小。加上全球經濟貿易增長乏力,保護主義抬頭,國際和區域經貿規則主導權爭奪加劇,地緣政治風險導致外部環境更加復雜。浙江開放型經濟正處于轉型期。
面對國內外雙重壓力,強化浙江大市場特點,遵循價值規律,創造并實現價值增殖,從而加速要素流動成為浙江發展更高層次開放型經濟的重要戰略舉措。而“一帶一路”戰略的提出與實施為中國開放型經濟發展開辟了新領域,為中國對外投資帶來新的發展機遇,也是中國獨立自主與對外開放融合發展的新經濟模式。這一模式的提出與實踐正是基于要素流動理論的創新與發展的偉大探索,將徹底改變人們對全球經濟格局與自身所處位置的認識。
對要素流動理論的新認識由以下幾部分構成:經濟全球化的實質是要素流動,出口高增長根源于要素引進,改革開放是要素集聚的體制保障,國際競爭的內涵是要素收益,提升價值鏈分工地位關鍵在于要素升級,經濟轉型發展的成敗取決于要素培育。
加速要素流動,實現價值增殖。要素流動的根本動力是要素價值增殖,只有創造并實現價值增殖才能促進要素持續循環流動。要素的不斷流入與產品的持續輸出,是浙江開放型經濟高速增長的源泉。因此,加速要素流動并實現要素價值增殖是浙江開放型經濟提升全球價值鏈地位的根本措施與保證。浙江各地經濟往往呈現出產城一體的形式,即產業集聚區和商品貿易城共生共榮,兩者相輔相成,互促共進,相得益彰。這一模式實質就是要素流動,各類要素向各個專業市場流入并通過專業市場向全球輸出產品,從而大大降低了要素與產品的交易成本,提高了要素使用效率與商品流通速度。當前,浙江開放型經濟轉型升級的關鍵就是加速要素流動,在要素流動中實現價值增殖,從而成功實現市場大省向市場強省的升級。浙江開放型經濟的生存與發展離不開各類要素的流動,這種流動直接表現為貿易與投資的形式。
提升要素集聚,促進出口升級。提升要素集聚能力實現要素高端化,并加大出口將潛在價值變成現實價值。過去30年,浙江經濟創造了出口高速增長的奇跡,其理論邏輯是以要素引進提升出口能力的戰略,現實依據是投資開放戰略,而不是商品市場開放的出口導向。國外高端稀缺生產要素流入與國內廉價勞動力與低端富裕要素流入,使得浙江在不具備先天要素稟賦優勢的情況下將潛在的要素價格優勢轉變為出口能力。浙江的出口得益于各類要素的流入,這也是浙江開放型經濟需要繼續發力的地方。失去出口,開放型經濟也就失去要素流入的現實動力,其潛在的劣勢就變成現實的短板。要素流入的原始動力來自于要素的獲利能力,浙江開放型經濟轉型升級的核心是為各流入要素創造更大增殖并得以實現。只有真正實現了要素價值增殖,才能有效避免淪落為要素的“傳遞者”或“中轉站”。因此,增強現有要素磁吸效應,促進高端要素向浙江集聚,從而提高出口產品價值增殖,實現產品鏈、產業鏈、價值鏈等出口要素高端化,是浙江深化對外開放的必經之路。
集聚價值增殖,提高引資水平。浙江開放型經濟要實現價值鏈的升級或者向價值鏈高端轉移,重點是新增外資要向價值增殖的核心片段集聚。產業上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直接引進價值增殖大的行業——現代服務業和八大萬億產業,在做大產業存量的同時實現產業結構轉型,相對提高產業價值增殖鏈。二是引進現有產業的核心部分,例如傳統行業的研發部門、采購中心、區域銷售總部、物流運輸等與產品制造相關的前后端,絕對提高產業價值增殖鏈。資本結構上重點是引進長期資本,并引導短期投資長期化,穩定價值增殖基礎。通過長期資本增殖的示范效應帶來更多優質資本、更高技術水平的跨國企業落戶浙江。在業態上表現為融入全球價值鏈的制造業服務化和服務業制造化,即將第二產業進行細分成可服務化的不同環節以占領制造高端環節,以及將服務業中優勢環節獨立出來建立制造工廠以降低成本提高效率。通過產業、資本和價值鏈的全面升級,提高浙江引資水平。
整合投資平臺,增強極化效應。整合各類開放投資平臺,增強浙江極化效應,成為全國乃至全球經濟增長中的重要一極。浙江開放型經濟發展30多年來,已經建立了由國家級、省級、市級等經濟開發區(高新技術區)為主的全方位開放平臺,這些平臺在國內具有一定的影響力,然而還難于同上海和深圳齊名。要根本提升浙江在全球價值鏈中的分工地位,必須有與之相匹配的價值增殖平臺。依據價值鏈的分工優化與整合現有平臺,實現各類平臺的抱團發展并與全球價值鏈完全融合,才能有效提升浙江在世界經濟中的地位。作為資源小省,浙江憑借其創新與創造精神成為市場大省,可以說浙江完成了要素集聚的初級階段。然而,要在全球經濟競爭新格局中繼續保持領先地位,浙江務必要完成向開放型經濟強省轉型。這時,要素集聚不是簡單的價值轉移,而是要素價值聚變,核心就是要提高投資平臺能級以吸納更高端要素。尤其是在創新領域需要有零的突破,吸納全球高端智力,使浙江成為資本與智力等尖端要素的開放集聚高地。
加快“走出去”,擴大價值空間。加快浙江企業“走出去”步伐,實現全球經營,有效擴大價值空間。在全球價值鏈分工中居于主導地位的是跨國公司,正是跨國公司在世界范圍內的興起與布局,實現了資源全球整合并占有產品價格主導權,從而獨享利潤分配權,在全球價值鏈中居于絕對優勢地位。提升浙江開放經濟水平,不僅僅要當經濟全球化的參與者,更要敢于擔當經濟全球化的引領者,這種角色轉化集中表現為浙江本土跨國公司的崛起。“一帶一路”戰略的提出與實施是中國獨立自主與對外開放融合發展的新模式,作為開放型經濟大省,主動融入“一帶一路”戰略是浙江應擔的歷史使命,履行該使命浙江企業責無旁貸;作為中國經濟“弄潮兒”,浙商在“一帶一路”戰略實踐中大有作為。浙江企業群體性“走出去”實現跨國經營,全面參與世界經濟競爭,才能茁壯成長,真正成為價值決定者,從而有效提升獲利空間,并最終實現浙江開放型經濟強省。
(本文為浙江省哲學社會科學規劃課題《“一帶一路”戰略下中國資本項目開放進程及其對浙江資本要素配置影響研究》階段成果,課題編號:16NDJC060YB)

圖/肖蕭
作者單位:杭州師范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